夜晚的涵苑格外幽靜。
白夭加快了腳步,硬是走了幾個時辰的時間,直到黎明的光輝亮起的時候,她終於看見了那一眼熟悉的「禁地」二字。
禁地的附近,就是她曾經攀爬過的焦獨的七十層洞府,外表看起來像個小山洞似的。
白夭在心中默念著:焦獨前輩,若是我之後有時間,一定會來拜訪一下你的。
抬腳,白夭就踏進了旁邊的禁地內。
這裡有著十幾座墳墓,但是卻一點都沒有陰森恐怖的氣息,晨風吹來,還帶著一絲清涼,並不陰冷。
這些墳墓十分簡單,就是一個個普普通通的石碑立在那邊,上面刻著遠古時期的文字,十幾座石碑圍成了一個圈,整體倒是有些奇異。
白夭的眼珠子左右轉動,打量著這裡,這裡安靜得她只能聽見自己淺淺的呼吸聲。
「晚輩白夭,在此見過各位前輩。」白夭輕聲說道,還行了個大禮,她都怕大聲說話會驚擾到這些人。
年景龍說的前輩的英靈,應該就是這些墓碑下埋葬的人的魂魄吧。
可是在白夭說話後,這裡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只有清風拂過的涼爽。
白夭安靜地站在那裡等了一刻鐘的時間,一動不動,最後甚至低斂下眉,放低了自己的姿態,但是她的身板卻是挺直,一點都沒有虛偽的感覺。
相反,她身上還散發出了一種強大的氣場,自信卻又收斂。
終於,有一個白袍老者從一個石碑中鑽了出來,他身體虛幻,下巴一撮白鬍子,白色高束的長髮,頗具幾分仙風道骨。
「前輩。」白夭見有魂鑽出來,便立刻再次行禮。
「叫我銀生。」白袍老者緩緩說道,他臉色平淡,但是眸光卻微微閃亮,等了這麼多年,總算是等來了下一位尊主了。
不過這一屆的尊主,好像有點年輕啊。
「銀生前輩。」白夭又喊了一聲,說道:「我受到了年會長的囑託,特來與前輩們會合,請各位前輩告訴我,我該如何做。」
「站到中間吧。」一道略微嘶啞的聲音從另一側傳來,就見一個胖胖的老大叔坐在他自己的碑上,一隻腳還翹起,看起來囂張不已。
但實際上,只是他的模樣長得有些兇殘而已,他可沒有嚇唬小姑娘的愛好。
白夭朝著他拜了一拜,然後才順著他的話,來到了這些石碑的中心。
「坐下吧,孩子,其他的先不著急,與我們幾個聊聊天,解解悶,我們都好久沒聽說外界的消息了。」銀生抬手讓白夭坐下,而後乖寶寶似的也坐在了他的石碑上,像是等著發糖的孩子一樣。
不僅是銀生,其他石碑中隱藏的英靈都在這一刻鑽了出來,都是一群老頭,沒什麼看頭,但是白夭卻不敢吱半點聲,生怕自己是入了狼窩。
這群先祖英靈可以說是毫無形象可言了,有些人身上的衣裳都還半敞著,有些甚至還光著膀子,圍著白夭,就像一個個流氓。
「孩子,你叫白夭?」另一個看起來比較和藹的老者問道。
從剛才白夭抵達禁地門口的時候,他們就在注意她了,原本還以為她只是個普通的試煉者,沒想到竟然還闖進了他們這片禁地。
要知道,身上沒有懷揣尊主令的力量,是無法進來的,所以這只能說明一點,他們眼前的這小女娃,是新一任的尊主!
「是的,前輩。」白夭盤坐在地面上,姿態不卑不亢,神色淡然。
「現在外面,是哪個人在主持工會?」一個老者問道,白夭便老實回答,說道:「是年景龍,年會長。」
「年景龍?這小子是誰啊,沒一點印象。」另一個白袍老者托著下巴思考,半天也沒想出年景龍這號人物是誰。
「說你老年痴呆還不信,都忘記了他是誰。」另一個灰袍老者呵呵笑著,似乎還帶著一絲嘲諷。
當即,那個白袍老者抬手就給灰袍老者掄了一拳,只不過因為距離過遠,他根本就沒挨到他,產生的也不過是一陣微弱的拳風而已。
「難道你記得嗎?」白袍老者不甘示弱道,他就不信這個老頭也記得年景龍是誰!
「我當然不記得,因為我們根本就沒見過這個人啊。」灰袍老者悠然自得,看著白袍老者氣急敗壞的樣子,他心情似乎就好上了不少。
「行了,你倆別吵了,沒看見還有人在這裡嗎,讓小友看笑話了。」銀生抬手阻止了兩人的爭吵,「我們還有好多問題想問問白夭小友呢。」
「各位前輩請問便是。」白夭點點頭,「晚輩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銀生滿意地點點頭,光是看態度還是不錯的。
於是白夭就被迫回答了各種問題,比如煉丹師工會如今情況,開了多少分工會,都有哪些長老,有哪些後輩出類拔萃之類的問題。
但其中還不乏另類的,比如問白夭:「不知白夭小友喜歡吃什麼種類的果子?」
又或者是:「白夭小友擅長煉製什麼類型的丹藥,有滋補魂魄的嗎?」
白夭自然是委婉說不,要是她在這裡面挨個給每個魂魄煉丹,十天的時間都不夠她待的。
她答應了年景龍,會在十天之內回來的。
問到最後,總算有個老者問了句:「對了,白夭小友是來幹什麼的來著?」
「這個,當然是接受尊主儀式啊。」
「看,她身上還掌控著一點神明的力量,如此的話,接納這股力量之後,她將會所向披靡。」
「看她體質還不錯的樣子,應該能承受得比別人還多吧。」
幾個老者交頭接耳地議論著,但實際上,他們毫不避諱,白夭都聽得一清二楚。
怎麼感覺,這些人像是要拿她開刀一樣......白夭汗顏,等著這些魂魄們的吩咐,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來這裡這麼久了,就是陪著他們嘮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