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到了！」
少女激動興奮的直接原地站起，起的有點猛，身子輕飄飄的晃了一下，也難掩心中喜悅之情。
「終於到了！七級！我七級了！」
葉歸嵐興奮的小臉通紅，整個人在原地蹦上三蹦。
靈空間之內，祭靈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朝明笑呵呵的說了一句恭喜，生滅還是一聲不吭半點反應都沒，無我則是哼了一聲，多少有些滿意的意思。
容器內的那條魚，看著葉歸嵐渾身往外滋血的樣子，忍不住別開眼神。
那麼多傷口，傷成那個樣子，還那麼高興？
肌膚上裂開的口子在緩慢恢復，現在的樣子的確有點嚇人。
但葉歸嵐不在乎，胡亂的抹一把臉上快要落下來的血跡，快速朝著這條魚走來。
看著葉歸嵐一臉鮮血的樣子，這條魚恐懼的往後面縮了縮。
啪啪。
兩個血手印直接印在了容器之上，某條魚看著葉歸嵐分外『猙獰』的笑容，魚眼珠子一翻，暈了過去。
「嗯？它怎麼又暈過去了？」
葉歸嵐看著容器內的魚類，無奈搖頭，「喂，裡面的，醒醒！」
拍了幾下容器，但裡面的某隻明顯一時半會醒不過來了。
葉歸嵐一聲嘆氣，將容器迅速收好，原本還想問問這條魚，應該把它送去哪裡，既然暈過去了……她就隨便找個和水域相連的地方了。
視線瞥到了自己掌中的紅色，葉歸嵐微微皺眉，大步回到屋內想要整理一下自己。
冷不丁一瞧鏡子，葉歸嵐自己也嚇了一跳。
好傢夥，她簡直像是從血池子裡爬出來一樣，恐怖遊戲裡經典女鬼鏡頭，她這樣的應該算其中一個了。
迅速洗乾淨，白淨的小臉和漂亮的五官再一次出現。
葉歸嵐快步走出扶家，來到一等城中，給了一個讓對方十分滿意的價格，將那條魚買了下來。
這之後迅速離城，找了個沒人地方將大毛放了出來。
雖然上次扶爺爺曾經帶著她一起去到過水域邊，但她完全記不住路。仔細研究了一下地圖，確認好路線之後，葉歸嵐縱身一躍。
大毛振翅，急速飛到了天空之上，這段時間的養護，也讓葉歸嵐清楚的明白，路路鳥羽毛上的顏色一旦褪去，就再也無法復原。
尤其是尾羽，掉一根少一根，是永久性的失去。
少女的手緩緩撫摸過身下的羽毛，光滑和潤澤度是回來了，但失去的色彩，已經永遠找不回來了。
大毛再也不可能回到最初鮮亮多彩的模樣，還有尾羽……
葉歸嵐忍不住回頭，看著剩下的幾根尾羽垂在下面，心裡還是忍不住湧出些許酸澀。
「說了多少遍，我根本不在乎。」
大毛微微回眸，似乎是感覺出了葉歸嵐的心情低落，同樣是靈氣加持，大毛的身形比二毛的還要大上一圈。
從鳥類的體格和顏色上來看，已經完全看不出是路路鳥了。
「這樣不也挺好嗎，只要你不說，沒有人類能看得出來我是路路鳥。」
小男孩兒歡快的聲音出現，「你再也不用擔心別人搶走我了。」
葉歸嵐一愣，「你這孩子……」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
大毛的雙翼猛然振翅，飛行的速度上也超過了二毛。
「不用擔心了，沒有誰能從我這裡搶走你們。」
葉歸嵐坐在鳥背之上，看著前方的高遠天空，下方的景色再不停轉換，人類和魔獸的地域交界相連。
這個世界，不管是哪一個角落，都應該是生命共生共存。
人類也好，魔獸也罷，誰都有生存在這片土地上的權利。
但為了私慾貪念，故意挑起的爭鬥，創傷是帶給兩邊的，沒有誰會是贏家。
「別過來——！救命！救命啊——！」
掠過的下方區域裡，人類的呼救聲突然傳來，葉歸嵐向下看了看，似乎是有人類被幾隻魔獸圍困在了什麼地方。
少女的手輕輕拍了拍大毛，示意它叫兩聲即可。
尖銳的啼鳴破空而來，下方圍堵幾個人類的魔獸們作鳥獸散，逃的飛快。
以為自己肯定喪命於此的幾個人類，都愣了。
其中一個還帶著致命創傷，氣喘吁吁的倒在後面。
「剛才的鳥鳴是怎麼回事……！」
幾個人口吐鮮血，很是狼狽，但看到幾隻魔獸逃竄而出，立刻扶著受傷的隊友離開。
「不知道……也許是某個強大魔獸經過，叫了一嗓子吧……」
幾個人紛紛抬頭看，只依稀看到了一道黑影自頭頂迅速掠過，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虛空之上，大毛瞧了瞧下面飛快往魔獸地域外面走的幾個人類，忍不住開口，「你要救他們，也不怕方才我一叫他們扛不住嗎？」
葉歸嵐輕笑，整個人躺在大毛背上，「能闖入到這裡，實力多半不低，若是死於你的鳥鳴，也是活生生的教訓。」
大毛的鳥眼一愣，「我以為……你會下去直接動手。」
「我為什麼要下去，我以為剛才做的已經足夠了。」
大毛半晌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振翅而飛，葉歸嵐察覺到它的沉默，忍不住翻了個身，「覺得我身為人類，面對同類太殘忍了些？」
「沒，你這樣挺好的……」
大毛喃喃低語，「我喜歡。」
葉歸嵐哈哈一笑，面朝著大毛躺了下去，雙臂展開摸了摸它的鳥背，「看見一個就要動手下場，怎麼可能救的完。」
葉歸嵐嘆口氣，「按照這樣的規律，只會沒完沒了，什麼人都要黏上來，一堆爛事。」
「你在嘀咕什麼呢？」
少女又是大笑，說了一句沒什麼。
套路，都是套路啊。
飛了快三天，大毛中途也只休息了一次。
夜晚的高樹之上，少女倚靠著背後巨大的樹幹而坐，懷中抱著想掙扎卻掙扎不出去的大毛。
最後也只能妥協，窩在了她溫暖的懷裡。
嘩啦——！嘩啦——！
水聲就在不遠處，空氣中的潮濕度也猛然增加。
葉歸嵐瞧著視野里的那一片水域邊緣，再次確認了下地圖，她似乎沒跑到上次扶爺爺帶她來的位置，跑到了別的地方。
不過無所謂，都是和水域相連，一樣的。
到達和廣大水域相連的岸邊，水聲浩大波浪接連湧來，葉歸嵐站在岸邊看的有些出神，水域面積之廣堪比這片陸地，另一端呢？都是水嗎？
人類這邊還有個驅逐之地，水域那邊，會不會也有個類似的地方？
嘩——！
一個巨大浪花拍了過來，葉歸嵐猛然回神，將容器迅速掏出，裡面的某條魚已經醒了。
魚眼珠子在見到水域的時候瞬間瞪大，魚臉上寫滿了我不相信。
葉歸嵐一個用力，直接將容器打碎，裡面的魚落到地上，拼了命的往前拱想要回到水裡。
是家，前面的是家啊！
碎掉的容器渣險些將這條魚的腹部劃開，葉歸嵐連忙探手，抓著這條魚的魚尾給它提了起來。
興奮難耐的某條魚拼命撲騰，就怕下一秒，它見到的這一切都是幻覺。
「嘿咻！」
一個用力，葉歸嵐直接將這條魚扔了進去。
噗通！
魚身落入水中，激起了不小的浪花，似乎是久未回去，這條魚已經笨拙到不太會遊了。
狠狠撲騰了幾下，終於找准了方向，猛的扎到更深的水裡。
葉歸嵐看著它消失在水裡的身影，嘴角帶著笑容，剛要躍到大毛的鳥背之上，突然，一個魚頭自水裡探了出來。
嗯？
魚嘴裡是叼了什麼嗎？
見葉歸嵐沒有上前拿，某條魚撲騰了幾下魚尾，將嘴裡的東西仰頭吐了出來，看了葉歸嵐幾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海浪似乎是有意識般，將那條魚吐出來的東西推到了岸邊。
葉歸嵐走上前，看見了細軟的沙子裡，包裹著一個什麼東西。
她挑眉挖了出來，那是一枚鱗片。
帶著些許溫度，鱗片的顏色和光澤度根本不像是那條魚所有。
「這是它身體上最好的鱗片，給了你。」
朝明的聲音低低響起，「小傢伙，為了報答你送它回來，它把自己身體裡最好的東西給了你。」
葉歸嵐愣愣的看著手上魚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它就是一般的水族，不要嫌棄。」
「怎麼可能會嫌棄。」葉歸嵐笑了，將鱗片反手收了起來，「我還是第一次收到魔獸的回禮呢。」
朝明笑了出來，「你喜歡就好。」
「喜歡，當然喜歡！」
葉歸嵐躍上了大毛的鳥背，路路鳥再一次振翅而飛，調轉方向直接飛往扶家。
一路之上，少女嘴角始終微揚，從未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