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目光柔和地看著白夭,眼中瀰漫著回憶,輕聲說道:「妖名,你好像我的女兒,如果她沒有……大概也像你這麼大了吧。」她的聲音有些悲傷,但是很快又振作起來,對白夭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失態了。」
「依依,那不是你的錯。」路義酒安慰著,無比心疼。
路銀塵也沉默了,神色黯淡下來,那是他的雙胞胎妹妹,不幸失足落水,卻沒能救活過來。
白夭低眸,暗嘆世事無常,「節哀。」
「好了,不說這個了。」路義酒抬眸,對白夭笑道:「這次多虧了你,依依才能醒來,為了答謝你,我們後山那一片藥田,你盡可以去採摘,銀塵,你帶妖名去。」
「是,父親。」路銀塵看向白夭,笑道:「走吧,妖名,我帶你去看看我們明月劍宗的藥田,裡面好東西可多著呢。」
白夭點點頭,轉頭深深看了一眼依依,然後與路銀塵一起離開。路義酒和依依兩人肯定還有很多話想說的,她還是不留在這裡打擾了。
在路銀塵眼中,白夭就是與他同齡的孩子,說不定比他還要小。後山道路崎嶇,他偶爾還會攙扶一下白夭,像是保護瓷娃娃一般,看得白夭有些想笑。
「其實,我知道你是誰。」
路銀塵忽然輕聲說道,他走在前面,低頭望著地面,眼神有些恍惚,他在猶豫。
白夭心中一個咯噔,看著路銀塵的背影,他知道了什麼?
「你是白夭,對不對?」路銀塵轉身站定,看著白夭,神色有些複雜。從剛才白夭拿出牽星爐的時候,他就認出來了,那爐子,是白夭的絕對沒有錯!而且白夭的身形,聲音與妖名都很相似,所以他才猜測,妖名就是白夭!
白夭沉默了一下,「嗯,所以呢?你也要殺了我嗎?」
路銀塵嚇得後退了兩步,目光有些惶恐地看著白夭,她居然真的是!但是……但是……他印象中的白夭,根本就不是魔女!
看著路銀塵後退的腳步,白夭嘴角泛起自嘲的笑容,眼神平淡地看著他,看他接下來要怎麼做。
路銀塵見白夭沒有動作,只是站在那裡看他,稍稍將心定下來,說道:「我相信你不是魔女!你對我們都很好,從來沒有做過害人的事情。」
白夭眨了眨眼,有些詫異路銀塵會這麼說。
「可我身上有魔氣。」
「那是魔氣,不代表你就是魔女!說不定,說不定是你不小心沾染的……」路銀塵有些語無倫次,但表達的意思,白夭還是大概能懂的。
「呵呵。」白夭輕笑出聲,忽地心中有些溫暖起來,這個明月劍宗的少主怎麼這麼可愛呢。
「你,你笑什麼?」路銀塵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白夭彎彎的雙眼,她的眼睛真好看……
「笑你傻,我估計已經成為了全大陸的通緝犯,你現在將我所在的位置透露出去,說不定還能撈一筆錢。」白夭直言不諱道。
「我不相信你是魔女!我知道你根本就沒想著害人,不然,那雷獸不會與你契約的。」路銀塵篤定道,他天生與靈獸親和,那次幫她的雷獸治療的時候,他就知道,白夭的內心其實很乾淨,毫無雜質,這樣的人,才不是魔女!
「你說的是天罰吧。」白夭眸中帶著笑意,一招手,那小跳鼠般的天罰就躺在了她的手心,一雙小黑豆似的眼珠盯著路銀塵,還對他吱吱了兩聲,可愛得緊。
看見天罰,路銀塵臉上露出了歡喜的笑容,「我能摸摸它嗎?」
白夭將天罰放在了路銀塵手中,看他逗著它玩。能將八令靈獸這樣逗著玩的,除了白夭,大概只有路銀塵了吧。
「這裡就是我們明月劍宗的藥田了,你去看看,想要什麼就帶走吧,不過……要記得給我們留幾朵啊。」路銀塵笑道,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白夭便下了藥田,留下天罰跟路銀塵玩耍。
在進入藥田的瞬間,撲鼻而來的清香讓白夭精神一振,望著滿山的藥材,白夭雙眼越發明亮,這裡的稀有藥材可不是一般的多啊!九葉蘭,玉龍八瓣菊,翡翠荊藤……全是稀有藥材!
白夭走走停停,在藥田裡面逛了好一會兒,拿了十株藥材走。
「你就拿這麼點嗎?真的夠嗎?」路銀塵看著白夭拿的藥材,他不是很懂這些,但是看她拿的那麼少,又想了想她的處境,說道:「要不你再拿多點?」
白夭搖搖頭,「這些就夠了。時候不早,我也該走了。」
「啊?你這麼快就要走啊?」路銀塵愣了一下,她才剛來啊。
「我可是白夭,是魔女,要是被人發現了,你們宗門可不會好過。」白夭漫不經心道,她可不想連累無辜的人。
「我……」路銀塵找不到反駁的話,她說的……一點沒錯。
白夭稍微整理下有些凌亂的斗篷,淡淡道:「走吧。」
路銀塵微微嘆了一聲,兩人離開了後山,在白夭的要求下,路銀塵帶她往宗門外走去。
明月劍宗門口。
「待會兒替我向宗主和夫人問安,原諒我不告而別,我就先走了。」白夭朝著路銀塵點點頭,轉身離去。
路銀塵揮揮手,看著白夭遠去,希望白夭能好好的吧。
就在此時,兩個人忽然身體僵住,看著遠處飛來的兩個人,白夭又是一臉的黑線。
「咦,妖名!」蘭纓歌清脆的聲音傳來,她原本還在因為要來明月劍宗而生悶氣,但是現在看見妖名也在這裡,氣忽然間就消了一半。
「嗯?妖名?」蘭庭的目光也落在了白夭身上,他本來想著帶女兒來順路拜訪一下親家公親家母的,沒想到妖名也在這裡。
白夭心中嘆了一聲,看著落在她面前的兩個人,「蘭大師,蘭小姐。」
「妖名,你沒有跟會長一起回去嗎?」蘭庭笑問道。
白夭搖搖頭,回道:「我打算自己出來歷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