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
胡亮和王凱不耐煩的答應著。
盧登的店鋪就一間,是一家賣麻辣燙的,我們找到後走了進去就發現,這家麻辣燙店到處髒兮兮的,地面上的瓷磚都舊了,地好像幾百年沒拖過一樣。
幾張桌子上面的碗筷都沒收拾,殘羹剩湯就躺在那裡。
門口是煮麻辣燙的鍋,灶台上油膩膩的,都不知道多久沒洗過了,看著都噁心,更別提吃了。
店裡沒看見人,我們幾個找了張稍微乾淨的桌子坐下,王凱喊了一聲:「老闆!」
「哎,來了!」
片刻後,衛生間裡鑽出來一個染著綠毛的紋身青年,一邊提著褲子,一邊拿著手機在打遊戲,看到我們,隨口問道:「幾位吃麻辣燙啊,自己去冰箱柜子里挑菜啊,我打完這把就開火。」
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還是點了兩份麻辣燙,一邊夾菜,我一邊假裝隨意的問道:「哥們,你是老闆啊?」
「呵呵,我不是,幫我大哥看店的。咋了,你們找我大哥有事啊?」綠帽青年警惕的問道。
我點頭道:「嗯,有點事想找他談談。」
綠毛青年笑眯眯的,說道:「行,我一會兒給他打個電話。哎,你們四個人就吃兩份麻辣燙啊。」
「夠吃。」
「呵呵,真幾把摳門。行吧,等著啊,我先把這份外賣訂單煮了!」
綠毛青年熟練的燒開鍋,然後開始燙菜。
他一手拿著手機,另一手夾著煙,我清楚的看到一團菸灰掉進了鍋里。
「哎哥們,菸灰掉進去了!」我好心提醒了一句。
綠毛青年卻是絲毫不在意,看了我一眼,笑道:「沒幾把事兒,反正掉進去也融化了,那吃外賣的人也不知道,不乾不淨,吃了沒毛病。呵呵,等下煮你們的那份,我注意著點就是了。」
聽到這話,我不禁無語。
這麼髒的店鋪,能有生意才怪了,也就是那些點外賣的看不見而已。
沒一會兒,我們的那兩份也煮好了,但王凱和胡亮他們都沒敢動筷子。
「媽的,這特麼能吃嗎?太噁心了。」王凱低聲說道。
胡亮也搖搖頭,說道:「草,他剛剛上廁所出來都沒洗手,菜還是他用手拿下去煮的,反正老子是不可能吃的!」
我一臉無奈,都等了十多分鐘,忍不住問道:「哎哥們,你大哥什麼時候來啊?」
「我剛打電話他沒接,行吧,我再打一個,你們吃點東西唄,冰箱裡還有啤酒。我再去給他打一個。」
綠毛青年說著,就進了店鋪裡面,開始打電話。
隔著房門,我聽不見,立刻朝著王凱使了個眼色。
王凱點點頭,和我一起湊了上去,假裝從冰箱裡拿啤酒。
屋內。
綠毛青年的確是在打電話。
「喂,盧哥,你現在方便嗎?」
「咋了?有事說!草,今天點子不順,輸了老子五千了。」
「大哥,點背那你別打了唄,店裡來人的,雖然沒說清楚,但我估計還是寶龍公司的人。」綠毛青年好心說道。
「草,不是說了嗎?沒有一個億的賠償,老子不可能搬。告訴他們,拿錢辦事,沒錢就給老子滾蛋,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
電話那頭,盧登牛氣沖天的罵道。
「行,那我打發他們走?」
「等等!」
盧登沉吟了一下,突然壞笑道:「這麼簡單讓他們走了,明天還得來。你這樣...正好老子手裡頭缺點錢用,懂了嗎?」
「明白了大哥,還是你陰損啊。」綠毛青年捧了一句。
「滾犢子,這叫智慧!」
聽到裡面掛斷電話後,我和王凱連忙回到位置上。
我們只能聽到綠毛青年的聲音,雖然不清楚哪個盧登是怎麼交代的,但大概也知道了,他指使綠毛青年用損招對付我們。
片刻後,綠毛青年出來了,看著我們,笑眯眯的說道:「幾位老闆你們再等等,我大哥已經在路上了,馬上就到。」
我既然知道他們要對付我們,怎麼可能繼續留下來?
拿出手機,我故意看了一下時間,說道:「算了,下午還有事,我們今天先走,改天再談吧。」
綠毛青年不樂意了,道:「哎,急什麼啊,我大哥已經快到了,十分鐘,就十分鐘。」
我笑道:「咋了,你們這是黑店啊,還不讓走了?」
綠毛青年急了,直接擋住了我們的去路,冷笑道:「呵呵,你們說要找我大哥,我打電話叫他來了,現在你們又要走,這算怎麼回事?回頭我大哥不得罵我啊,等等行嗎?就十分鐘。」
我正要拒絕,沒想到劉冠東按住我的胳膊,衝著綠毛青年笑道:「行,我們等著。」
聽到這話,綠毛青年才肯罷休,不過,依然是堵在門口,生怕我們跑了一樣。
我瞥了一眼劉冠東,低聲問道:「這樣會出事的,現在不走,惹出麻煩怎麼辦?」
「你走了,那以後這事還怎麼談?見招拆招吧,想辦事,就不要怕麻煩,正好,我們也看一看這個盧登的層次。」劉冠東說道。
劉冠東這麼一說,我想想覺得也對。
我們來這兒,就是為了談商鋪的事情,幫萬寶龍解決麻煩的,如果一直躲著,事情就不可能解決掉。
等了十來分鐘,我本來以為綠毛青年叫來的是一群混混,要教訓教訓我們,但沒想到,來的居然是幾個老太太,有的還拄著拐杖。
「六婆,就是他們!」綠毛青年一看到幾個老太太到了,立馬伸手一指我們道。
我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幾個老太太就衝著我們打了過來。
「你們這群黑心的開發商,欺負我們這些老百姓!」
「讓你們暴力拆遷,我打死你們!」
「誰是領頭的?敢欺負我孫子,我打死你!」
這些老太太別看年紀大了,但打人可不含糊,身手矯健得很,而且下手完全沒有輕重的,有的甚至抓起地上的椅子,瓷碗往我們身上招呼。
砰!
一碗帶著湯水的麻辣燙砸在了我身上。
我徹底懵了,又不敢反抗,只能舉起雙臂保護住自己的臉和腦袋。
而另一邊,領頭的那個老太太揮舞著拐杖,對著胡亮的腦袋一陣猛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