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想要打這個小鎮子出去,這條路,是最近的。
只是山神廟一向是為了保護自己的村子的,為何健在這裡,卻讓林夢雅心生疑惑。
「過了山神廟,我們很快就可以趕到官道上。」
到了現在這個時刻,暴不暴露行蹤,都已經成了次要的了。
清狐低聲跟林夢雅說著情況,可是眼神,卻是機警的,看向了四周。
哪怕是有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逃不出他的眼睛去。
「你們小心,這個山神廟,不簡單。」
山神廟裡的勾當,現在她已經無暇顧及了。
但願燭龍會埋伏在這裡的人,沒有認出他們來,只是把他們當做過路喜歡亂管閒事的客商而已。
車子一點點的逼近了清狐所說的那個地方,就連林夢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扒開車窗,只是露出了一點點來,看著那個漸行漸近的山神廟。
黑暗之中,那閃著燭光的輪廓,越發的清晰了起來。
林夢雅沒敢暴露自己太多,只看到那是個不算大的小廟。
依山而建,神像就在廟宇屋子的後面。
隔得有些遠,林夢雅看不清楚具體是什麼樣的神像。
但是隱隱約約的,看著像是一個女神的形象,倒有些,廟裡面觀音菩薩的感覺。
以這個小鎮的財力物力,這樣的神像,應該是歷經幾輩人完成的。
沒想到,如今竟然成了燭龍會的人,用來威嚇別人的血腥神像。
林夢雅覺得有些惋惜,從荷包里,把那枚佛寶舍利取出來,放在手心,虔誠的雙手合十祈禱。
若是這位曾經庇佑著村民的山神娘娘,真的有靈的話。
就請她睜開眼睛,看著自己的廟宇,現在究竟被人利用,做些什麼樣的事情。
祈禱完畢,林夢雅又把舍利,放回了自己的荷包。
如果她能夠順利的逃離,清狐自然是會安排人,去離這裡最近的縣衙報案。
只是,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的話,只憑著他們的一襲話,縣衙的人,未必會相信。
也不知道,是因為他們反應得及時。還是那位山神娘娘,真的聽到了她的祈願。
車隊小心翼翼的從山神廟門前經過,竟然,沒有引起裡面任何人的注意。
林夢雅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終於在最後一個人馬,平安的從山神廟前踏過,而重新放到了肚子裡。
出了山神廟的地界,他們也就不管不顧的飛奔了起來。
按照清狐的猜測,山神廟應該是他們的哨所。
所有從這裡出去的人,都會受到監視。
但他們今天有絕佳的好運,趁著那些人打盹換班的功夫,一群人,居然順利的撤離了!
直到現在,清狐還覺得這次的關口,有些輕鬆到令他都難以相信。
車隊跑了很久,直到東方都開始泛起了魚肚白,此時,他們才算是徹底的跑出了那個鎮子的地界。
「還好,如果不是我看到不對勁,就大家離開的話,怕是現在,早就被他們給發現了。」 危機過後,清狐的臉色,也好了不少。
跟林夢雅也能開開玩笑,臭屁自己的英明了。
「你到底看到了什麼?怎麼回來,就叫我們一起跑路了?」
悶了大半夜的林夢雅,心裡積攢了不算少的問號。
清狐一貫行動迅速,絕不拖沓。
但是這一次,回來卻是連個解釋都沒有,還拋下了不少的東西。
要不是清狐向來有準備第二套方案的習慣,他們怕還是不能,如此迅捷的撤退了。
「其實,我去了山神廟。我那倆個手下,在王家看到了殺人的兇手,所以一路跟蹤,也到了山神廟。我本以為,那裡不過是一群匪類的據點。沒想到,卻在那裡,看到了燭龍會的一個骨幹。」
清狐的眼中,泛出的忌憚,讓林夢雅,也不由得跟著緊張了起來。
聽說燭龍會的骨幹,都有著不少的能耐。
不然,也就不會在高手如雲的燭龍會裡,占據自己的一席之地了。
聽說,當初的清狐,在燭龍會裡,也不過算是中層的骨幹,還算不上精英。
何況,他們的上面,還有什麼長老,會首之類的人呢。
要是那樣的人,得有多大的能耐才行啊!
「原來是這樣,只是,這個鎮子才多大,燭龍會的骨幹,來這裡做什麼?」
林夢雅好奇的問道,要說是在京都的話,不管是骨幹,亦或是長老,她都不會覺得稀奇。
可這個鎮子這么小,如果不是因為,走這條路,能夠節省一大半的時間的話,她跟清狐,也不會選擇來這裡。
「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他是血堂的人。一直以來,燭龍會都在收集一些,極為詭異血腥的東西。上一次,你在臨天國遇到的浴血之法,就是血堂搗鼓出來的。會首雖然極為倚重他們,但是血堂極為神秘,誰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在做什麼。」
隨著清狐透露的信息越多,林夢雅就覺得,燭龍會是一個神秘莫測的地方。
神出鬼沒的會首,專門收集血腥之物的學堂,還有那個,當初讓她覺得莫名驚恐的浴血之法。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這個龐然大物,究竟想要做什麼?
天色微亮,車隊的速度也減緩了起來。
大家都把馬蹄子上的棉布解了下來,林夢雅也終於有了機會,能夠去外面,活動活動身體。
清狐把她從馬車裡抱出來,林夢雅扶著馬車,穩穩噹噹的站在了地上。
想要過來打招呼的侯月天,卻是驚訝的盯著緩步走動著的她。
「你你會走?」
看著對方的眼神,林夢雅很無奈的點了點頭。
雖然隨著各部分功能的退化,她的行走跑跳,的確是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但是也不代表,她就真的完全不會走了。
在老師解毒丹,跟清狐不懈的努力之下,她的雙腳,每天也會稍微的恢復一些知覺。
雖然時間不長,但是也夠林夢雅開心的了。
至少,她不用擔心,時間長了,會有肌肉萎縮的危險了。
「我當然會了。」
林夢白了侯月天一眼,繼續扶著馬車,小心翼翼的行走著。
「只不過我是因為身體弱,所以才每天坐著輪椅的。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誰還沒有個力有不逮的時候。」
關於這一點,林夢雅覺得有些無奈。
一路上,清狐對自己的保護過度,讓她徹徹底底的,嘗試了一次殘疾人的待遇。
說實話,腿腳的不便,還沒有讓她感覺到什麼。
倒是旁人或是可憐,或是遺憾的目光,倒是讓她覺得,有些小小的無可奈何。
以前在現代看新聞的時候,有好多殘疾人的手腳,比她的還要靈活。
有些事情,就連她這個健全人都做不到。
從那一刻起,她就明白,哪怕是身體上有殘缺,但是在靈魂上,那樣的人,甚至比自己這樣的人,還要健全。
如今自己也遇到了想通的境況,才知道旁人那所謂的憐憫,遠不如把他們當做健全人一樣來看待。
至少,不會讓人覺得,她似乎是個廢物了。
「你的身體這麼弱,可有好的調養的方法?若是需要什麼名貴的材料,你儘管開口。但凡是東夏國有的,我一定雙手奉上。」
不知為何,侯月天的眼睛裡,卻是片刻之間,划過了一抹喜悅。
林夢雅倒是沒有深究,大概是因為侯月天覺得,終於找到了,可以報答恩人的方法了吧。
搖了搖頭,林夢雅無奈的發現,自己才走了沒一會兒,就已經全身都是汗了。
看來這復建,還真是個難題。
「我妹子可不缺少好藥,世上但凡有的,我妹子全都有。哪裡稀罕,你們那個東夏國的藥材。想要獻殷勤,也得找個合適的理由。」
清狐白了侯月天一眼,顯然,是因為當初的事情,讓他對這個侯月天,有著相當大的不滿。
對於這一點,林夢雅也是愛莫能助。
要怪,就怪侯月天什麼招數不好選,偏偏選擇一個,清狐最為討厭的招數。
要知道,當初凌夜跟清狐過招的時候,哪怕只是贏了一招半式,都被清狐纏到贏了凌夜,方才能夠得到喘息之機。
如今侯月天居然能夠要挾清狐,自然,怕是他這輩子,都得不到清狐的好臉色了。
「你別多心,其實我這毛病倒也不是不能好。這次兄長帶我出來,就是為了尋訪名醫。好在有一位名醫給可以醫治我的病症,只是需要去東夏國采一味藥材而已。到了東夏國,還真是要麻煩侯先生了。」
林夢雅在輪椅上坐下,其實她猜也能大概猜到,當初侯月天,用來要挾清狐的條件了。
清狐是何等的眼力,自然看得出這傢伙的不平凡。
想必是侯月天以在東夏國,助他們一臂之力為條件,才讓清狐,勉勉強強的,容許了他們的存在。
侯月天聽得了蘇家妹子的話,只覺得臉皮有些發燒,充滿了歉意的看著她。
「當初,的確是在下唐突了。還請姑娘跟蘇兄,不要怪罪。」
話,點到為止。
林夢雅微笑著點了點頭,既然決定要一起行動了,那麼至少,有些話,還是挑明了了說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