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組建火頭軍的事情，她覺得跟參軍大人商量一下，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沒辦法，神機營的每一個人都很珍貴。

  在她看來，就算是後廚做飯的伙夫們，也應該具備相當強硬的作戰實力。

  他們雖然人少，但各個都是精英。

  唯有如此，才能暫時彌補他們在人數上的不足。

  這樣想著，林夢雅就看到那邊小房子的門開了。

  程十娘的臉上並沒有多少的怒氣，只是眉眼之間少不得有幾分疲憊。

  看到自己在等著她的時候，十娘還是對著她笑了笑。

  「沒事吧？我剛剛好像聽到你們吵架的聲音了，她有沒有傷到你？」

  林夢雅二話不說，上去一把就扶住了程十娘，眼睛還在她身上上下地打量，生怕十娘阿姐會被甘露給暗算了。

  程十娘笑了笑，輕輕地推開了她的手。

  「你這小傢伙，難道阿姐在你眼裡就那般脆弱嗎？」

  「那當然不是了，阿姐在我心裡又堅韌又強大。但是阿姐，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你受傷。」

  林夢雅毫不猶豫地答道。

  程十娘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眼神也仿佛重新染上了縷縷精光。

  「好，我知道了。你這小傢伙的一張甜嘴最會哄人了，等著我去給你做一碗酒釀圓子。」

  林夢雅的眼睛一亮，「阿姐我要甜一點的！」

  「好，知道啦！你這傢伙怎麼口味跟小姑娘似的。」程十娘無奈而又寵溺地輕聲抱怨。

  林夢雅「嘿嘿」地傻笑，就是不準備在這件事情上繼續打轉。

  其實她感覺以十娘阿姐的心細程度，恐怕阿姐已經察覺到什麼了。

  只不過倆人之間一直頗有默契，她不說，十娘阿姐也不問。

  等到程十娘離開後，林夢雅進了屋子。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麼？」

  甘露躺在地上，她的左側臉有些紅腫，這倒是讓林夢雅有點意外。

  看不出來，十娘阿姐還跟甘露動過手了？

  但，好像戰況不怎麼太激烈，而且最後落敗的人是誰可真是一目了然。

  「你還有什麼笑話可讓我看的麼？」

  林夢雅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面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甘露梗著頭，好似十分不服氣的從地上歪歪斜斜地爬了起來。

  「別以為你們這就贏了，呵！不過就是因為我棋差一著罷了。若是再給我幾日，還不知道鹿死誰手呢！」

  林夢雅看著她眼睛裡的怨毒，只能感嘆有些人是永遠都不會覺得自己錯了的。

  「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有什麼錯？那群女人，包括你的阿姐在內，她們都是一群蠢貨！」

  「不管她們穿得有多光鮮亮麗，可還不是要依附男人過日子？」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讓我來幫幫她們的好！是我讓她們知道，男人根本就靠不住。」

  「哈哈哈，這群蠢貨啊，偏偏要為了那些男人要死要活的，她們活該！」

  甘露的話似是發泄，又像是在跟林夢雅示威。

  她看著對方瘋瘋癲癲的樣子，片刻，她才開口，「她們可能是依附自己的丈夫而活，但你卻是趴在這群女人的身上吸血。」

  「你哪裡有你說的那麼偉大？說白了，你才是那個最迎合男人想法的那個人。只不過你選擇犧牲別人來成全自己，甚至你不是還幫著那群男人來控制女人麼？」

  「她們或許離開了那個男人還能活，但你，一旦離開了那些被你控制的女人就什麼都不是。所以，落到今天的這個下場，你活該。」

  甘露咬牙切齒地盯著她，「我比她們都聰明！」

  「聰明麼？我想是有一點的，不然你也不會選擇用言語來為那些人製造鐐銬。」

  「但同樣，你的小聰明總是一戳就破。之前讓你屢次得手，真的是因為你聰明麼？我看，未必吧？」

  殺人誅心，林夢雅絕對是專業的。

  她淡淡地勾起了唇，「甘露，其實你始終都是那些男人用來控制後宅的女人的工具，不過就是他們的鷹犬罷了。」

  甘露自詡聰明，甚至於幾次成功，都讓她生出她可以控制著世上任何人一個人的錯覺。

  不過既然是錯覺，那麼真相就肯定是讓她難以接受的。

  所以她不說話了，只是臉色愈發陰沉。

  「所以你要是繼續還自欺欺人的話，那我儘量考慮一下，笑得不那麼大聲好了。」

  甘露死盯著她，仿佛她是她此生最大的仇人。

  其實從最一開始，林夢雅察覺到甘露這個人看似很聰明，但實際上，她用來控制阿姐的那一招，就跟那些老古板來用來奴役女性的藉口沒啥兩樣。

  都是在根本上否定女性的價值，甚至是物化她們，讓她們時時刻刻地都處在自卑的情緒煎熬之中，從而達到控制的效果。

  甘露肯定會受到那些男人的歡迎，因為她所代表的所維護的，正是他們的利益。

  同樣，甘露也並非是沒有手段的人。

  只不過現在林夢雅故意忽視了她的能力，更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呵，我知道你是想要故意激怒我。不過，我不會上你的當的！」甘露惡狠狠地說道。

  林夢雅卻只是聳了聳肩，「我是真的無所謂，甘露，與我而言，你已經沒有價值了。」

  不，其實還是有的。

  只不過事情到了現在這一步，已經可以開始進行下一步了。

  十娘阿姐在愛人跟朋友們的陪伴下，已然走出了之前的困境。

  那麼等待著甘露的，就是神機營的審問手段了。

  在那裡，她會親自體驗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男女平等」。

  之前嚴令就是受不了那些刑罰，所以就差把自己的底、褲都給扒了。

  那麼現在，甘露也終有有幸見識一下什麼叫做正統的審問手段了。

  甘露被帶走以後的事情，就跟林夢雅沒啥太大關係了。

  她這幾天也投入到了跟十娘阿姐，去改良或者是重新調配新的藥酒方子上了。

  其實藥酒一直都是個好東西。

  酒水不僅可以達到消炎殺菌的效果，甚至還可以促進藥物的吸收。

  泡藥酒的傳統，自古以來就有。

  但是十娘阿姐家的藥酒有些地方卻是不同的。

  她不是單純地在釀造出糧食酒以後，就把洗乾淨晾乾的藥材放在裡面去就完事了。

  而是把這些藥材，真真正正地當做釀酒的原材料。

  這個思路林夢雅覺得很厲害。

  至少對方對於釀酒一途，那肯定是行家裡手。

  並且這樣釀造出來的藥酒，不管是風味還是藥效，都更加顯著。

  只是不是所有的藥材都是適合這個方法。

  也怪不得十娘阿姐之前就是憑著這些藥酒方子，就能夠衣食無憂。

  果然厲害！

  同樣，她也覺得這樣的一碗藥酒，會讓許多酒鬼們趨之若鶩。

  這裡面的賺頭依舊很大。

  林夢雅跟十娘阿姐諮詢了一下，得知這邊的水質還比較不錯，挺適合釀酒的。

  林夢雅當下就跟十娘阿姐商量好了，第一批先釀製個幾百瓮，到時候等她手下的人賣出去了，再來決定他們釀酒數量的多少。

  「幾百瓮？天，我沒聽錯吧？！」

  十娘差點呆在原地。

  乖乖！她的酒瓮可不小，一缸足足有五百斤！

  這要是幾百瓮下來，她覺得自己這輩子恐怕都見過那麼多酒吧？

  「嗯，初步是這樣，後續我們會再繼續擴大規模。而且這裡的環境也挺好的，將來就算是蓋釀酒的作坊地方也是足夠的。」

  她喝過一些十娘阿姐釀的藥酒。

  別說，雖然她不怎麼擅長喝酒，也都這酒香似乎格外清冽，而且入口綿柔，也沒有辛辣的感覺。

  但是這酒後勁也足，她不過一口的量，過後就有點飄飄忽忽的，根本沒沒辦法走直線。

  最後還是龍天昱把她扛回去的。

  所以對於十娘阿姐的藥酒，她有著充足的信心。

  這些藥酒，恐怕肯定會被搶購一空。

  「還還擴大？不是林子，你真的確定能賣得掉嗎？」

  程十娘有點子一言難盡了。

  這孩子，該不會是瘋了吧？

  倒也不是她不信任林夢雅，而是她常年賣酒，自然知道古族一年的銷量會是多少。

  可林夢雅暫時也沒辦法跟她細說，只說這些酒以後會賣到外面去。

  程十娘頓時就解除了疑惑，同時，她的心也暗暗生出幾分緊張。

  不成！她得好好回去練一練。

  既然是賣給外面的，那她可不能給家裡人丟臉。

  於是，這幾個製藥作坊裡面就又多了一個魔怔人。

  程十娘恨不得把那些藥材放在地上，一根根地挑選，爭取不讓任何一根不合格的採藥混進去。

  林夢雅看著大家都忙忙碌碌的就頗感欣慰。

  真好，至少大家現在都動起來了，人一忙起來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同時，他們也得到了一些關於大將軍那邊的最新消息。

  「大將軍繼承者已經選出，屆時將會在半個月後，舉行繼任儀式。」

  林夢雅是在半個小時前從龍天昱的手裡看到這條消息的。

  「半個月，似乎有點著急。」她壓低了聲音對龍天昱說道。

  龍天昱點點頭，「眼線說這個繼任者是大將軍生前自己選定的，所以各方面其實早就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