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這時候,白夭座下九龍蛛的屍體內發出了一道細微的聲響,這讓白夭警惕了起來。
她站起來,來到了九龍蛛的下腹處,曾經這裡有一道長槍從這裡擊穿了它,將它擊斃,所以這裡就形成了一個可以進去的洞口。
當然,白夭沒進去過,沒事爬到一屍體的身體裡做什麼......
白夭看著這個洞裡面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後,便看見一隻只有巴掌大的九龍蛛從裡面爬了出來。
白夭還驚了一下,剛想要撿起一旁的石頭砸死它的時候,它卻縮起了身體,逐漸變成了一個小女孩的模樣。
小女孩看起來差不多只有兩歲嬰兒的大小,但是她已經能站在地面上,正睜著單純的眼睛無辜地看著白夭。而白夭被這雙純淨的眸子給怔住,她的眼睛......像是夏日的河流,澄澈無比,不含任何雜質。
她舉著石頭的動作就這麼僵在那裡,小女孩就這麼看著白夭,然後脆生生地說了一句:「娘親。」
「噗。」白夭看著小女孩,一時之間竟不忍心下手。
「我不是你娘親。」白夭將石頭丟到了一旁,上下打量著小女孩,這孩子應該是這九龍蛛屍體的孩子,她到底該不該將她給殺了呢?
而小女孩沒有說話,就這麼迷惑地看著白夭,肉嘟嘟的小臉寫滿了不解,看起來還挺可愛。
白夭看著她那雙純淨的眸子,她承認,她心軟了。她怎麼能對一隻九龍蛛心軟呢......
「娘親。」小女孩又軟軟地說了一句,白夭轉而嘆了一聲,「叫我白夭吧,或者姐姐也行。」
「白夭姐姐。」小女孩想了想,說出了這句話。
而白夭的心好像被什麼擊中了一般,「白夭姐姐」,她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句話......
白夭噎住,良久才說道:「你就待在我身邊吧,跟我來。」
小女孩開心地笑了,蹦蹦躂躂地跟上白夭。
「你叫什麼名字?」白夭問道。
「我不知道,白夭姐姐給我起個名字吧。」
「那,就叫你小歪吧。」白夭這句話脫口而出,她也不知道怎麼就給她起了這個名字,好像她們倆認識了很久,自然而然地,她就想起了這個名字。
「好呀,白夭姐姐。」小歪笑嘻嘻的,白夭回頭看了她那小小的身體一眼,這孩子出生就會說話行走,和人類倒是真的不一樣。
來到了小破屋的旁邊,白夭說道:「你以後就住在這個小土房裡吧,也算有一處庇護所了。」那九龍蛛的體內那麼陰暗,還是別住裡面為好。
沒想到這隻九龍蛛的體內還藏有一胎,現在小歪給生了出來,她將她來撫養,也不知道是對是錯。
「謝謝白夭姐姐!」小歪笑著,直接鑽進了小土房裡,這裡空間還算大,她倒是挺喜歡的。
白夭看著小歪爬進去,微微一笑,口中喃喃道:「小歪......我之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她的聲音很小,小到幾乎聽不見。
她心中悵然,總覺得小歪這個名字有些熟悉,還有她的面容。
不過,這孩子看起來心靈純潔,她要是好好養的話,小歪會不會成為他們人類的助力?
白夭這麼想著,但是覺得,這個日子,應該是遙遙無期的。
不管了,先養著吧。白夭心中嘆了一聲,每個生命的出現都來之不易,這還是靈犀他們說的話。
於是,小歪便留了下來,每天能有小歪陪她說說話,解解悶,也算是不錯了。
白夭還從老徐那邊借了一本書過來,是一本名為「入門靈技」的書本,書頁有些泛黃,但是裡面的字跡還是很清楚的。
她就用這本書上的內容來教小歪寫字,日子過得也比之前有趣了許多,不再那麼枯燥。
「白夭姐姐,星光是什麼樣的?我看你好像經常在說這兩個字。」小歪扭頭看向白夭,這入門靈技這本書她已經看了不下百遍了,都會倒背如流了,雖然上面說的靈技她並不會使用,只是學會了這些字怎麼念,怎麼寫。
「我......沒見過星光。」白夭無奈一笑,她倒是想見到啊,但是每次戰鬥的時候,她都睡著了,這讓她怎麼看?
「我也沒見過。」小歪說道,她看著天上的濃雲,她連戰鬥是什麼樣子都沒見過,更別說星光了。
「你有見過,就不會問我了。」白夭翻了個白眼,站了起來,又爬到了九龍蛛的背上,開始發呆望天。
小歪也跟著白夭一起,爬了上去,坐在她的旁邊,兩人動作幾乎一模一樣。
空氣安靜了許久,白夭忽然道:「小歪,我們在一起多久了?」
「好像有一個月了。」小歪想了會兒,她還是用白夭的方法記錄時間的,雖然有時候,她睡了過去,時間可能會比一個月更長......
「一個月。」白夭喃喃,她怎麼感覺認識了她好幾年呢。
她一直有種感覺,小歪也是她內心空缺處的一部分,雖然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
「白夭姐姐,你怎麼了?看起來不對勁?」小歪看著白夭抱著膝蓋,將頭給埋了起來,她好像有些悲傷的樣子,可是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沒什麼,只是覺得,我忘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白夭悶聲道,眼淚卻沾濕了眼眶,一定是對她來說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但是她就是想不起來了!
為什麼會這樣!究竟是什麼東西!
白夭開始有些抓狂地抓著自己的頭髮,原本整齊的秀髮都被弄亂了,像個雞窩頭一樣。
她的腦海中忽地迴蕩起了一些奇怪的聲音。
「小夭兒,這是送給你的禮物。」
「小徒弟,你運氣不錯嘛。」
「以後,你就是我的妹妹,我來保護你。」
「娘親,我好餓!想吃東西!」
「美人,快看爺英俊的身姿!」
......
無數的聲音像是魔音貫耳一般,一時間,在白夭的腦海中爆炸開來,讓她無比地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