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之前在六國盛會上大放異彩那個蕭塵,對,就是那個烏蒙谷的城主,他殺人啦!殺的是楓河方家的人,聽說方家的人已經告到了皇都,不會輕易饒了他。」
「你說這事兒啊,我也聽說了,我還聽說啊,那個蕭塵不知道在修煉什麼邪魔外道,方家死的那人死狀慘烈,根本不是正常的死法,就是因為這事兒,還驚動了皇都的神鷹衛呢。」
「可這蕭塵卻偏偏在這個時候不見了,這事兒可真是讓人耐人尋味啊,也不知國君會如何處置他。」
還是在邊境小城,便能夠聽到如此多的風言風語,可見此事在天聖傳播的速度之廣。
仙罰去打探了一番回來,臉色不太好看,眉頭皺著了川字,一路上都在回想那日蕭塵和霍心打鬥的時候是否有什麼不對?
蕭塵一行人在一個茶館歇腳,像茶館酒肆這種地方,向來是消息流通最快的,仙罰還沒有回來,幾人已經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日在楓河城的時候,閃電可是你們召來的?」木里撥弄了兩下佛珠,問道蕭塵。
蕭塵點點頭,「那日我們正要離開楓河城,卻被一黑衣人引入某處院子,那院子設置了結界,我們進去後,結界便打開了,外人根本無法看到。在結界裡,我們遇到了方廷,後來直到方廷並不是真正的方廷,他是霍屏君之子霍心,真正的方廷我們並未見到。」
他簡短的將那日發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包括之前在逝水城的時候,和霍屏君之間的恩怨。
提到和霍屏君之間的恩怨,蕭塵就不得不告訴他們血噬了。
「血噬是一種極其殘忍的修煉方式,以褫奪別人的靈力和生息來提升自己的修為,此修煉方式曾經被中州的幾大世家聯合起來抵抗,當時最後一個血噬的修行者已經被殺,誰都以為血噬從此滅絕,萬沒想到現在竟然還會出現。」
蕭塵沉聲說著,血噬現在還有修行者,便說明當年並未清繳乾淨。而當初蕭家作為王族,是要負責統計各大世家的清繳結果,每個世家都告訴蕭家,自己已經清繳完了,現在看來,這些世家裡面,必定有人說謊。
原錦就生活在世家中,對於世家中的一些手段自然是無比了解,蕭塵一說完,他就明白了蕭塵所要表達的意思。
「血噬這種修煉方式,我也曾聽父親提起過,他也的確告訴我,此修行方式已經滅絕,混元界內絕對不會再出現。」他搖著扇子,頓了頓又道:「聽聞當初對付蕭家的時候,並非是所有人一開始就聯合起來,是先有一家起了苗頭,其餘的世家才紛紛跟上。」
木里聽到原錦的話,詫異的挑挑眉,「沒想到你竟然敢說出這種話,你明知道現在那位......你們原家可是世家,這種話以後還是少說。」
原錦鼻尖哼了一聲,「他遠在中州,還能夠知道我說了什麼不成?再說了,咱們西大陸的事兒,哪裡亂得到他來管了。」
說到後面,原錦話裡帶了些怒意,這讓蕭塵也趕到驚訝。
見蕭塵露出疑惑,木里便解釋道:「你們來混元界不久,還不清楚一些事情,從前四大陸同中州是平起平坐的,但因為中州的特殊性,還是會對中州比較恭敬,那個時候中州是四大陸心中默認的混元界第一。後來,大概二十多年前吧,中州那邊給四大陸都傳了消息,每一年四大陸都要給中州上供。」
「西大陸的六國盛會,其實也是西大陸收斂貢品的一種手段,其實這些貢品並沒有在兩個大國手裡放多久,到了年末的時候,會有中州的人過來,他們會將這些東西帶走。」
「竟如此霸道?」蕭塵面露冷色,「那這麼多年來,就無人反抗過嗎?」
「有自然是有的,只是那些反抗的人最後都成了白骨。」原錦垂下眼眸,聲音多了些無力。
木里抿了抿嘴唇,「在中州有一隻驍騎軍,那是一隻非常厲害的軍隊,每一年都在擴增,雖然一年只擴增一個,但實力卻無比強大。一支軍隊便可以掃平一個國家,曾經便有國家被這樣毀滅,那以後,便再沒有人敢反抗。」
「這些事情我也隱約聽說過,不知其他大陸的人心中是什麼想法,總之西大陸的人心裡卻是並不怎麼樂意的,只是無人敢在背後討論,當年議論最盛的時候,還有人當街大罵那邊的人,第二天屍體就被扔到了大街上。人人都知道是哪些人做的,剛開始還有憤慨,但隨著死的人越來越多,也就沒有人敢繼續在背後說這些了。」
阿達說起此事忍不住嘆了口氣,他雖然長得一副很兇猛的樣子,但心腸卻很是柔軟,連一隻小狐狸都捨不得傷害的人,心又能夠硬到哪裡去呢。
「所以從此以後,就連議論他們,也都成了『大逆不道』的事情麼?」蕭塵諷笑道,說起大逆不道四個字的時候,更是帶著厭惡。
原錦苦笑一聲,「誰說不是呢,但又有什麼辦法?他們太強太厲害了,四個大陸的地形註定無法將大陸上的人們團結起來,只要一天無法團結起來,他們便可以逐個擊破,人們就得按照他們說的生活。」
同原錦相處了這麼久,原錦大多時候都是嘻嘻哈哈吊兒郎當的紈絝子弟模樣,偶爾也會生氣,但生氣也是活靈活現,像現在這樣無精打采,又透著一股怨世氣息的模樣,蕭塵也還是頭一次見。
「盛極必衰,當初的蕭家不就是這樣麼。」蕭塵淡淡道,即便提起蕭家也沒有過多的悲傷和不滿。
原錦挑挑眉,「我們一直擔心會提起你的傷心事,說話的時候還刻意避開,怎的你反倒是如此不在意。」
「有什麼好在意的,成王敗寇,註定的事情,但這並代表永遠就得這樣,人只要活著,就總有希望去改變。」
蕭塵平靜的說著,沒有意氣風發,也沒有垂頭喪氣,就很平靜很自然的說出自己要去改變這件事。
原錦深深看了蕭塵一眼,「若是你真有這樣的想法,我自然是支持你的,只是前途艱難,你是否能夠堅持下去?」
蕭塵笑了笑,「有時人往前走,是你自己要走,但有時,是別人在推著你走。無論怎麼走,終究還是得走,還不如想通讓自己走得舒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