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又能想到,這個毫不起眼的胖妞,居然是一位傾城佳人。
書店老闆咽了一口口水,慶幸自己剛才並未怠慢。
緊忙著拿出條被子來,交給了女子身邊的護衛們。
有人看守,有人上來幫忙。
林夢雅讓人放下一些銀兩買下了棉被,拄著雙拐,艱難的跟在龍天昱的身後。
衝著圍觀群眾無奈的笑了笑,這傢伙,她好不容易才低調一次,龍天昱一旦出現,就又成了眾人眼中的焦點。
她又不想立刻就暴露跟清狐他們的落腳點,無奈之下,只能先選擇城內的一家客棧。
本以為以龍天昱的機警,睡上一會兒就會醒過來。
林夢雅只想要勸他回去,然後自己再上路的。
沒想到,那傢伙居然一睡就是一整天。
直到她也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覺,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居然被他緊緊的抱在了懷中。
「你醒了?」
林夢雅不敢抬頭,但是卻能夠感覺到,頭頂上,那片刻接近,而又緩緩離開的下巴。
認錯也好,亦或是勸慰也好。
如今面對著他,她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再睡一會兒麼?天還早。」
沒有質問,也沒有呵斥。
如同以往,略微沙啞的聲音里,甚至有著一如從前的疼寵。
如鯁在喉,眼眶微微濕潤。卻只能埋頭在他的懷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清狐來過,已經把你們的目的地告訴給我了。我們一起去,不管作何結果,我們都一起承擔。」
龍天昱愜意的抱緊懷中的她,其實等她睡著,清狐就潛入了這裡。
可以說,他們的相見,是清狐一手安排。
當時,清狐就在不遠處的地方觀望。還好,當時他把她認了出來。
不然的話,那傢伙可能會一聲不吭的,真的把林夢雅給帶走。
同時,清狐也說明了一些,關於林夢雅必須要避開自己的原因。
這一次,也許自己真的會失去她。
但那又何妨,至少在此時此刻,她,還在他的懷中,不是麼?
「我我真的怕我死了,你一個人在世上孤苦伶仃的。龍天昱,這對你不公平。」
林夢雅抬起頭,此時已經是淚眼婆娑。
片刻之後,唇被人緊緊的封住。
闊別多日的溫暖,讓林夢雅不由自主的,張開唇瓣迎接對方。
纏綿的氣息,頃刻間,化解了他們二人之間的緊張與不安感。
「可以麼?」
龍天昱抵住她的頭,低沉的耳語,卻是最為卑微的祈求。
她還能說什麼?狠心拒絕他,然後讓自己帶著遺憾,去追尋未知的生死麼?
也許之前,她可以毫不猶豫的做到。
但是從她見到他的那一刻起,林夢雅明白,這一次,她的出逃計劃,再一次隨著龍天昱的深情而落空了。
「真是狡猾。」
小聲嘀咕著,就連林夢雅自己,也不由得對龍天昱的狡猾而感到一絲絲的無奈。
偏偏是這樣溫柔的以退為進,自己怕是真的要掉入他精心編制的陷阱之中了。
「不許反悔,林魁,安排一下,我們即刻啟程。」
在林夢雅看不到的角落裡,龍天昱奸滑的笑了笑。
他知道懷中的小女人是何等的倔強,也知道她的聰慧,註定了讓她,不能只成為纏繞著岩石的青蘿。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任由她去飛翔。
哪怕那是充滿了荊棘的危險之旅,可至少那對她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林夢雅本以為,答應龍天昱一起去,會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但沒想到,事情會這麼的麻煩。
因為化名的原因,所以,她現在名義上,至少還是個未婚少女。
可龍天昱這一次不知道怎麼了,片刻都不肯離開她的身邊,整個就是個重度依賴症患者。
出發之前,她可是三令五申,讓龍天昱不許把二人之間,真實的身份跟關係講出來。
但是,自從他看到侯月天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一塊千年的怨婦寒冰。
從眼角眉梢,直到頭髮絲,都散發著本大爺不爽的氣息。
揉了揉有些脹痛的眉心,侯月天人不錯,氣質也算是溫和儒雅。
為何龍天昱能跟蕭奕稱兄道弟,但是面對侯月天,卻總是一副冷淡的模樣呢?
難道她家這隻,居然有社交恐懼症?
不會吧,他可是龍天昱啊!
「我說,你真的決定,要帶你們家這隻纏人的狼狗一起上路麼?」
清狐站在林夢雅的身邊,臉上半點不掩飾的幸災樂禍,毫無意外的,得到了林夢雅的一個大白眼。
「不然怎麼辦?把他趕回去,然後讓他自己再摸過來麼?我說你選的是什麼路啊,不是說這條路線,誰都想不到的麼?那怎麼他就這麼輕易的追上了我們?」
林夢雅瞥了清狐一眼,雖然沒說什麼,卻讓後者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轉了轉眼珠兒,嘴裡乾巴巴的說道。
「他是狼狗嘛,自然找人最厲害了。馬上就要到東夏國的地界了,你確定他們這樣,沒問題?」
其實不用清狐提醒,她也發現了最為要命的地方。
清狐雖然早就已經派人去東夏國打探,但是七毒聖草長這東西實在是太過罕見。
即便是確定在東夏國境內,可也只有兩個地方,才疑似有此物。
一個是東夏國最南端,也是他們準備順流而下到達的地方,名叫江城的大型城市。
江城的外面有一個孤立的小島,因為上面毒蟲毒草很多,所以幾乎是一片不毛之地。
但是林夢雅的直覺敏銳,她總覺得即便是小島上面環境險惡。但是因為江城人口眾多,難保會不會有奇人,捷足先登了。
何況,成熟期的七毒聖草,必須要完整的長出七片一模一樣的葉子,才算是成熟。
誰又能保證,江城的這一顆,如果沒有被采走,卻也長成了她所需要的樣子呢?
她必須要做多番考慮,所以,侯月天的幫助,在此時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他們雖然不知道侯月天到底是什麼身份,但是清狐曾經說過,侯月天可能在東夏國的地位極高。
現在東夏國的局勢剛剛穩定,許多地方,還十分的混亂。
若是沒有侯月天的幫忙,他們的行動,可能會受到一些阻礙。
但是現在——
林夢雅的視線,落在了不遠處,那倆個正在皮笑肉不笑,互相試探的男人。
頭疼,明明各自分開,都豁達得不得了。
怎麼才剛碰到了一起,就是這樣一幅,讓她都覺得無聊不已的樣子!
在龍天昱的堅持下,一行人換了一艘更大更豪華的船。
但是,在船艙的分配上,卻跟侯月天,產生了第一次的矛盾。
龍天昱坐在椅子上,一雙黑眸,流轉著冰冷而不屑一顧的目光。
眼前的傢伙,一副偽善的面孔不說,居然,還敢垂涎他的女人。
這可不是他小氣,這傢伙的目光,他可比任何人都熟悉。
「抱歉,我之前並不知道會有你們的存在,所以,船上並沒有安排你們的位置。我看那艘畫舫不錯,不如,你就待在那裡吧。」
言下之意,就是在說侯月天他們是多餘的人。
這樣的意思,侯月天又怎麼會聽不明白。
視線同樣毫不落於下風的迎了上去,從這個男人出現開始,侯月天就覺察到了有一股子深深的危機感。
那位蘇兄從來不允許任何男人,輕易靠近他妹妹。
就連他,每次跟清歌小姐說話的時候,都必須要保持一定的距離。不然,她的那位保護欲過度的哥哥,就會衝著自己,露出極為陰森的笑容。
但是,他剛剛可是看到了的。
清歌小姐,是被這個男人給抱到船上的。
而那位蘇兄,非但沒有阻止,反而像是沒看到似的,去給自家妹子收拾東西,二話不說的就上了這艘大船。
這只能說明,這個男人,肯定就是蘇兄口中,與他妹妹緣分天註定的男子!
什麼遠方表哥,這些託辭,他可比任何人都清楚。
「沒關係,這一路上我與清歌小姐同行,早就已經習慣了狹窄的船艙。我看到劉兄的船上,其實有不少的空船艙。不過是因為簡陋了一些,所以劉兄才覺得不合適罷
了。我倒不是外人,這些地方,我們也睡得。」
東夏國水路最為暢通,他可是從小就在船上長大的。
這種船,他只要打眼一看,就知道大概有多少個船艙。
想要矇騙他,哼,下輩子吧!
「那怎麼行,豈不是失了禮數。來人,送侯公子下船。」
眯起雙眸,眼睛掠出危險的毫光來。
想要賴在船上,休想!
視線不滿的看向了自家親夫人,這傢伙明擺著不懷好意,她怎麼就那麼傻,居然還把這種人留在身邊呢?
「不必客氣,侯某並不介意。何況清歌小姐每日都有事與我商量,這樣來回,實在是不方便。」
想趕人?侯月天心中冷笑,面上卻越發的真誠恭敬。
雖說緣分這種事情不分先來後到,但是他已經錯失了先機,那就用近水樓台來彌補吧。
「不行,這樣太委屈你了。兩隻船很近,有事自有人會去通知你。」
「不委屈,清歌小姐的事情可耽誤不得。我還是留在這裡,與她親自面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