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燕姐,別那麼緊張。」
林夢雅感受到了柳燕燕的不適。
人在過度緊張的情況下,很有可能會誘發一些病症。
她明顯感覺到燕燕姐的身體有些過於僵硬,而且呼吸有些急促,她抓住了對方的手,果然對方的手是濕的。
於是,她趕緊替柳燕燕拍著後背,輕聲安撫對方,順便偷偷地給燕燕姐做穴位按摩,來放鬆對方的身體跟精神。
「我,我緊張......不是,我沒那麼緊張,我就是就是沒見過這樣的大場面。」
她看著燕燕姐慘白的臉,柔聲道:「其實這些人也沒有那麼可怕,你就把他們想像成村子裡的那些潑婦。」
燕燕姐一聽到這話,哭笑不得地說道:「嗨呀,咱們村子裡那些潑婦就算是再厲害,頂多也就是薅頭髮插眼睛。
妹子,真不是姐膽子小,而是這玩意兒要命啊!」
林夢雅卻笑著道:「燕燕姐,你說的那一種的確是有。但這裡的擂台是大,可畢竟不能同時讓一百多個人一起打架,根本就施展不開。」
「啊?真的假的呀?」柳燕燕一聽這話就覺得沒那麼緊張了。
林夢雅繼續道:「待會他們打起來的時候你就看到了。那些高手打架的時候自然不會有人靠近他們,免得被誤傷。
那剩下的大傢伙怎麼辦呢?那就只能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腳的。跟咱們村裡面打架差不多,沒準還沒有咱們村裡面的打架好看呢!」
其實兩者還是有很大區別的,但林夢雅現在主要是為了放鬆燕燕姐的心情。
身為他們村的最強王者級別的存在,柳燕燕一聽這話,頓時就來了幾分精神。
她看了看周圍,突然覺得這妹子說得有道理呀!
「那待會,咱們倆能不能上手啊?」
「啊?你,你要上手麼?」林夢雅沒想到這人,精神頭恢復的倒是挺快的。
而且她也沒想到燕燕姐膽子這麼大。
「那個,理論上是可以的,但是......」
「哎呀,那就上唄!你不知道早先我在我們村子裡,那可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最早的時候我年紀小,我打不過他們,然後我就躲在背後下黑手。」
提起自己的那些「豐功偉績」,柳燕燕感覺自己可以說上個七天七夜都不帶停的。
但她也不是個魯莽之人。
她的意思是假如待會,她們兩個也能趁人不備的做點手腳。
那對於龍天昱跟華老蔫而言,就能更輕鬆,最起碼不用擔心他們兩個會被人傷了。
「妹子,姐跟你說。打人最重要的不是把人打得有多疼,而是讓對方不敢再還手。
你聽姐的,姐可有經驗了。遇到比你高的你就踢他褲襠,遇著跟你差不多或者是比你矮的,你就插他眼睛!」
耳朵比較敏銳的龍天昱,聽到身後的柳燕燕正在傳授自家夫人的小計較,不禁莞爾。
真要是說攻擊對方的要害,那可能他夫人比他們在場的所有人都更擅長。
倒是同樣也聽到了的華老蔫,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對著他這位大兄弟說道。
「龍兄弟,我家婆娘雖然嘴上沒有把門的,但她的心是好的。你可別誤會,她不是要把你媳婦教壞了,他是怕待會你媳婦吃虧。」
華老蔫這人,有點人如其名。
擱平常的時候那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
可一旦事關他媳婦,他就算是再不想說話,也照樣會為了媳婦去兜底。
好在,龍天昱也沒誤會他們兩口子。
「無妨,嫂夫人性子直爽,倒是跟我夫人挺合得來的。」
華老蔫一看龍兄弟也沒生氣,心情立刻就放鬆了下來,甚至還有閒心能跟龍兄弟說笑兩句。
「其實你嫂子這人就是這樣,她沒有啥壞心眼,這性子也是打小的時候被逼出來的。
你嫂子小時候沒少受苦,旁人都說她刁蠻跟母老虎似的,我就覺得她這性子很好,最起碼以後不會受欺負。」
華老蔫說完這些,就覺得自己說得好像有點多。
瞧他,平常都不怎麼愛說話的人,今天怎麼一提起自家媳婦就說個沒完沒了?
多讓龍兄弟笑話啊!
他正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就聽得對方也道:「我夫人小時候也遭了不少罪,我是覺得既然他的從前我未曾參與,但是往後歲月悠長,我希望她能活得恣意隨性。
所以從前有不少人跟我說,我夫人的性子太過跳脫,我覺得他們都是在放屁。
他們哪裡能懂我夫人的好處?不對!他們這輩子不可能,也沒有那個機會能懂我夫人。」
兩個「媳婦迷」這會像是突然找到了共同語言,各自打開了那厚八百米的濾鏡,開始對各自的夫人進行無腦吹捧。
在他們看來,這世上只有他們的媳婦最好,只有他們的媳婦最棒。
誰要是敢說他們媳婦一句不好,那一定是別人的錯,他媳婦不可能錯的!
絕對不可能!
就這麼個說個的,閒聊的時間過得飛快。
等到開始的鑼聲再度響起的時候,四個人同時閉上了嘴,警覺地看向了四周。
都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這是兩對常年生活在一起,且默契感十足的夫妻搭檔。
所以在第一時間他們就注意到了彼此需要的信息。
他們所在的這個角落有點靠近入口的位置。
但是在鑼聲響起之前,入口的位置已經被鐵門封鎖住了。
而且看樣子應該在比賽結束之前都不會開啟了,所以他們已經放棄了從原路返回的打算。
畢竟那扇鐵門看起來還挺厚的,想要打開的看來得費一番功夫才行。
最先開始混戰的是那三股勢力,但他們並沒有互相攻擊,而是向他們這一撮攻來了。
林夢雅眉頭微蹙。
看樣子他們想先把這一群沒有家族勢力保護,又不齊心的人先弄出去。
這戰術他們之前應該已經商量好了。
所以實施起來也是分外的狠辣。
那些散兵游勇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比賽才開始一刻鐘不到,這裡已經有人嚷嚷著要投降了。
投降的人需要把自己的手牌扔出那個小門,然後,再由外面的人給他開門,他才能夠走出去。
在這期間他必須保證自己還有走出去的力量,否則那就只能被人抬出去了。
第一個認輸的人運氣還算是不錯,他剛把手中的牌子扔出去,就有人打開了門。
龍天昱個子高,也看清楚了全過程。
他們這才知道,原來,這個牌子竟然是打開門的鑰匙。
但!他們四個人只有一個牌子。
那也就意味著,除非所有這牌子代表的人在這一刻都跟著離開。
要麼,就只有一個人有逃生的機會。
其他的人只能繼續留在這裡,直到比賽結束或者是被打倒抬出去。
果然,那一個手牌代表的是三個人。
另外兩人見到自己的同伴,居然這麼快就投降了,都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對方。
「你什麼意思?不是說好了咱們三個一定要走到最後嗎?你現在就跑了?」
面對同伴的質問,那人則是支支吾吾的解釋道:「反正咱們也留不到最後,還不如現在就走。」
「你他、媽的,你忘了我們來是幹什麼的了?」
可那人卻更加理直氣壯了起來,「不行就是不行!我可不像你們,我們家只有我這一個獨苗,萬一我要是出了點什麼意外或者是受了重傷,那我爹娘怎麼辦?
行了,你們愛留就留,反正我是走了!」
那人說著,也不知道心虛還是害怕,總之連滾帶爬地出了場地。
守門的人冷冷地看著裡面,問道:「你們倆走還是不走?你們可想好了,只有這一次機會。」
那兩人其實也有點動搖,畢竟以目前的情況而言,他們很有可能挺不到最後。
本來三個人或許互相還有個照應,現在他們只剩下兩個了——
可,萬一呢?
兩個人從彼此的眼神之中看出了同樣的回答。
他們來這裡就是帶著目的來的。
如果達不成目的就算是回去了之後也是抱憾終生,還不如搏一搏。
他們要賭的就是那一絲絲的可能性。
看門的人見他們這樣子,什麼也沒說,直接把門關上了。
這樣的人這幾天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呵,都想著萬一自己要是能出息該多好。
可惜啊,這個擂台本就不是給他們這樣的人準備的。
後路已經完全被斬斷,兩個人也似沒有了忌憚似的,攻勢更加猛烈。
旁邊的人甚至都要暫避其鋒芒,輕易不敢跟他們正面打。
於是很快,這兩人的面前就空了一小塊地。
兩人心中暗自慶幸,幸好他們沒有因為一時的軟弱選擇了退出。
否則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可林夢雅跟龍天昱,卻不看好他們。
「這兩人要糟了。」龍天昱低聲對她說道。
林夢雅也點點頭。
這兩個人是被暫時的勝利遮住了雙眼。
所以他們沒有看到周圍的那群人對他們的虎視眈眈。
現在才剛開始,表現得越是強勁的對手,往往越是危險。
畢竟大家誰都不想讓自己以外的人獲得更好的機會。
所以,最好的選擇是在對方還沒有成氣候之前,集中力量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