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西摩西！」
大早上，張益達直接給孫正義去了一個電話，還秀了一下散裝日語。
「空尼七娃！」
孫正義腦子懵了一下，直接用日語回了一句「早上好」。
回復完了以後，他才反應過來這是張益達。
他不會說中文，只會說日、韓、英三種語言。
他笑著用英文說道：「張先生，你的日語真不錯，是最近學的嗎？」
張益達笑了笑，「也沒有，就只會幾句，我看東瀛電影自學的。」
「什麼電影啊？」孫正義問，他有些感興趣，張益達都看些什麼樣的日劇。
「呃……叫什麼來著，好像叫《女搜查官》。」
孫正義呵呵一笑，沒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詢問起了張益達來意。
「是這樣，BBPay要進行股權變更，我問下下，有沒有轉讓股權的意思？」
孫正義皺起了眉頭，這是什麼意思？是想驅逐軟銀嗎？
「張先生，雖然銳向和阿狸、支付貝競爭激烈，包括東南亞的Grab和來贊達也在發生競爭，印度的Paytm和BBPay更是戰火連天。
可是軟銀卻一直遵守投資人的本分，沒有任何指手畫腳，偏幫任何一方的行為。」
張益達笑著說：「我明白，孫先生的為人我是信得過的。
我就問問，主要是BBPay目前相當於是由中資直接控股，在印度辦起事來不方便，有各種掣肘。
我們打算把股權進行穿透，一半由銳向直接持股，一半有各位股東直接持股。
另外還將拿出一部分股權出售給辛格，這樣BBPay就和阿狸、銳向一樣了，是一家徹徹底底的本土企業，只是說有外資參股。」
孫正義一下就聽明白了，這是要轉入幕後。
他覺得這才是正確做法，銳向之前的手法太粗糙了。
不過現在醒悟也不算晚，兩個大國之間總體還算是比較和平的。
「那我們全體股東分出一部分股權出售給辛格不就完了？」
張益達又把辛格的想法講述給孫正義聽，包括貸款的形式獲取股份、利率、借款期限全都沒做隱瞞。
事實上，張益達來得比較匆忙，也沒開什麼董事會。
給辛格說是董事會的主意，也就是扯個幌子。
等辛格這邊擺平了，再補一個董事會也就行了，非常簡單的事。
一聽以貸款的形式獲取股份，孫正義心裡就打起了退堂鼓。
他都敢從石油土豪那裡貸款做風投，自然是覺得風險投資回報率可以覆蓋貸款利息。
現在讓他反著來，這肯定不行啊！
「張先生，不如這樣，你個人不是持有銳向將近50%股份嗎？你賣20%股份給辛格不就行了。」
張益達暗罵一句老狐狸，要是覺得划算的話，他早這麼做了，還用得著給你打電話。
「情況有些複雜，銳向借給辛格20%股份後，我們持股就下降到了30%，如果後續再進行幾輪融資，我們的大股東地位就動搖了。」
孫正義覺得這個理由有些牽強，後續融資你不是還可以跟投嗎？
而且股權變更後，你個人在BBPay的直接持股就有百分之二十多。
賣掉你自己的股份，銳向這50%股份不就保住了，大股東地位也不會被動搖。
「這樣吧，銳向這邊出10%，張先生你個人持股平台出10%，這樣不就湊夠20%了？
或者你再問問其他股東，有沒有願意退出的？」
孫正義死抱著BBPay股權不放的做法，讓張益達有些看不懂。
不過仔細想想，也不難理解。
印度市場那麼大，贏家也通吃不完，就和中國市場一樣，一條賽道要麼剩2家巨頭，要麼3家。
孫正義這是想通吃中國和印度兩大網際網路市場的紅利了。
唉，有錢就是這樣的任性。
張益達見說服不了孫正義，對方也確實不願意賣股份。
乾脆就在BBPay的辦公室里召開了遠程視頻會議。
銳向的投資機構數量究竟有多少家，連張益達都不是特別清楚。
因為除了接受風投以外，對外股權併購的時候還會納入很多小股東。
雖然持股比例很低，連一個點都占不到，甚至是0.1個點都不到。
但銳向現在2200億美金的估值，0.1個點都是2.2億美金了。
也就是Zoom視頻最高可以支持500人同時召開遠程視頻會議，不然真的裝不下一百多號股東。
張益達坐在辦公室里，和一百多家機構股東商量起了BBPay股權變更相關事宜。
辛格則出於避嫌，沒有參會。
把辛格的條件講明白後，張益達淡淡道：「反正條件就是這麼一個條件，要麼銳向出10%，咱們穿透股權的股東再湊10%，要麼就由直接持股的股東主動進行出售，剩餘的由銳向補齊。」
「必須要給辛格20%股權嗎？」瀋北朋問道。
張益達點頭，「這樣看起來，他的持股比夏爾馬還高，是正宗得不能再正宗的印度企業。」
「唉，張先生，你要是一個美國人就好了，有沒有考慮過移民？」羅伯特略帶調侃意味的說道。
「沒有移民想法，中國是銳向最大也是最穩定的市場，我深愛我的祖國。」
張益達的回答滴水不漏，在場一百多號股東，回答問題也是有講究的，很難說不會走漏風聲。
「張先生，股權穿透後，你個人直接持股BBPay超過20%股權，不如你多出一點？」
張益達看向這個股東，一個中年男子，一時間想不起事哪號人物。
直接懟了他一句：「股權買賣自由公平，用不著你來替我做主。」
那人估計是個從莉莉絲、小紅書這些被併購公司新加入銳向的小股東，被張益達懟了一句，臉色不太好看，感覺很丟面子，但也沒再說話。
圈子裡，向來只有強者才有話語權，他剛剛的話沒有任何問題，只是不該由他來說。
其他機構投資人紛紛表態，絕大部分都是不主動賣股權，選擇按比例攤派。
一些小股東倒是躍躍欲試，不過數量加起來都沒有2%，直接被張益達否掉了。
最後，還是按照張益達的方案：銳向全體股東共同分擔20%股權出售任務。
相當於一群股東把各自在銳向的持股比例乘以0.8，就是彼此在BBPay的持股比例。
只是有一半股權混在銳向這個大的持股平台，還有一半由每個投資機構直接持股。
這麼做，相當於把BBPay的中資成分降低到了40%，後續融資張益達還考慮進一步減持，維持在30%左右就行了。
至於淡馬錫、高盛、摩根史坦利、瑞銀、阿布達比投資局這些外資巨頭則將直接出現在BBPay的股東名單上。
一百多號豪華陣容的機構投資股東，也足夠讓BBPay洗脫身上的中資嫌疑了，順便加重一下BBPay在印度當局心中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