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依然忐忑,緊張地看著白夭微微皺起的眉頭,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你想讓我發現什麼?」白夭面不改色。
「就是...我的身份。」
「我對你的身份不感興趣,在我的眼中,只分為兩種人,其中一種,就是自己人。」白夭站了起來,認真地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朝著門外走去。
「那另一種是什麼?」遲枯收回了手,跟了上去,問道。
「敵人。」白夭出了門,就往倉庫走去,他要煉的這個丹藥還挺難,所以她要去看看庫房裡有沒有她要的藥材。
「那我是你的敵人嗎?」遲枯追問道。
白夭聳肩:「如果是敵人,我就不會讓你活著走進渡川了。」
遲枯心中一暖,看著白夭的側影,「你就不怕我會傷到你嗎?」
「你為什麼要傷我,是因為,我是人類嗎?」白夭斜睨了他一眼,眼中含笑,她可以確定,遲枯與其他魔族完全不同,雖然有著一副魔族的皮囊,卻又擁有一顆摯誠的心。
遲枯一噎,說道:「你是不是一早就看出我是......」
他還頓了一下,想從白夭的臉上找到答案,不過可惜,他什麼也沒發現。
還是白夭直言道:「是,我一早就發現你不是人類,但我也不像其他人那樣痛恨魔族,你會覺得很奇怪吧。」
「是有點。」遲枯心情複雜地點了點頭,他還以為,大陸上的每個人見到魔族都是殺無赦的。
「我不痛恨魔族,是因為他們未殺過我的親人。每當聽說起魔族殺人的事情,我也只是感到憤慨。我不是什麼仁人志士,沒有什麼高尚情操,也不喜歡家國大義,但是一旦魔族敢動我的人,我哪怕是赴死,也會讓他們萬劫不復。」白夭語氣輕鬆,就像是平常的聊天一樣,但是其中的毫不動搖的信念,卻是有些震到遲枯了。
他詫異地看著白夭,心中對人類的看法逐漸有些動搖。
她是特別的。遲枯一瞬不瞬地看著白夭,有些入神。
「這位來自魔族的俠客,還請你在這裡等等,就不要跟我進去了。」白夭已經來到了庫房門前,讓遲枯在門外候著,自己就走了進去,還關上了門。
「啊?好。」遲枯這才停下了腳步,站在門外,看著緊緊關閉的倉門,撓了撓自己的頭。
她一早就知道自己是魔族人,卻沒有揭發自己。遲枯看著門又開始發愣,她這麼相信他嗎?
這時候,輕輕坐在一隻工蟻的背上到來,在她的身後還跟隨著一群蟻子蟻孫,它們身上背著藥材,秩序盡然地繞過了遲枯,打開門進入了倉庫。
輕輕還回頭看了遲枯一眼,這個人是誰?為什麼要在這裡站著?
見到這麼多的蟻軍,遲枯才回過神來,看著身後逐漸駛來的長隊,連忙讓開了身形。
「你是誰?來這裡幹什麼?」輕輕一邊指揮這些蟻軍進入倉庫整理,一邊盯著遲枯,該不會是想來偷藥材的吧?
「我是跟白夭過來的,她在裡面...應該是給我取藥。」遲枯往門內看了一眼,層層架子上擺滿了各種箱子,這些蟻軍正在將它們背上的藥材給分類裝好。
這些箱子有些類似儲物戒,裡面有著一個很大的儲物空間,可以裝下很多藥材。
「哦——那你在這裡等等,她應該很快就出來了。」輕輕不再懷疑,自己也走了進去。
遲枯只能在外面等著,他坐在一旁的石墩子上,頗為無聊地數著螞蟻。
而白夭在進入倉庫之後,就直接遁入了空間中,去這裡面的倉庫里尋找藥材。
這裡面的藥材才是她真正壓箱底的寶貝,上千種稀有的藥材,都能讓她的身價飆升好幾倍。
「白夭,不好了,你快來看看!」冰檀的聲音在倉外響起,白夭立刻走出去,就看見他懷裡抱著的九兒雙眼赤紅,不斷掙扎著,尖銳的雙爪都將冰檀的衣裳給抓破了。
白夭一皺眉,伸手想抓住九兒,但是它銳利的雙爪還將白夭給傷了,鮮明的抓痕留在手背上,還附著了一層寒霜,鮮血還未湧出,都結了凍。
冰冷的感覺讓白夭迫不得已收回了手,回暖一下血液。
「它這是怎麼了?」冰檀擔憂道,「之前它從來沒發生過這樣的情況。」
「我也不清楚。」白夭皺眉,她雖然與九兒有聯繫,但是它出事了,她一點都沒感覺。
「它偷吃東西了。」小白纏繞上了白夭的手臂,看著九兒,眼神晦澀,狐狸就是狐狸,改不了偷東西的習慣。
「偷吃什麼了?」白夭和冰檀異口同聲地問道,全都看向了小白。
而小饕餮這時候走了過來,手中捧著一個破碎的白色蛋殼,說道:「是這個。」
白夭定睛一看,這不是她之前攀爬天宮的時候,從那些屍體下面挖出來的白蛋嗎?之前她看它還有生命體徵,就將它帶了進來,沒想到直接被九兒給吃了!
她都還沒見過裡面是什麼物種呢!
「我們剛才打算阻止它的,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小饕餮說道,蛋殼裡還有新鮮的血液,這明顯是一個已經成型的靈獸,再過不久可能就能孵化出來了,但是九兒這麼一吃,全部都沒了。
「而且它剛才差點還想將這隻蝴蝶給吃了,幸好我眼疾手快給拿走了。」小饕餮又取出了裝白玉晶光蝶的玻璃罩子,這隻蝴蝶在玻璃罩子裡面飛舞,隔著罩子,卻依舊擋不住它散發出的誘人香氣。
不過這種香氣只對靈獸有用,但是他們同是作為白夭的契約召喚獸,都是可以忍住的,偏偏九兒發狂了一般,剛才差點就吃了。
九兒的身上殺氣騰騰,要不是有冰檀在吸收它的力量,估計整個空間都要變成一副冰天雪地的模樣。
白夭取出了光靈珠和木靈珠,而九兒一看見這兩顆靈珠,驚恐得雙眼瞪大,眼中的赤紅都來不及褪,翻了一個白眼,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