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黃曉峰答應，繼續在張益達麾下干幾年，直到Green成功上市才功成身退。
張益達大喜，果然沒看錯人。
Green因為遠在美國，除了一兩個要害部門，其他的管理位置全是外國人。
長期這麼搞下去，很難說會不會成為獨立小王國。
而黃曉峰操盤惠民單車多年，有經驗，有能力，也認識兩三年了，知根底，是一個非常好的外派人選。
至於職位，張益達也在考慮，一下子給CEO的位置肯定不合適。
先不說現任的CEO霍華德做得並不差，貿然換CEO也會引起公司震盪。
而且黃曉峰對歐美市場也不熟悉，突然登上高位，說不到還沒霍華德做得好。
職位給低了也不合適，黃曉峰再怎麼說也是做過幾十億美金獨角獸公司CEO的人。
而且職位低了，也起不到鉗制霍華德的作用。
考慮一番，張益達決定讓黃曉峰當總裁，這職位僅低於身為CEO的霍華德，也不會顯得太突兀。
……
「是誰讓你私自上調用戶借款利息的？」
一位身著西裝，氣勢威嚴的中年男子從勞斯萊斯走了下來，身後還有兩名負手而立的西裝黑超墨鏡男。
「總裁……實在是申請益民貸的人太多了。我們只能上調利息，減少放款。」
抱著文件夾，一身OL裝的女子站在路邊，低頭怯怯的說道。
「馬上給我改回來，還要把用戶借款利率降低到日息最低萬分之二。」
中年男子，神態嚴肅，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
「另外，把額度還要提高，提高到最高20萬元……」
「啊？」女秘書非常驚訝，一副非常為難的樣子，「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馬上去做。」
中年男子揮揮手，以一種不容商量的語氣說道。
小剛刷到這條短視頻的時候，樂得哈哈大笑。
演技非常low，完全稱得上是業餘，主要是對話太不靠譜了。
哪有這麼好的總裁，還把用戶利息降低。
額度升高他還想得通，畢竟多放款就多賺錢。
不過小剛想到這個月的工資已經花光了，房東已經催了好幾次房租了。
「要不試試……」
鬼使神差之下，小剛點擊了視頻左下方的貸款申請GG，填完了註冊資料，頁面又加載出下載頁面。
順著提示，小剛下載了益民貸APP。
身份證、信用卡、綠豆信用分授權……各種流程走了一遍。
接著手機頁面又傳出女聲，「請眨眨眼、張張嘴……」
小剛照著做了一遍，等待著審批結果。
沒兩分鐘，結果出來了。
批了8000塊錢，隨借隨還，利息是萬分之八。
「臥槽，簡直無情，黑店啊！」
罵了一句，小剛想著已經借光了的借唄，忍痛點擊了提現。
他安慰自己，就借一個月，每天利息6塊4毛，一個月也才192元，不算高。
螞蟥借唄的日利率都要萬分之五，這個益民貸僅僅是他的1.6倍。
與此同時，張益達也刷到了這條視頻。
「老陳，益民貸的GG怎麼那麼low啊！」
打通陳少傑的電話，張益達第一句就開始興師問罪。
「哪個GG啊？益民貸上市在即，在大量投GG沖業績。
我不知道張總你說的是哪個平台的GG？」
「抖視啊，那個總裁，哪裡請的演員啊？怪業餘的。」
陳少傑「哦」了一聲，笑著說道：「張總，你別說，抖視的GG投放效果太好了。
500萬元展示了一周，換來了80多萬註冊用戶，放款了超過30萬用戶。
折算下來，一個借款用戶成本不到20元。這渠道也太好了吧，我們決定要跟抖視續約一年。」
「你別轉移話題，我在問你GG文案的事。」
陳少傑笑道：「主要是便宜啊，一般的影視明星代言都要幾百萬，幾千萬。
有這錢，拿來投GG多好，換來好幾十萬用戶。
而且一般明星不愛接金融公司代言，去年黃教主代言的東虹橋金融雷了。
很多苦主在黃教主微博下留言，要找他麻煩，說他代言詐騙平台，不配當明星。
還有一些用戶放話，讓baby陪他們一晚上，這事就算了了。
羽泉兄弟代言的借貸貝平台屢屢踩紅線，爆出各種校園貸事件。
現在網際網路理財和借款的口碑都不太好，沒幾個明星敢接代言。
張總，你知道我請這組演員花了多少錢嗎？
五萬塊都不到，便宜得要死。」
張益達皺眉，「請不到明星就算了，又不是非要他們代言。
可是，你GG內涵弄精緻一點啊！
比如說，一個創業青年被逼入了絕境，公司面臨倒閉。
把所有親朋好友都借了個遍，可是一分錢都沒借到。
這個時候，益民貸出現了。
創業青年成功獲得借款，公司起死回生，納斯達克敲鐘上市，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巔峰……」
陳少傑一陣無語，這個逼裝得太大了吧！
貸款搞出上市公司，這GG是虛假宣傳啊，違反了GG法啊。
「我沒說一定要照搬我這個文案，我的意思是貸款GG還是要溫情一點，善意一點，這樣更能加深用戶印象，以及打造口碑。」
陳少傑點點頭，「張總你說得有道理，但這見效太慢了啊。
你看現在的GG多好，利息、額度、放款速度全部描述出來了。
對用戶來說，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最管用。
搞得太精緻，反而有一些不真實感，曲高和寡。」
張益達不說話，陳少傑以為張益達不滿意，又趕緊補充道：
「當然了，張總你說的那種精緻內涵的GG我們也會做。
GG形式會多樣化，拍攝很多組不同的短視頻，針對不同客戶群體進行差異化投放。
目前，抖視的GG投放平台還很粗糙，後台客戶大數據畫像不完善。
我們只能先搞一個通用版本試試水。」
張益達想了想覺得也是，借你那幾千萬把塊錢的用戶能有多高雅？
還是接地氣的GG好點，GG詞簡單粗暴，用戶一看就懂。
「行吧，你自個看著辦吧！但有一點，不能進行虛假宣傳。」
陳少傑信誓旦旦保證道，「肯定不會，張總你就放心吧，我都明白。」
……
「黑洞引擎上線也好幾周了，效果怎麼樣？」
面對張益達的提問，張嵐匯報導：「目前吸引了超過100家大型GG主，單筆合作金額都在百萬元量級以上……」
張益達點頭，抖視作為日活躍用戶一億多的短視頻平台，能吸引這麼多企業來投GG，一點都不意外。
「大型GG主畢竟有限，抖視GG銷售團隊主要目光還是得放在中小企業身上。」
張嵐點頭，「目前我們已經組建了京滬鵬羊四大銷售分公司，年底會覆蓋所有省會城市。」
「客戶效果反饋怎麼樣？」
張嵐說道：「目前抖視剛開啟商業化，有流量紅利期，大部分客戶都表示很滿意，還在不斷追加GG預算。
對於中小企業來說，黑洞引擎還不夠完善。
目前支持地域、年齡、性別、首次激活時間、安卓版本、ios版本、網絡、運營商、手機品牌等定向，暫時還不支持app行為分類、興趣分類等定向。」
「抓緊時間，抖視今年還有100億營收的目標需要完成。」
張嵐鄭重地點了點頭，她也明白這100億營收背後的意義，關係到眾合集團的股權劃分。
拼哆哆當初和抖視合併，一個背負著GMV承諾，一個背負著營收承諾。
誰要是沒完成的話，估值會被砍下一大截。
假如抖視沒完成百億營收承諾，原股東包括管理層在眾合集團的持股比例都會有所下降。
不管是為了爭搶集團資源，還是為了自身利益，她都得全力以赴。
「對了，張總，有個事情需要跟你匯報一下。」
張益達問道：「什麼事情？」
張嵐說道：「我們發現，頭條視頻在搬運我們抖視的熱門視頻。」
「這麼搞？張銘也是沒招了嗎？」
張益達先是一驚，又笑道：「那你想好對策了嗎？」
「起訴他們，也是扯皮。在我們國家，版權意識淡薄。
近年來，雖然在加大打擊盜版的力度。但立法和執行始終慢一步。」
張嵐笑著說：「頭條那邊做得也很雞賊，很多短視頻只是高度相似，並沒有完全一樣。
也就是說盜取我們抖視熱門視頻的創意，由頭條視頻的創作者又進行了二次加工。」
「嗯，那更難找到他們的把柄了，只能站在道德制高點加以譴責。」
張嵐接話道，「是啊，只能譴責。我已經讓公關團隊在行動了，所有被盜創意的頭部創作者都會在各大媒體發聲助威。」
……
沒幾日，抖視的內部網紅集體在微博發文了。
他們表示，自己辛辛苦苦，絞盡腦汁創作的短視頻被剽竊了。
還呼籲用戶來抖視支持正版，抵制「寄生蟲」。
抖視的公關團隊公關了多家媒體，這些媒體也進行了深度報導。
他們直接點名道姓指出頭條視頻很多創作者不思進取，沒有原創性。
隨著事情發酵，更多料被暴露了出來。
一位叫「兔兒乖乖」的頭條視頻創作者發文坦白了。
「非常對不起長期支持我的粉絲，我承認，我的大部分視頻都抄襲的抖視創作者「兔子牙」……
但我想說，這都是頭條視頻工作人員授意和指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