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狼狽的在地道之中逃跑的王家主,現在心裡有一千一萬個疑團,卻沒有人會好心的給他解答。
奈何他現在只能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儘快的跑到外宅。
他們都只知道那是他尋歡作樂或者是宴請那些好友的地方。
卻不知那裡才是他最後給自己留的一條退路。
本想著如若有朝一日,自己遭受點什麼意外,或者是東窗事發之後有人上門來尋仇。
他就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那些金銀財寶跑路。
反正有這些東西在手,哪怕是他現在的一切都被毀了,也能夠東山再起。
正所謂是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而且裡面還有他最重要的一個東西。
只有那些東西在,不管他跑到哪裡都能夠重新殺回來。
他已經經歷了一次從無到有的人生機遇,那再一次肯定會是駕輕就熟。
而且這一次一旦他翻身了以後,肯定不會放過那些跟自己作對的人!
所有擋了他路的人都該死!
他是這樣想著,腦海之中不由得浮現起原配夫人死前瞪著自己的那一幕。
他努力的搖了搖頭,想要把那個該死的女人驅趕出腦海。
他並不相信有所謂的報應。
假如真的有報應的話,那應該是落在那些阻擋了他的路,看不起他,輕視他的人頭上才是!
從這裡到外宅的直線距離其實並不算太遠。
王家主之所以把所有人都拋下,也是為了能夠給自己拖延一點時間。
在他看來,那群人之前跟著自己出生入死,自己也給了他們不少的好處。
若是能用他們的性命為自己創造更好的逃跑機會,也不算枉費了他這麼多年供養這些人所耗費的錢財。
眼看著出口近在眼前,王家主絲毫沒有猶豫的直接按動機關,打開了那扇門。
誰也沒想到,在外宅裡面最不起眼的一間屋子,竟還藏著一個地道的出入口。
此時周圍靜悄悄的,應該是這裡的人還沒有得到消息。
王家主忍不住放下了一顆心,還好沒有被他們發現這裡。
他迅速地溜出門。
這裡是他外宅的後院,平常沒事的時候不允許任何人過來。
所以他也就沒有發現,往日裡還算是熱鬧的外宅,此刻竟出奇的安靜。
外宅裡面比較重要的鑰匙,他都是隨身攜帶的,比如說他的書房。
趁著所有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趕緊進入書房。
收拾一些金銀細軟,拿上之前自己早就準備好的包袱。
當然最重要的,被他放到了一個小密室裡面。
等到他轉動書桌上的燈台,藏在太師椅後面的機關門立刻打開。
半人高的小密室之中,還藏著一個大大的鐵箱子。
鐵箱子裡面的東西才是他的命根子。
他立刻用鑰匙打開,然後又從裡面取出了一個稍小一點的鐵箱子。
如此反覆了幾次,他才在裡面拿出了一個木頭錦盒。
這錦盒應該是已經有些年頭了,外面的雕花螺鈿也失去了原有的光澤。
王家主也顧不得,把裡面的東西都拿出來,直接把這個小錦盒一起攏到了包袱里。
等到他收拾完東西想要跑的時候,卻不知門口何時站著一個人。
「你,你怎麼在這?」
王家主看清楚那人的樣子之後,忍不住汗毛倒豎。
不可能的!這人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可能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王家主是不是很意外,明明是你親眼看到我吐血而亡的,為何我會出現在這裡?」
美人,不,現在或許稱呼她的名字「秦窈娘」更為合適。
「你你你,難道那些人是你引來的,你究竟是誰?」
秦窈娘第一次,以自己的真面目出現在男人的面前,從前她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
也是為了更符合自己作為「玩物」的角色,每一次出現在這畜生的面前,她總是會畫著或濃或淡的妝容,改變一下自己原本跟姑姑至少有五分相似的容貌。
如今,素麵朝天的她出現在男人的面前。
可笑的是對方,居然沒有在第一時間就認出這張臉,跟自己死去的亡妻究竟有多相像。
「沒錯,這群取你命的羅剎都是我引來的。畜生,午夜夢回之時,難道你就不曾夢見過我秦家那些慘死的亡魂向你追魂索命嗎?」
秦家!
王之來第一次認真的看向那張臉。
果然啊,果然跟那個死去的賤人很相似!
「哈哈哈,原來是秦家。」
王之來瘋狂地大笑,看向秦窈娘的眼神之中滿是嘲諷。
「嘖嘖,你們姑侄都是一樣的下賤!我知道你恨不得想要殺了我,可那又怎麼樣,你還不是只能像是一隻狗,匍匐在我面前,討好我的憐惜。」
親窈娘的眼睛紅了,不過這麼多年,她早就已經不再是那個單純無知的孩子。
「不用再叫了,前面的那些人早就已經被我控制起來了。王之來,最下賤的人是你。」
「當初是你設計故意用迷藥,讓我姑姑意外失了清白。」
「本來我祖父祖母可以不在乎這件事,是你不斷的在我姑姑面前威脅她,跟她說如果她不嫁給你的話,你就把這件事嚷嚷的滿城風雨,讓我祖父祖母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也讓我秦家的女兒,以後再也嫁不出去。」
「我姑母忍辱負重,這才嫁給了你。婚後他早就看出了你的狼子野心,所以才屢次拒絕你。」
「那一次回門,也是你暗中讓人告訴她說我祖父祖母病。」
「我姑姑長久未見父母,擔心祖父祖母,所以才跟你一起回門。」
「沒想到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居然聯合外人一起將我秦家滿門屠殺後,又陷害我外祖一家。」
秦窈娘能活下來,能從地獄裡轉一圈堅持住,靠的無非就是想要復仇的決心。
她連自己都能豁得出去,自然不會僅僅是為了查清楚當年的真相。
這些時日以來,她靠著自己,狠狠挖掘出了許多真相。
這才知道長久以來,這個男人表面上對過世的亡妻情深意重。
實際上姑姑所有的不幸都是來源於這個人渣敗類。
「你,你在胡說些什麼?你姑姑就是個賤人,賤人!」
王之來眼見被自己過去最看不上的玩物扒了皮,整個人都顯得十分暴躁。
他死死的指著秦窈娘,「是,當初殺了你祖父一家的人的確是我,可這都是他們自找的。」
「還有你姑姑,是她風騷淫蕩,整日裡穿著那些衣服搔首弄姿,不就是給我們男人看的嗎?」
「就算不是我,也會是別的男人,我有什麼不好?至少我還能給她一個正妻的體面,可她呢?一點都不知足,她甚至還背著我偷偷喝去子的藥,這賤人怎麼敢的?」
秦窈娘聽到這些話,恨不得衝上前去直接把匕首捅進對方的心窩
就在她想這麼做的時候,一隻纖細卻又十分有力量的手,拉住了她。
「丫頭,這老混蛋的血不該髒了你的手,我來。」
隨後,一個令王之來更沒想到的人,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死死地瞪著眼前的女子。
一直以來對方在他面前的形象都是溫柔和順。
甚至於這些年來,哪怕是他興致上來的時候用了一些暴力的手段,對方也只是低聲哭泣,卻從不敢生出反抗他的心思。
他自以為他拿捏住了對方的命脈。
卻不想,這賤人,竟也背叛了他!
「王之來,是不是沒想到你我夫妻這麼多年,你還是沒能拿捏住我?」
不愧是曾經的枕邊人,柳昭華一開口,就知道該如何往他肺管上戳。
作為王家的家主夫人,這麼多年她在所有人的面前都是一個謙卑恭順。
哪怕是對待丈夫的外室跟情人,都能視若無睹,只能自己默默忍受的傻女人。
她的容貌不再年輕,眼中也滿是死寂。
可從她的五官上,卻能夠看得出來,當年她也是如何的貌美如花。
可這麼多年來,她卻在一個畜生的手中生生的蹉跎了自己最美好的青春。
柳昭華手中拿著匕首,臉上依舊是那副不悲不喜的樣子。
但她的眼中,那已經被她苦苦壓抑了數年的仇恨,終於像是漩渦一樣,席捲而來。
「放肆!柳昭華你別忘了,你們柳家還要靠著我才能......啊,你這個賤人,瘋婦!」
王之來捂著被匕首劃破的手臂,不住地大吼大叫。
此刻,他也發現了自己身上,好像有了一些能致命的異常之處。
比如說當初他能夠屠殺秦家,自是有一些武藝傍身的。
可是、現在!
他只感覺到自己的行動有些遲緩,剛才在地道里的時候還沒有這樣!
對了,因為剛剛他正想運功,想要殺了這兩個該死的賤人。
「你、你們對我做了什麼?」
他癱倒在地,驚恐又憤怒地瞪著眼前的兩個女人。
「你不是最喜歡讓我們這些女人,在你面前跪下,態度卑賤地伺候你麼?」
秦窈娘也緩緩走近,只是一想到曾經的那些骯髒的過往,她就覺得胸口一陣陣地泛起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