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林夢雅還是沒有隱忍住,咬著牙,硬挺著。
「我要不要停下來,你緩一緩再說?」
左丘羽有些擔心,這藥常人摸來,只是觸手溫涼。
但是沒想到,在酒力的催動下,居然能立刻就給林夢雅,帶來莫大的痛苦。
眼看著,她的小臉,已經被蒼白跟冷汗布滿了。左丘羽,有些不太忍心,繼續用藥了。
「沒...沒事...你繼續就好。」
林夢雅咬著牙挺著,雖然這藥無比的神奇,但是,她除了痛苦以外,其他的感覺,到底還是沒有感覺到。
不行,她一定要挺過去,龍天昱,還在等著她。
「好吧,如果你覺得沒辦法承受了,我隨時停止。」
看著林夢雅如此堅持,左丘羽也只能繼續,用掌心,緩緩的替林夢雅按摩。
灼熱的感覺,幾乎是在挑戰林夢雅忍耐的底線。
但是耳邊,龍天昱癲狂痛苦的聲音,卻給了她墨大的勇氣。
全身都癱軟在那張小榻之上,林夢雅此刻已經是氣喘吁吁,猶如剛從水中撈出來似的,全身都被汗浸透了。
「好了,就快好了。」
常長老說過,只要藥膏完全的滲入肌理,就算是完成了。
鮮紅的藥膏,漸漸的變成了粉紅色。最後,除了因為他的按揉,而有泛起絲絲粉紅的藕臂。
藥膏,已經漸漸的被皮膚所吸收了。
但是,林夢雅的苦難,才剛剛開始。
「啊——」
比剛才,更加強烈的痛楚,從右臂襲來。
如果不是她親眼看到自己的手臂,完好如初。此刻的她,甚至都以為,自己的右臂,是不是已經被烤成了焦炭。
「夢雅,你撐住!一定要撐住!」
看著林夢雅慘叫著,翻騰著,左丘羽的心裡,也滿是糾結。
常長老說過,隨著傷勢的減輕,痛楚也會愈來愈輕的。
可以林夢雅的傷勢,最少,也需要承擔半個月所有,這種烈焰焚身般的痛楚。
「我可以!我一定可以!啊!表哥,把我的嘴堵上!求求你!」
疼痛,已經耗費了林夢雅本就不多的體力。
此時,她已經是進氣少,出氣多了。
黑髮濕漉漉的貼在她雪白的額頭上,看起來,倒是比龍天昱還要嚇人。
「表妹,你忍著點。」
不捨得,可左丘羽,還是找了一塊乾淨的布巾,堵住了林夢雅的嘴。
裡面的聲音,已經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林夢雅,一定是不想讓龍天昱,聽到她痛呼的聲音。
咬著牙,心疼的看著幾乎已經暈厥過去的表妹。龍天昱啊龍天昱,若是以後,他敢負了林夢雅,他,不,整個臨天國,都不會放過他的!
暈暈沉沉中,唯有右臂傳來的,一陣高過一陣的痛苦,還無比的清晰。
可因為神農系統的作用,她依舊保持著最後一絲的清醒。
只是,她連移動手指尖,這麼簡單的工作,都做不到了。
「郡主...郡主這是怎麼了?」
剛送了一口氣,從裡屋出來的玉安,一下子就看到了榻上,迷迷糊糊,卻是呼吸聲都幾不可聞的郡主。
「噓,不要驚動任何人。你們做你們的事情,今天看到的事情,不許亂說。」
左丘羽靜靜的守在林夢雅的身邊,神色有些複雜。
他總以為,這丫頭會跟皇兄一樣,都是個精明到了骨子裡的人。
卻不曾想到,比起為愛痴狂來,更是一個比一個的瘋癲。
看到林夢雅這個樣子,記憶卻是忍不住,跟五年前的皇兄,重疊了起來。
只是——
低下頭,輕輕的撩起了林夢雅額間的碎發。
但願,這丫頭,會有一個美好的結局。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夢雅漸漸的,從昏沉中清醒了過來。
此時,她卻穿著一身乾爽的衣裳。而且,還躺在了一張陌生的床上。
想了想,似乎是左丘羽抱著她來的。
捏了捏眉心,這痛苦實在是太難熬了。
「郡主,您醒了。奴婢,服侍您洗臉吧。」
一道溫柔的聲音傳來,林夢雅抬起頭,看到的是一張略有些陌生的俏臉。
不過,轉念一想,就記起來,這似乎是太子寶坻的侍女。
自己的衣服,也是她換下來的吧。
無力的勾起了嘴角,還真是麻煩人家了。
「謝謝你。」
浣洗著布巾的侍女,忽然間手一頓,有些靦腆的笑了笑。
似乎,是沒有想到,郡主竟然會這麼客氣。
「服侍郡主,本就是我的福氣了。對了郡主,慎郡王說,您醒了就去書房找他好了。」
侍女殷切的說道,想必是,以前從未見過這麼客氣的主子吧。
「嗯,辛苦你了。」
林夢雅接過布巾,擦了擦臉上的汗。
她剛才試著動一下右臂,雖然,還是不能動。
但是,卻又有些細微的差別。具體是什麼感覺,她也說不清楚。
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
她的痛苦,總算是沒有白熬。
此時,已經是晚霞漫天了。沒想到,這一折騰,今天竟然就這麼過去了。
書房中,左丘羽正在跟玉安吩咐著什麼。
凌夜,則像是一尊雕像似的,矗立在門口。
不怪另外的的倆個人沒理他,以凌夜的脾氣,除了自己跟龍天昱之外,怕是,沒有人能從他嘴裡,問出一句話來的。
當然,清狐那個賴皮除外。
「王妃。」
看到林夢雅,凌夜立刻恭恭敬敬的打了招呼。
其他的倆個人,則是以相當吃驚的表情,看著從門口,緩步進來的林夢雅。
「他原來會說話,我還以為,是個啞巴呢。」
左丘羽沒好氣的說道,剛剛,這傢伙就像是一根燈柱一樣,站在那裡。
不管他怎麼客客氣氣的說話,對方,都像是看不到他似的。
「你別在意,凌夜他就是這麼個脾氣。對了,你們在說什麼呢?」
林夢雅進門,隨便找了個張椅子坐了下來。
此時,剛剛還充當雕塑的凌夜,竟然自然而然的,站在了林夢雅的身後。
但是,更讓他們好奇不已的事情,則是凌夜的臉,竟然跟龍天昱,極為的相像。
難道說,這個忠心耿耿的暗衛,也是晉國皇帝,年輕時候,犯下的錯誤麼?
「他們只是長得像而已,還有,這件事情,你們爛在肚子裡,誰也不許說出去!」
林夢雅用眼睛一掃,就知道這倆個人,正猛地盯住凌夜的臉,是什麼意思。
不過,這也算是龍天昱的秘密之一了。
倆個人當即對視了一眼,不說不說,林夢雅不讓說的事情,誰都不會知道的。
「對了,朱家被滅了滿門,這事,你知道了麼?」
話題,終於轉入了正軌。左丘羽正色,說道。
林夢雅點了點頭,與其說知道,不如說,是她早就預料到的結果。
與虎謀皮,就得有被老虎吃掉的風險。這一點上,朱家,只怕是沒想到能來得那麼快。
「凌夜,朱啟運他們,你可救下來了?」
始終,沒有說話的凌夜,此刻,再次恭恭敬敬的開口說道:
「已經救下來了,朱家共有朱啟運,朱家涇,跟朱啟運的小女兒朱湘兒三個人活下來。是我親自把他們點了穴,關在了衣櫃裡。確保他們,能夠清清楚楚,看到家裡人,是如何被殘殺殆盡的。」
幾句話,就讓左丘羽跟玉安,後背一涼。
好凌厲的手段,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全家被滅門。這...這還真是誅心之策。
「現在人呢?怎麼樣了?」
林夢雅倒好像是渾然不在乎,隨口問道。
「人已經被關在柴房了,正等著您發落。」
凌夜也跟林夢雅一樣,絲毫不為所動。
看著這倆個傢伙,左丘羽跟玉安,不得不苦笑連連。
雖然大家都是風裡來雨里去的,可到底,這倆個傢伙的心腸,還是比自己的狠多了。
「不急,先關他們倆天。但是,可別讓他們死了。」
林夢雅吩咐完,凌夜就去忠實的執行了。
左丘羽看著凌夜走遠了,才壓低了聲音,跟林夢雅討論這件事。
「你怎麼把朱啟運弄回來了?雖然是你救了他們,但是,他們可未必會領情的。你可要想好了,難不成,還要讓他們,再反咬你一口麼?」
林夢雅似笑非笑的看了左丘羽一眼後,無所謂的笑了笑。
「我才沒有想要跟他們合作呢,我會有辦法,讓他們把所有的事情,都吐出來。然後,我就會把這幾隻喪家之犬趕出去。」
從頭至尾,林夢雅都沒有想要利用朱啟運的意思。
因為,在她的眼裡,他們都已經是死人了。
到時候,一旦踏出太子寶坻,等待他們的命運是什麼,可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不過,她比那些人好一點,起碼,還能暫時留下朱啟運這幾個人的狗命。
「依我看,利用他們調轉槍頭,去咬出幕後之人,不是更好麼?你這樣做,不是白白浪費了力氣麼?」
左丘羽有些不太同意林夢雅的看法,甚至於,他有些隱隱的覺得,林夢雅似乎,變得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樣了。
「會咬人的狗不叫,可他們呢,叫的比誰都歡。這樣沒用的東西,就算是想要做我手裡的刀都不配。他們,只不過是一灘爛泥而已。羽表哥,這幾天,怕是舊都要變天了。你多盡點心吧,怕是,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