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在歌斐資產的客戶年會上,王總說你和我合起伙來坑了她2億美元啊?」
從方雨涵那得知這一消息後,張益達第一時間派人去查詢起了消息的真偽。
結果,還真有此事,只是消息還沒大面積傳播開,只有小部分人知道。
小部分人知道也不行,張益達覺得王靜波這個大帽子扣得太狠了,嚴重損害了自己的名譽。
於是趕緊撥通了瀋北朋的電話,看看他是個什麼態度。
瀋北朋一聽,皺起了眉頭,「不會吧?王靜波平時挺精明的一個人啊?」
「更年期提前了唄?」
張益達一邊在辦公室里餵金魚,一邊說道,「我已經在人調查過了,她被十幾個客戶堵在辦公室,然後就把基金業績不好的原因推到了我倆頭上。」
瀋北朋黑著一張臉,深吸了一口氣,「這樣,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來處理這事。」
「行,我賣你一個面子,暫時不起訴她。」
張益達知道黑衫資本是諾亞財富的股東,並且有相當大一部分募資來自於這家財富管理公司。
也就是看瀋北朋的面子,不然非要讓王靜波付出點代價。
他可沒忘記,益民財富和諾亞財富還是直接的競爭對手呢。
如果在這事上面做做文章,拐走諾亞財富一幫老客戶,何樂而不為呢?
想通此結,張益達又撥通了丁思瑤的電話。
「諾亞財富和我們現在的競爭是個什麼樣的態勢?」
丁思瑤不知道張總突然問這個幹什麼,但還是一五一十交代了起來。
「目前傳統銀行、券商都在開展高端的私人銀行業務,而第三方財富管理,目前就我們和諾亞、宜信幾家規模算排在前面。
就國內業務來算的話,諾亞還是排在第一名的,累計管理規模接近7000億人民幣,其中歌斐資產占據約1700億。」
張益達「嗯」了一聲,諾亞畢竟成立十幾年了,名氣和底蘊擺在那,不是那麼好超越的。
「不過諾亞的風控真的很垃圾。」
丁思瑤意識到有些失言,又補充道,「我這可不是詆毀對手,而是他們頻頻踩雷。
14年他們幫景泰基金募集資金,結果被對方挪用;
16年悅榕基金到期無法兌付,客戶的10.7億元人民幣投了整整6年,顆粒無收;
17年代銷的5.46億元輝山乳業信用債到期無法兌付;
17年歌斐資產旗下併購基金投了樂視網23億元,擔保措施為樂視網和賈躍亭個人的回購連帶擔保,如今這筆資金恐怕只能計提「減值損失」。
去年他們的香港子公司還被當地證監會罰款了500萬港幣,理由是存在風險評估不完善、銷售及分銷投資產品的內部系統和監控缺失等多個不規範行為。」
張益達聽著直皺眉頭,踩這麼多雷,換P2P平台死八百回了吧!
但財富管理行業有一點好,服務於高淨值客戶,客戶自擔風險,一律不剛性兌付。
到期了無法兌付?那基金再延長几年。
客戶急用錢?那行,我可以借給你,利息給你算便宜點好了。
想直接拿回錢?拉橫幅、報警什麼的都不管用。
第三方財富管理早期也就是個中介,幫各種股權投資基金、證券投資基金、債券基金拉資金。
發展到現在,很多時候開始自己下場玩了,比如投資益民貸就是一級市場股權投資,投資益民網金屬於二級市場證券投資。
張益達問道:「他們客戶流失得怎麼樣?」
丁思瑤回道,「不怎麼樣,只有踩雷的那部分人是對他們徹底死心了,其他人賺錢了,為什麼要退出呢?反而越投越多。
畢竟這都屬於高風險投資,客戶和他們也簽署了免責協議。」
張益達覺得這還是營銷做得比較到位,換規模小點的機構,一次暴雷都承受不起,更別說接二連三了。
思索了一陣,張益達說:「有沒有想過從他們那挖點客戶過來?」
丁思瑤笑道,「想過啊,也付諸於行動了,但是效果不明顯。」
張益達乾脆把諾亞在益民系兩家公司虧損了近2億美元的事情講給她聽了,絲毫沒有隱瞞。
丁思瑤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半天,才徐徐說道:「這事吧,其實說小也小,說大也大。不過還動搖不了諾亞財富的根基。
捅給宜信財富、恆天財富這些同行的話,我相信他們有興趣搞得全網皆知。
諾亞流失掉的客戶,基本上也會選擇我們幾家,或者說銀行、券商。」
張益達想了想,行業里競爭對手太多了,就算諾亞財富垮掉,益民財富也不一定能分食多少利益,何況現在也垮不掉。
「哎,你看看諾亞最近股價走勢,做空他們一筆如何?」
丁思瑤早上才看了這家同行的股票,此時直接回道,「最近他們股價平穩,一直在50美元左右波動,市值30億美元出頭。」
張益達直接吩咐道,「動作快一點,能做空多少做空多少,來一波短線操作。」
丁思瑤立馬領會到張益達意圖了,這是想放出利空消息,小小地賺它一筆。
她估摸了一下,諾亞財富盤子不大,利空消息也不算多厲害,但幾個小目標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好,我這去布置!」
丁思瑤遠在新加坡,在美國、香港、新加坡三地都有交易團隊,操作起來還是很靈活的。
張益達也不指望王靜波給自己啥補償了,讓自己小小地給諾亞放幾滴血就行了。
瀋北朋則到了諾亞財富公司,走進了王靜波辦公室。
一見到王靜波,瀋北朋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呵斥,「你瘋了嗎?誰做局陷害你了?是不是我,是我那今天就在這裡好好說道說道。」
瀋北朋雖然外表斯斯文文,戴著個眼鏡,其實人非常霸道。
但對誰霸道,這個就分對象了。
王靜波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是前兩天的鑽石年會捅出簍子了。
她也很委屈啊,去年好幾支基金出了問題,有客戶在會場上大吵大鬧。
自己還被他們堵在辦公室里,一時慌不擇言,就扯了個幌子說是被瀋北朋、張益達做局給坑了。
說出這話後她就後悔了,局面不僅沒穩定下來,客戶也不買帳。
客戶才不管坑不坑呢,把她狠狠數落了一番,資本市場本就爾虞我詐,自己沒能力要和人家首富和風投之王玩,被坑了怪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