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總管瞬間就失去了掙扎的勇氣,主要是她也實在是掙扎不了。
男人直接把她扔在了床上,一臉嫌棄地搓了搓手。
「行吧,既然你已經中風,那就不需要我動手了。不過為了確保你這輩子都好不了,我得給你用一點小小的藥,你別緊張,這是你應得的,誰讓你這麼多年造了那麼多的孽呢?」
男人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有商有量,卻讓麗總管渾身顫抖,因為在這之前對方也是以這樣的態度跟她說話,結果卻一次又一次的把她的腦袋往水桶裡面按。
每一次她都會嗆一肚子的水,會有一種可能會被溺死的絕望。
但是從那之後她卻並沒有改過自新,而是變本加厲,就是因為她覺得不公平!
憑什麼大家都在做壞事只有她被懲罰了?
而且她還想著把對方引出來報復。
可不管她之後做的多過分,對方仍舊沒有出現。
至於那個小姑娘,在她回去的第二天,這個小姑娘就被人從女院裡面接走了,也讓她失去了繼續利用對方的機會。
男人也不管對方怎麼想的,隨手掏出來一瓶藥,直接捏住了麗總管的嘴往裡面灌。
「你看你!這麼好的藥怎麼能浪費呢?多吃幾顆,以後我保管你長長久久的躺在床上。」
「反正你這人活著也只是為了更好的折磨其他人,所以我就先替天行道了。」
麗總管:聽聽!這是句人話嗎?
但是男人並不管她想什麼,總之這一瓶藥都灌下去之後,她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在桌子上摸來了一個茶壺。
兩個侍女的膽子還是不夠大,所以茶壺裡面都是一些乾淨的水。
男人直接壺嘴對著厲總管的嘴,一股腦地澆了下去。
冰涼的水瞬間把她嘴裡的藥丸融化。
特別苦澀的味道讓麗總管叫苦不迭,不對,是她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今天的這瓶藥,我當年就應該給你灌下去。現在也不算特別晚,往後你就好好地躺在這床上,我倒要看看你的下場會不會比別人更慘。」
男人一說完直接把藥瓶收走,轉身離開。
過了沒多久,門口才傳來了動靜。
白玉跟清瀾打著呵欠走過來,卻發現麗總管正在吐白沫。
兩個人雖然希望麗總管再也不能折磨其他人,但是她們也清楚這人暫時不能死。
若是她死了,她們還有可能會被分到其他院落里去,那麼之前遭受過的一切,就有可能會再度發生。
所以她們兩個想好了,暫時裝作忠心耿耿的樣子照顧麗總管,等以後有機會了再想辦法逃出去過自己的日子。
誰知道這人居然半夜吐泡泡了,於是兩個人只能又鬧哄哄地把所有人都驚動了。
等到大夫再一次把脈的時候,面色比之前還要凝重。
「這,這老夫實在是無能為力呀!你們還是儘快另請高明吧,不過我跟你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就算是請在高明的大夫也沒用了,這輩子恐怕也毀了。」
之前這位老大夫只是說要是找一位醫術精湛的大夫過來,或許還有救,但是現在嘛,神仙難治。
麗總管帶來的人聽到這話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其實這一次跟他們一起出來的還有一位副院長,可惜副院長去別的地方了,一時半會的回不來,留下她們這群人也是群龍無首。
何況去請名醫,那可是需要極大面子的,她們這樣的人又怎麼能有這樣大的面子呢?
「那怎麼辦呀?咱們要不要給副院長去信?」
有人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其他人也因為這句話而沉默了下去。
給副院長寫信?
誰來寫?怎麼寫?萬一要是耽誤了副院長的大事,她們能不能承擔得起。
責任在前,所有人都不敢吱聲了。
「咳咳,我們雖然是有心,但是無力呀,我看不如這樣,先讓這位大夫給開幾副藥,看看能不能等到副院長回來再做其他打算?」
這人的一句話頓時引起了不少人的贊同。
她們都只是留到女校的學生,這一次是跟著師長出來遊學的,所以並不能做重要決定。
更何況,麗總管這人吧,不僅對她身邊的侍女狠心,對院裡的學生更狠心,動輒打罵不說,還會用非常侮辱人的詞語來辱罵她們。
所以大家一開始對她就算是有幾分同情,現在因為麻煩,再加上一些前仇舊怨也都成了心照不宣的敷衍。
白玉跟清瀾兩個人有驚無險的又度過了一關,她們戰戰兢兢地回到了屋子裡面。
白玉人比較聰明靈透,她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副院長那個人很精明的,萬一要是副院長回來之後看出點什麼來,那她跟清瀾可就沒命了。
可她們之所以做這些事情都是為了活著啊!
白玉想了想,對著清瀾問道:「清瀾,你還想不想繼續在這裡生氣了?」
清瀾搖了搖頭,小聲說道:「但是在這裡我可以吃飽肚子!在家裡面,我從來沒有吃飽過肚子。」
兩個人瞬間沉默了,是啊!這裡就算是再不好也能給她們一頓飽飯,一個月還會有幾十文的月錢。
可是這月錢根本就發不到她們的手裡,院內院外所有的管事嬤嬤都要孝敬。
那些女學生們自以為高她們一等,也從來沒把她們當過人看。這樣的日子她實在是過夠了,也根本不想再忍受下去了。
可她們現在卻沒有其他的辦法,難不成要一頭碰死嗎?
兩個人都不捨得死。
因此只能暫時把這件事埋在心裡,看看以後有沒有什麼機會某一條新的生路。
「開門,我回來了!」
同時,從夢園回到景宅的「馬車夫」,也打開了門,迎進來一個黑衣人。
剛進來,黑衣人就圍著他問東問西的。
「哎!你說咱們主子真的好了嗎?以後他還會不會繼續讓我沉寂下去了?我都要憋死了,這幾年實在是難受,我都要把那些世家的私庫跑個遍了,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馬車夫沉穩地在前面帶路,根本不理後面這個喋喋不休的傢伙,因為他一旦要是理了,對方就會變本加厲,纏著他說東說西。
「主子已經在裡面等你了,小心一點,不該說的話別說,別惹主子心煩。」
「知道啦!」
黑衣人在進門之前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可惜他今天穿的是緊身的夜行衣,整理不整理的沒什麼區別。
進入了屋子之後,看到眼前的屏風,黑衣人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跪在地上。
「屬下歸元,請奉主大人安!」
一瞬之間就從一個不正經的話嘮變成了一個合格的暗衛。
「嗯,起來吧。我現在已經不是奉主了,你可以直接叫我老爺。」
經過治療之後,景老爺的聲帶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之前他的聲音雖然聽起來沒有太大的變化,但實際上那是因為他努力控制的結果,本音還是有一些尖細的。
「一日為奉主,終身為奉主!何況那群人可沒有能力能廢除您的位置,咱們所有人都等著您的歸來!」
屏風裡面的人聞言,只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這麼多年來讓大家等著我,真是辛苦了。」
歸元立刻激動地說道:「不辛苦!您是獨一無二的奉主,我們這群人生來就應該成為您的擋箭牌。您的工具,您的武器!」
景老爺的臉上的表情有些懷念。
當初他年紀輕輕的就登上高位,還不覺得有什麼。
可經過後面這麼多年的世態炎涼,他終於清楚這些人的維護對於他來說有多難得。
「好了,之前的那些事容後再說,我交給你辦的差事如何了?」
一提到這個,歸元立刻有些得意地說道:「屬下來之前就跟兄弟們夸下了口,一定會順利的完成這個任務!所以奉主大人請放心,屬下保管這個老妖婆一輩子也別想說出一個字來!」
「不過,在屬下下手之前,這個老妖婆的命不怎麼太好,她已經中風了,屬下只是火上澆了一把油。」
他雖然期待著大人對他的嘉獎,但是並不會通過撒謊來獲得。
景老爺沉吟了片刻,怎麼會這麼突然就中風了,難道說是跟昨天白天的事情有關係?
但無論如何,這都是一件好事。
「好,你辛苦了。以後的事情還要多虧你們了,夫人,幫我拿一些東西給他們。」
「好。」
歸元聽到「夫人」兩個字,眼神迅速掠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可當熟悉的人笑吟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自己好像受到了驚嚇。
「箏,箏姐?您、您怎麼在這?」
天!
昨天晚上的日頭是從哪個方向升起來的?
不對,應該都是從東方吧?
也不對!晚上沒有日頭啊!
那為什麼他看到了箏姐的笑容,他該不會是要死了吧?
景夫人把手裡的銀兩塞給對方。
「歸元,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可是我身上有什麼不妥?」
她很好心情地問道。
歸元有些委屈地癟了癟嘴,「箏姐,如果我做錯了什麼事,你可以打我罵我,但是你能別嚇我嗎?」
景夫人的笑容當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