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裡叫善良之輩，叫聖母還差不多！
「這叫顧全大局，你目光狹隘，只懂得眼前的利益，與一時的爽快，根本就不配擁有這麼高的實力。」
「呵，原本以為海洋之心是一個不可多得的至寶，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三觀不正且不談，連這考驗都無聊得很。」白夭抬手揚了揚自己的秀髮，她就是想逼出那幕後之人。
她只能說，這個試煉未免善良過頭了，心靈澄澈，也不是這麼用的。
那道女聲沉默了，在三秒之後，才回答白夭道：「總之，你沒有通過考驗，無法獲得海洋之心。」
「要我放棄自己的尊嚴，來讓別人苟活於世，抱歉，我還真無法做到。沒通過也罷，我不稀罕。」白夭輕哼了一聲，收回了葉脈神劍。
周圍的場景再度一變，白夭回到了海底神殿中。
一切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她的精神還有些恍然，此刻的她正坐在大殿前的地面上，她的腳邊，還放著不死追魂盞，上面灰色的燭火依舊在跳動著。
抬頭，白夭發現，大殿頂端的海洋之心已經消失不見，這座海底神殿，呈現給她的，是被摧殘過後的破敗景象。
周圍的光線都暗淡了不少，唯一的光亮，便是不死追魂盞上跳動的燭火。
她低斂下眼眸，望著那灰色的燭火，也不知道臭老頭怎麼樣了。
就在白夭走神的時候，眼前的燭火忽然「噗」的一聲，滅了！
白夭瞪大了雙目，呼吸止住，她剛才，好像沒有吹滅這個蠟燭吧？
猛地，白夭站了起來，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手中的不死追魂盞，差點因為拿不穩而摔落在地。
臭老頭，死了？！
不可能！
白夭不願意去猜測這個結果，這臭老頭怎麼會死，他生命力明明那麼頑強......白夭盯著蠟燭，無數次心中祈禱下一秒它會復燃，可是一盞茶的時間都過去了，不死追魂盞還是毫無動靜。
僵硬著身體，白夭仿佛已經成了一座雕像，燭火的熄滅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臭老頭就這麼死了......
悲傷在心中蔓延，自從她來到了這個世界，臭老頭就一直伴隨著她，十幾年下來，這突然間說沒就沒，讓她怎麼習慣？
她是不是再也聽不見臭老頭欠揍的嘮叨的......
淚光在眼中閃爍，老師已經死了，連這個唯一的師尊，也要走了。
此刻，她完全沒有去想接下來該怎麼離開海神之路，她現在思緒全部被魔無笑給占領，這個臭老頭，沒本事還來什麼海神之路啊。
「師尊。」白夭輕聲哽咽著，在這空曠的廢墟中，顯得有些不真實。這大概是她第一次喊出「師尊」這兩個字，可是，他再也聽不到了。
「傻徒弟，哭什麼，你這是要將師尊我送走嗎？」熟悉的聲音從頭頂上方響起，還帶著一絲明顯的笑意。
白夭愣住了，她淚眼朦朧地看著前方出現的一雙腿，繼而緩緩抬頭，那熟悉的人影如此真實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這是幻覺嗎？白夭呆愣愣地看著魔無笑，他負手而立，就這麼站在她的面前。
他頭髮有些凌亂，但是整體依舊看起來乾淨利落，臉上的皺紋都消失了不少，看起來倒更像中年美大叔，而且他的身上還帶了一種之前從未有過的陌生的強大氣息，大概是從海神之路得到的好處。
時間仿佛定格在了這一瞬，魔無笑嘴角揚起的張狂笑意多了幾分溫暖，平生還是第一次有人為了他哭，就是眼前這位他撿來的小徒弟。
「臭老頭，你，你沒死？」白夭說話都有些結巴了，她抬起袖子擦乾眼淚，看著眼前清晰的輪廓，不由破涕為笑。
「你就這麼希望師尊我早點死？」魔無笑說的雖然有些兇巴巴的，可是話語深處儘是溫柔。
白夭輕笑一聲，「是啊，恨不得你早點入棺材，好從我的丹田旁邊滾蛋。」
「切，你剛才喊我什麼來著，再喊一遍，我好像沒聽清楚。」魔無笑不以為然，還摳了摳耳朵，「哎呀，這好不容易喊一聲，要是沒聽見，多可惜。」
那有些不正經的樣子，還逗笑了白夭，她站了起來，難得露出了一絲俏皮的笑容，「沒機會了，下次吧。」
說著，白夭還捧起了不死追魂盞，「這個怎麼就滅了？」
「小氣吧啦的。」魔無笑心中暗戳白夭小人，其實他還挺想聽到那一句師尊的，只聽聞他輕咳了兩聲，說道：「它是給死人用的，你說它怎麼滅了。」
聞此，白夭腦袋空白了一秒鐘，而後欣喜地笑了起來，眉眼彎彎地看著魔無笑，「你找到契機復活了？」
「嗯哼。」魔無笑驕傲地笑了，不過很快，他的笑容又隱匿於嘴角，鄭重了臉色，說道：「其實我現在還不算真正的復活，小徒弟，我需要你的幫助。」
「什麼幫助？」白夭下意識地問道，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讓她倍感珍惜這段師徒情分。
「三年後的正月十五，名斗地獄山川的上空會出現一輪神降之月，千年之內，我只有這一次機會得以開棺復活。」魔無笑臉色十分嚴肅，他能不能重見天日，就看這一天了。
「神降之月？」白夭認真聽著，她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不過她只要記得，「三年後的正月十五，名斗地獄山川。」
白夭重複著時間和地點，她之前似乎是在某個地方聽說過這個名斗地獄山川這個名字。
「小徒弟，路上艱險，怕以你目前的實力難以來救我，你讓那個卞小子來就行。」魔無笑還斟酌了一番，那個夜晚，絕對會是要震驚整個忘念之地的。
三年的時間，按照白夭目前的修為，估計連殘地境都突破不了，卞沉淵的話，說不定還有點希望。
魔無笑內心不厚道地笑著，小徒弟也是爭氣，釣了個金龜婿，卞沉淵的實力絕對可以在整個忘念之地排得上號，有他在的話，自己也能安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