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拍了一下白夭的肩膀,「來都來了,要不我們就下去看看吧?」
白夭看了她一眼,無語道:「你不怕了?」剛才不是還怕得要命,扒在她身上都不肯下來。
「這哪能一樣啊,之前那麼黑,看著就讓人害怕,現在這個樣子,感覺也沒什麼可怕的了。」桔梗上下打量著這座鐘塔,再沒有那種陰森森的氣息,連從通道里吹來的風都是涼爽的。
白夭抿唇,又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印記,隨後道:「既然無法選擇,那就下去看看吧。」
她是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想去藥王谷,最後卻成了鬼谷的人。不過,說不定在鬼谷,她還會有另一番奇遇呢。
兩人走進通道,身影沒入其中。
......
走過長長的通道,白夭也不知道自己潛入了多深的地底,又往上走了多長的距離,大約在兩個時辰之後,兩人的前方終於出現了出口,只不過,出口外的光線看著十分暗淡。
兩人對視一眼,快步跑出,隨後展現在她們面前的,是一片暗谷。
這裡似乎永遠都是黑夜,空中只有幾點星光,一輪彎月。這片谷地到處都是暗藍色的草,沒有其他任何的生物,看著十分蕭瑟,仿佛被污染了的山川一般。
「......」白夭看著這片鳥不拉屎的暗谷,這裡就是鬼谷?
桔梗拉著白夭的手臂,往她身邊靠了靠,「這是鬼谷?」桔梗身上的雞皮疙瘩再次起來,雖然這裡沒有陰森森的氣息,但是這暗淡的光線與草地,怎麼看都能讓人聯想到不好的東西。
「大概是。」白夭回答,望著眼前的草地,開始在這片暗谷裡面行走。
這片鬼谷除了那些草,便沒有任何的植物,甚至連個其他的藥材都沒有。白夭邊走邊觀察,這裡的空氣都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刺鼻氣味,讓她還感覺有些難受。
在這時候,一道身影忽地從旁邊走來,白夭警惕地轉頭一看,好像是之前那個被她砸傷的人。
他就站在兩人的不遠處,看著她們,雙目冒著紅光,像是鬼使一般。
「你你你!」桔梗嚇得躲在白夭的身後,驚恐地看著這道身影。而白夭冷靜下來,沉默地看著他,手中已經握緊了葉脈神劍。
雙方誰都沒有先動手,空氣安靜了一會兒之後,白夭開口問道:「你是誰?」
他微微晃了晃身體,抬手將頭上的兜帽給緩緩摘下。
兩人就這麼盯著他,而暴露在那月光下的,是一個十分清秀的女子面孔,原來她是女子。
她那高束著的暗藍色長髮幾乎與大地融為了一體,眼眸是赤紅色的,但是在閃爍了一番之後,又變成了黑色。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像是許久不見陽光,身形很是消瘦。
「你是誰?」白夭又問了一遍,至少眼前的不是鬼魅,她的額頭上還有一道細小的傷口,應該便是被她砸到的,不過看樣子,已經癒合得差不多了。
「我叫......」女子的聲音有些沙啞,應該是許久未開口說過話,「林嵐,你們......又是誰?」
她的目光幽深,卻又有些單純得像是不諳世事的少女。
「我叫妖名,她叫桔梗。」白夭收起了葉脈神劍,目光探究地看向了林嵐,她好像是鬼谷的人?
「藥王印記......」林嵐看向了白夭額頭上的黑色印記喃喃道,剛才出現的天雷,便是她引來的吧。
「什麼?」白夭沒太聽清楚她說什麼。
而林嵐轉身,低聲沙啞道:「你們跟我來。」
說完,她便自顧地走了,白夭和桔梗再次對視一眼,跟隨在她的身後。
「林嵐,你是鬼谷的人?」白夭邊走邊問。
林嵐沉默了一下,隨後「嗯」了一聲。
「我還以為鬼谷只是傳說,沒想到還有活著的人。」桔梗嘀咕道。
走在前面的林嵐腳步一頓,身體有些微微的顫抖,不過並不明顯。她袖中的雙拳緊攥,好一會兒之後,才又繼續往前走。
白夭將她的反應都看在眼裡,眸光一閃,這片鬼谷和她的身上,應該還隱藏著什麼秘密。
三個人走在這片昏暗的草地上,也不知走了多久,在三人的面前,總算是出現一道別樣的建築。
這道建築是一個三層高的巨大圓形石台,每層都有台階通往上面,有些像是祭壇,就坐落於四面環山的谷地中央,這座石台上還長滿了雜草,到處都是破裂的痕跡,有好幾處還殘缺了幾角。
林嵐帶著兩人來到了這裡,一步步走上了台階。
白夭看著她肅然起敬的背影,在這裡沒有破敗之前,應該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地方。這裡的雕刻都十分細緻,竟然也是雕刻著眾多藥材的形狀,只不過有些被風打磨了稜角,看起來殘缺不全。還有許多已經暗淡下來的靈石鑲嵌在上面,灰濛濛的一片,毫無色澤。
三人登上這座祭壇,在祭壇的最高處,除了地面上雕刻著的百草圖,其他的便什麼也沒有。
林嵐雙手舉高,隨後又合掌於胸前,微微低頭,模樣十分虔誠。
「她在幹什麼?」桔梗小聲問道。
「某種儀式。」白夭也降低了音量,這裡曾經也肯定有過某種強大的信仰,便是她所信奉的。
終於,林嵐放下了雙手,轉身看向了白夭,眸色有些黯淡地對她說道:「你既然接受了父親的祝福,我便會跟隨你,一起重振鬼谷。」
「重振......鬼谷?」白夭挑眉,她完全沒想到她等到的答案居然如此令人意外,還有......「你父親的祝福?這是什麼?」
林嵐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我父親,是鬼谷藥王,你額頭上的那個印記,便是我父親的祝福,也同樣是鬼谷的藥王印記。」
「那你們鬼谷,發生了什麼?」白夭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她莫名其妙地就要重振鬼谷,總得了解一下這裡發生的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