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林夢雅頓了頓,看向明顯心情還算是不錯的白蘇。
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莫家那些人倒霉了。
「呵,他們自以為聰明,卻沒想到咱們的營地防的就是他們的這些小聰明。」
之前他們的人在布置營地的時候,就已經把危險的地方都給對方標明了。
而且,他們既然敢光明正大地把營地搭建在莫家的門口,那也是做足了防範準備。
說句絲毫不誇張的話,哪怕是對方空投,或者是從地下挖地道進來,他們也做了準備。
但是莫家的這群大聰明們,他們似乎認定了這是宮家人的虛張聲勢,或者是玩得一手燈下黑。
所以在第一次沒成功以後,他們就跟飛蛾撲火似的又試了六七次,折損了十幾個人手這才撤退。
而宮家的營地不僅毫髮無損,就連家裡的那些護衛們也都覺得這群人大概是腦子有什麼問題吧?
都說了那裡不能進,那裡有危險,為什麼還偏偏得去試一試呢?
「沒辦法,他們大概是理解不了,咱們家主打的就是一個真誠。」
換好了一身女裝的林夢雅聳了聳肩。
所謂的燈下黑,實際上是因為自身的準備不足,不得已鋌而走險。
但是她明知道莫家人對她不懷好意,又怎能不做足準備?還會給他們一個鑽空子的機會?
只能說莫家人急了。
所以他們才想要不惜一切代價衝進來完成他們的部署。
可惜最終的解決,折了夫人又折兵,也不知道莫家那位音管事,現在是在如何跳腳?
他們出去這一趟,得到的收穫也不少。
燕燕姐給她帶的那一背簍的好東西,除了一些零嘴她留了一部分出來,剩下的都被她貢獻給大傢伙了。
雖然這麼多人,每人可能只勻上一口半口的,但多少是個心意。
龍天昱提前一晚上回來,可幹了不少事。
比如說他親自抓到了一個活口,現在正在審問當中。
這種事林夢雅很放心他去做,實在不行還有小玉跟清狐。
只能說落在他們手中的那個俘虜,大概是因為做了十輩八輩子的缺德事,才能得到這麼一個下場。
不把他第一口飯摳出來,那基本上屬於這三人發揮失常了。
很快,莫家人就發現來暗的不行了,所以他們來明的。
「宮家主,我家音管事說了,今天晚上想要邀請您去我們那做客。」
來邀請她的人,還是第一次來打招呼的那位。
只不過比起上一次的遊刃有餘,這位看起來面色也實在是不太好看。
很明顯,笑容是勉強掛在臉上的,尤其是在見到林夢雅以後,他眼裡似乎還帶著幾分失望。
「聽說音管事已經邀請我好幾次了,那我也實在是不能不給這個面子,這樣吧,晚上咱們就在外面聚一聚。」
那人一聽,這怎麼能行?
來之前音管事可是耳提面命,讓他無論如何一定要把宮家主請進去,只要她進去了,不管她帶多少人都沒有用。
「這、這不太好吧?您跟我們音管事都是金貴人,何況我們那邊都已經準備好了......」
「這有何妨?本來就算你不來,晚上我也是會讓人去因邀請你家音管事的。
你看,我們外面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晚上請你們一起過來了。」
那人一愣,隨即,一股子烤肉的味道,霸道地躥入他的鼻子裡。
他不禁探著腦袋往外面一看。
營帳外面的空地上,赫然擺放著好幾頭羊!
此時那些羊都已經被洗剝乾淨,抹上了厚厚的調料,應該是已經醃入味兒了,所以就串在了粗大的木頭上,底下還聚著通紅的炭火。
他進來的時候因為心事重重,所以就沒有注意到這些人的舉動。
「怎麼樣?是不是別有一番風味,這樣吧,你回去的時候替我把話傳回去。我覺得你們家音管事也不是那種掃興的人,既然來了我們這,那總得嘗嘗我們這的特色吧?」
這人的話,一下子就被林夢雅給堵了回去。
他訥訥地點了點頭,躊躇的片刻之後,只能失望地轉回身。
林夢雅的笑容,也隨著這人的離開而落下。
「不過就是外來的假尼姑,還真把自己當成這的主人了。」
最一開始,她就對這位音管事的印象極差。
衛國本地雖然佛教並不是主流,但是各地都能見到有僧人清修的寺廟。
哪怕是聖殿這樣的龐然大物,都沒有公然去破壞,甚至是侮辱其他非聖教的信仰。
用老殿主師父的話說,每個人的心中都有屬於自己的信仰。
只要能讓人一心向善,能讓人往好的方向去發展,那不管他信什麼都可以。
假如她是個虔誠的佛教徒,看到音管事如此詆毀自己心中神聖的所在,又會如何?
所以從他們的第一面起,音管事其實就在挑釁她,甚至於可以說是在羞辱她。
可這裡不是域外之境,這裡是古族,是她為之奮鬥,耗盡心血才能有今日局面的地方。
她又怎麼能夠忍受對方以一種傲氣凌人的姿態,踐踏、侵占這裡?
音管事那邊不管發了多大的脾氣,最終她還是同意了林夢雅的提議。
「很好,不怕她同意,就怕她不來。白蘇,你讓大家先把一隻羊抬出去烤著,其他的先暫時放在營地裡面,烤熟了之後大家就分著吃。」
白蘇剛要出去,林夢雅又叫了回來。
「算了,一隻羊太浪費了,他們不配。給我留一隻羊腿在外面就行,逼格這種東西到了就行,沒必要太鋪張浪費,有這些還不如都給兄弟們加菜了。」
白蘇眉眼彎彎,她就喜歡自家主子這種摳......不是,節儉的態度。
所以,當音管事出現在莊子門外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林夢雅正坐在墊子上。
儘管不想承認,可音管事也覺得這位宮家主的儀態極好。
不是那種故意端著緊繃的感覺,而是相當放鬆且優雅的姿態。
這種東西是羨慕不來的,有些人從小到大都被嚴格教育,可就是做不出這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慵懶。
對方的樣子讓音管事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個人,一個足以讓她恨一輩子,甚至不惜想要把對方挫骨揚灰也不解恨的人。
一時間,她看向林夢雅的眼神里,又多了幾分深藏其中的怨毒。
天下間為何會有這樣的人,這樣的人明明都該死!
林夢雅對目光很敏銳。
她一下子就感覺到音管事看向自己的眼神之中。藏著深深的怨憤。
她立即想到,難不成是自己在擂台上的事情被她給發現了?
隨即,她又覺得不太可能。
假如對方真的發現了是她,那音管事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自己給找出來,絕不可能會把這件事交給別人來辦。
而且,有了這個理由,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要求自己給出一個解釋。
而不是派人偷偷摸摸地想要潛入進去,所以這又是為什麼呢?
林夢雅想不通,也就懶得想。
反正她大概天生就是個招恨的體質。
恨她的人那麼多,也不缺這麼一個了。
「音管事,請坐。」
音管事冷哼了一聲,卻沒有去林夢雅給她準備好的座位。
幾乎是在片刻,就有不少人潮水一般地湧出來,他們手中各自拿著椅子、餐桌,以及一套相當名貴的餐具。
林夢雅就看著他們,把自己布置好的東西撤換掉,然後換上那些富麗堂皇的東西。
音管事這才施施然的落座。
她的位置要比林夢雅那邊高一點,這種俯視別人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讓她自覺好像比宮家家主要高貴許多。
實際上也是。
宮家再如何,也不過是個沒落的小家族,哪裡比得上他們莫家如日中天呢?
宮雅跟那個人一樣,出身卑賤。
自己所在的高度是他們一輩子可望而不可即的。
所以,自己不必跟他們動氣,只需要像是碾死螞蟻一樣地把他們碾死就行了。
這世上但凡是讓她不開心的人都不應該存在。
林夢雅並不在意,呵!沒想到這位音管事可真是連裝都不願意裝了,既如此,那她也不必再跟對方兜圈子。
兩方都坐定以後,音管事瞥了她一眼,讓人端來了自己用來淨手的玫瑰水。
「我還以為宮家主讓我來,是有什麼珍饈美味。沒想到,竟是這麼上不得台面的東西,可真是白白辜負了我的一番好意,我還想著讓宮家主嘗嘗真正的好東西呢!」
林夢雅看了眼自己面前的烤羊腿。
「是麼?那我倒是有些好奇音管事準備了什麼,不如,讓我們大家也跟著開開眼,怎麼樣?」
她的姿態從容淡定,絲毫也沒覺得這個不起眼的烤羊腿,到底讓她有多丟臉。
「裝腔作勢。」音管事冷聲道,隨後,身後的無善就揮了揮手。
一盤盤珍饈美味,從莊子裡面流水一般地端了出來,很快,就把音管事面前的桌子堆滿了。
林夢雅看了一眼,嘖,且不說那些飯菜的味道如何,光是看擺盤,就知道是費了一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