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入幕

  姚紈懿既如此問了,遠青也只好老實回答:「沈大人丰神俊朗,性格也好說話。」

  「那你覺得……」

  「陛下!」遠青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陛下當真要納沈大人為皇夫嗎?」

  「哐啷」一聲脆響,姚紈懿沒拿住手中的甜羹,摔在了地上,一臉震驚地盯著慌張收拾的遠青。

  「過來。」

  遠青聽話地放下碎片,靠近了兩步,額上被賞了一個輕輕的彈指:「你這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東西!」

  「陛下……」遠青捂著額頭,神情有些委屈,「是您問奴婢沈大人如何的。」

  「朕……」姚紈懿頓時生出了一種對牛彈琴的無力之感,揮揮手道,「罷了,還是朕替你打算吧,好在還有大把時間。」

  「是。」

  「慢著!」姚紈懿突然想到了什麼,「你剛才說什麼納皇夫?」

  遠青小臉一紅,低聲道:「是奴婢冒犯了,陛下莫要往心裡去。」

  「如今宮中都在傳這樣的話嗎?」

  「這段時間兩位沈大人時常出入信芳宮,加上陛下生產那日將沈大人誤認了,不知內情的人就……」

  「遠青,你是朕身邊的第一人,這些事情本不應該傳揚到這個程度,更遑論連你也信了幾分。」

  姚紈懿鮮少用這樣嚴厲的語氣對遠青說話,顯然是動了氣的。她眼睛微紅地跪倒在地請罪:「都是奴婢的錯,請陛下恕罪。」

  「那些散播謠言的人,你知道應該如何處置吧?」

  遠青領命:「奴婢省的。」

  姚紈懿將遠青打發出去,有開始思慮與這位「嘉華公主」的合作來。

  岳稚垣的書信一封接一封地往大涼送,姚紈懿也不甘回到臥床坐月的時候:「霜白,告訴內務府,皇子滿月不必大辦了,只備份家宴即可。」

  說是家宴,宮中也只剩下了周太妃和一眾孩子們罷了。

  「會不會太簡陋了?」霜白想起三年前年年歲歲的滿月禮,那可是君臣同歡了。

  姚紈懿看了一眼在搖床里呼呼大睡的時時:「如今戰事在即,也沒得為個小娃娃鋪張浪費。」

  「是。」

  「陛下,沈大人求見。」

  沈磬熟門熟路地往殿裡走去,懷中揣著好幾本摺子,想來都是要事。

  「陛下,您繼位女帝的國書都已下發,大夏、南秦和東海都已送來賀信,唯獨大佑的監國太子尚未回復。」

  姚紈懿勾唇一笑:「怎麼沒回復,他送朕的大禮便是邊境的十萬大軍。」

  沈磬見她到這個關頭還有心情嘲諷,想來是對如何與「嘉華公主」合作有了想法。

  「陛下,這些是大夏的皇帝陛下送來的書信,已有三封了。」

  姚紈懿接過之後並沒有急著看,而是繼續問道:「沈朗已有兩日未進宮,準備的如何了?」

  「他和兵部戶部的兩位尚書晝夜商討,如今已是湊出了五萬大軍的錢糧軍備,只待陛下號令。」

  「好,讓他先帶一萬先鋒軍兩日後出發,務必小心,切莫打草驚蛇。」

  「陛下,是不放心嘉華公主那邊能辦成事?」

  「你還喚她嘉華公主?」姚紈懿也不是想要糾正,「此事不論成與不成,他以嘉華公主的身份與太子也算是當眾撕破了臉,畢竟以前在大佑皇帝面前小打小鬧,他也謹守所謂的公主本分從未參政,這下沾染了國事,尤其是太子如此看重的軍務,豈能善了。」

  「是……」沈磬協理了一段時間國政,學得飛快,但對於皇室的家長里短,仍然是江湖人的見解,「人各有見,太子勸戰,公主勸和,不過是看法相左就不能善了?」

  「當著皇帝的面兒自然沒有不能善了之事,只不過他的身份還能瞞住太子多久?一旦他起了疑心,不論真假都要將二皇子和嘉華公主統統剷除才算永絕後患。」

  「所以他才會搶先來見陛下。」

  「朕想,他想要的並非是朕,而是你……」

  沈磬驚詫:「微臣?微臣有什麼……」

  兩人眼神相對,不約而同地說出了:「春幽台。」

  春幽台是江湖組織,乾的就是買賣信息情報的生意,持身中正是能活得長久的根本之計。只因姚紈懿的緣故,才悄悄沾手了朝堂之事,看來還是讓有心之人打聽了去。

  「如今你和沈朗的身份暴露,春幽台就該換個主事人了。」

  「微臣還有一師妹,就先讓她代勞吧。」

  「你還有個師妹呢?從未聽你說起。」

  「她呀,猴子性情,總是在外面飄著,微臣也不知她的蹤跡。」

  「倒是個有意思的女子。」

  「所以,陛下讓沈朗先帶一萬士兵過去,若是真打起來了,也敵不過啊。」

  「此乃緩兵之計。」姚紈懿思忖道,「沈朗到了之後,就該約見對方主將了。」

  「和談?」

  「送信。」

  姚紈懿從書案上抽出了兩張信紙遞過去,沈磬一目十行,難掩驚訝:「陛下這是,反間計?」

  「攘外必先安內,若是大佑內部先起了紛爭,你覺得太子是會想要顧哪頭?」

  沈磬不解:「陛下為何不直接給大佑太子送信?」

  「自然是要防著嘉華公主從中作梗,朕可不想在事成之前又多一敵手。」姚紈懿搖搖頭,「兩軍對戰,主將相見乃是兵家常事,論誰來說都無可指摘,這個消息只有從沈朗的手中送過去,才最為可信。」

  「陛下深謀遠慮。」

  「你我之間就不用說這些話了。」

  沈磬見姚紈懿自當上皇帝之後,性情便是一日見一日地疏朗起來,跟著這樣的主子,他的心中也覺著敞亮。

  「軍務說完了,朝中還有什麼事情嗎?」

  沈磬回過神來,清清嗓子回道:「此前陛下所提的女子書院一事,已經交由國子監協辦,由安院長和齊院長兩位先生帶著在城中尋找合適的宅子了。」

  「甚好,這件事情交給她們,朕還是放心的。」

  「是,另外便是科舉。」沈磬只覺得身上擔子沉重,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牽涉國計民生的大事,「陛下此次是想開發條件,士農工商皆可報名?」

  「不錯。」

  「禮部尚書提了反對意見。」

  姚紈懿早就料到了:「告訴他,若是想阻攔這件事,禮部尚書的位置可以換個人當。」

  「可反對之人若不在少數,陛下也不能真把所有人換了呀。」

  姚紈懿看著他說道:「科舉本就是選拔有才之人,把那幫老朽全換掉也不是不可以。」

  「當然了,若是殺雞就能儆猴的話,就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