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來到古族之後,她也親眼見證過許多悲劇。
尤其加上古族目前的嫁娶觀念還是百八十年前的那一套,再加上新生兒的減少,導致他們的嫁娶年齡,尤其是女性,更加的低齡化。
過於稚嫩的身軀,又如何能承擔巨大的生育風險?
他們以為是神明奪走了他們的妻子兒女,實際上是因為他們的自私跟愚昧,才讓他們失去了心心念念所期盼的子孫後代。
如果非要給這件事情上加一個詞來註解的話,應該是報應。
只是這種報應卻沒有落到那些丈夫,父親,兄弟的身上,反而是讓本來身為受害者的女性承擔了。
林夢雅知道自己無法改變整個世界,但是她想讓身邊的人改變,繼而再影響到更多的人。
在敲打了張弛兩句以後,兩個人談起了榮家那邊的事。
「榮家那位家主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想要借用我們的手去報復明文閣閣主跟他的弟子,可笑,他是不是把別人都當成了傻子?」
張弛提起榮家家主,眼中只有不屑。
之前他在莫家見到過兩次這位榮家家主,只不過都是匆匆一瞥沒有交談過。
今日一見,對方有心計也夠狠,唯獨就是太自以為是了,總覺得這世上只有他自己是聰明人,其他人都被能被他糊弄過去,為他所用。
林夢雅卻不這麼想,「其實我之前也見過一次這位榮家家主,他看起來並不像是你說的那種人,所以,我猜他應該是故意的。」
「故意的?」張弛瞪大了眼睛,「難不成他是想要麻痹我們?」
林夢雅點點頭,「他應該是想要讓莫家誤以為他就是個志大才疏,非常好掌控的人。
這樣的人反而心機更加深沉,他所圖的肯定不僅僅只是一個莫家的小嘍囉,我猜,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要踩著莫家上位。」
張弛不由得咋舌,「那他的目標可真是夠遠大的,可他憑什麼呢?難道就憑他從司家弄出來的那些東西麼?」
林夢雅也不知道,但榮家肯定有屬於他自己的底牌。這個世界上,只有傻子才會毫無準備地參與到爭權奪利的事情當中。
榮家家主何止是不傻,能用這樣的偽裝騙過所有人,足以說明他已早就有了自己的計劃,並且已經付諸行動了。
張弛只覺得這裡面涉及的事情太多了,遠不是他一個普通人能處理得了的。
好在他有兩個很能幹的主子。
自己只要當好一把兵器,指哪打哪就行了。
張弛送來的東西林夢雅看了一下之後,就拿下去分門別類登記造冊,屬於司家的東西都由小櫻桃自己標註出來,暫時放在林夢雅這邊,等到事情處理完之後再運回莊子。
林夢雅給了她一張簽了字的收據條。
「這是什麼呀?」
小櫻桃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雖然那上面的字她大多數都認得,但是她不明白為什麼家主姐姐要給她這麼一個字條。
「小傻桃,我們不能永遠在這,所以在我們臨走之前,你要拿這個條子過來,把你寄存在這的所有的東西都要走。
這上面已經寫好了所有東西的名錄,到時候咱們一一點明即可。」
小櫻桃卻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是覺得我會信不過你們嗎?不是的!就算是那些東西都送給你們都行,家主姐姐,我不知道怎麼了才會讓你這樣誤會!」
眼看著小丫頭就要急哭了,林夢雅立刻出言安慰。
「不是你的錯,這跟你沒有關係,這是我們宮家的行事流程之一。就算不是你是其他人也是要這麼做的,你別多想。」
小櫻桃呆兮兮地抽了抽鼻子,明亮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真的嗎?」
「當然!不信你去問你馳哥,就算是他想要寄存東西,最後都會有這麼一個單子。咱們顧家所有人皆是如此,不光是你一個。」
小櫻桃將信將疑地把條子收好,過後她還真的去找張馳問了,得知這是規定流程,這才放下了一顆懸起來的小心臟。
她覺得家主姐姐非常好,馳哥也很好,雖然家主姐姐的夫君很嚇人,但是馳哥說了,只要不犯錯他就不會打人的,那勉強也算個好人吧!
她知道這些人終究不會永遠的停留在這裡,所以她非常珍惜跟這些姐哥哥姐姐們相處的每一時每一刻。
所以她不希望別人誤會她。
被勉強發了一張好人卡的龍天昱,此刻正慢條斯理地擦掉了手中沾染的鮮血與碎肉。
他的動作優雅而緩慢,修長的五指肆意地伸展開來,仿佛玉雕般的骨節分明。
這本是一雙極富男性力量,也不失優美的手。
但被綁在木樁上的那幾個莫家人,只是看到他的雙手就害怕的瑟瑟發抖。
這人簡直就是一個惡魔!惡魔!
從昨晚到現在,他們的精神跟肉體,一刻不停地接受著最殘忍的摧殘。
像是鞭打、烙鐵,這種他們之前已經預想到的酷刑,在此時此刻的他們看來那就是撓痒痒。
正常人誰能想到會被人從頭頂到腳底板一共插上幾十根針。
那些針有粗有細有長有短,而且每一根上面都粘滿了特質的藥。
那藥入體,便能讓人品嘗十倍百倍的痛楚,偏偏對方扎的位置基本上都是痛穴。
酸、麻、癢、脹、痛,一時之間他們好像在十八層地獄裡面苦苦煎熬了上百年的惡鬼。
可即便如此,他們都已經被封了穴位,以至於他們甚至不能呼痛,只能生生熬著,被折磨得死去活來。
「你們有什麼就衝著我來!畜生,聽到沒有?衝著我來啊!」
其他人都被綁在環形的木樁上,唯獨那位莫家族老,最開始的時候他還倚老賣老地警告對方,最好不要把他們得罪狠了,否則他們莫家也不是好惹的。
可是那個男人,他卻說——
「我們宮家一向尊老,放心,我當然不會對您動手。但是其他人可就未必了,沒辦法,他們只能代你受過。」
男人抱著胸口,半張面具之下的那張臉也是愈顯乖戾。
清狐讓人把莫家的那些子侄們分別綁在族老的周圍,揚聲道:「從現在開始,你們所遭的一切罪過都是替這個老頭受的,假如他能再年輕點也就能替你們分擔一些,可惜啊!他不行,那就只能辛苦你們替他扛著了。」
「少在那挑撥離間!我莫家子弟,何時懼怕過這些酷刑?
宮家,呵!你們早晚會為了你們的狂妄付出代價!」
誰知莫家族老的這話還未落,旁邊就出來了一道悽厲的慘叫聲。
把莫家族老嚇了一跳,他剛要繼續開口,清狐就斜了他一眼。
手中的銀針閃過一道光,直直地沒入他身前那人的胸口處。
「本來不想讓你這麼早就這麼痛,可惜你們家這位族老實在是太不招人喜歡了,說出來的話我很不愛聽,所以就只能辛苦你多擔待了。」
「你......」族老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嚇的,總之,臉色相當難看。
剛開始的時候莫家那些人還能挺得住,但是後來已經有人開始不斷求饒。
「族老!求您別說了,疼,真是要疼死我了!」
到後來,有那意志力不堅定的,已經開始口不擇言了。
「這老不死的是不是想故意害死我們?都說了讓你別再說了,你這麼能說,為什麼不替我們分擔一下?」
越來越多的抱怨,讓莫家族老的臉逐漸灰敗下去。
他咬牙切齒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三個男人,他明白對方就是在誅他的心。
後來,周圍的人再也發不出任何動靜,但他們一個個都用充血的眼球死死地盯著他。
明明眼前的三個男人才應該是他們的仇人,但族老卻感覺自己仿佛被那些人鎖定了。
只因為那個出身聖殿的男人,問了他一個問題。
「你們來這裡究竟有什麼目的?」
族老的眼神一閃,他以為對方真的不知道自己來的目的,所以假裝不情不願地說出了一個藉口。
「我們只是來選拔人才,回去參加全族大選的。」
「你說謊了,所以,我要取走他們的喉舌。」
龍天昱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族老,手中的銀針飛起,下一刻,圍在他周圍的所有人,都發現他們啞巴了!
族老怒目圓睜,他想要怒罵對方,但卻不敢。
「我再問你一次你們的目的是什麼?如果你再打錯了,那我取走的,就是他們的四肢。」龍天昱淡淡說道。
族老咬著牙,此時他才明白,他們現在就是掉入了陷阱里的小老鼠。
這群人惡貓,正在戲弄著他們。
他有心用更多的謊言,來試探對方知道的事情到底有多少,所以,他沉思了良久之後,又給出了一個錯誤的回答。
「實不相瞞,其實我們是回來幫你們的。你們也不想讓自己的家園,淪落成狩獵場吧,所以我們......」
「你在撒謊。」
龍天昱眸色沉沉,毫不留情地直接戳破了對方的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