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也被袁豹搞得緊張兮兮的,不由得緊了緊自己手中的火把看向四周。
就在此時!
三人突然聽到一陣子悉悉索索的聲音。
袁豹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就是它!剛才我就是被那小畜生咬了一口,你們小心點,那小畜生的牙口厲害著呢!」
另外兩個人聽他這麼說都不由得凝重了不少,倆人的視線也緊緊地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就在那!我跟你們說,那小畜生一定是只小狼崽子,剛才那一口差點沒把老子的手給咬掉了,幸虧老子反應快,不然......」
袁豹還在那激情解說,順便再誇誇自己的英明神武。
可他卻沒看到旁邊的兩個同伴臉色都跟著變得有些一言難盡。
「老袁,你確定,咬你的就是個小東西?」
這兩個人對了一下眼神,其中一個走了過去,而另外一個則是壓低了聲音問道。
「那還有假了?!那小東西就算是換成灰老子也認得......」
袁豹的話卡在了嗓子裡。
因為他親眼看到自己的同伴,從不遠處揪出來一個小玩意。
不對,應該是個小孩!
那小孩看起來也就五六歲大,也就跟個半大的軍犬差不多大。
而且腦袋也是圓圓大大的,一雙黑溜溜的眼睛有些呆滯。
最主要的是,這小傢伙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哪怕是被人抓在手裡頭也不會說話,就會拼了命的掙扎,呲著自己的小白牙,做撕咬狀。
那小傢伙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小獸,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跟爛布條差不多,小腳丫子也髒兮兮的,也沒穿鞋子。
袁豹瞪大了自己的眼睛,「這,這咋是個娃?」
其他兩個人也是心緒難平。
「剛才我過去的時候,他就趴在那兒衝著我呲牙呢!不過老袁,這就是個小崽子呀,你咋還怕成這個鬼樣子?」
這倆人都不知道該笑還是不該笑了。
袁豹在心中還是拒絕這個答案的。
畢竟剛才他被咬的那一口可真狠,絕對不像是一個小崽子能咬得出來的。
他抬起頭,還是有些不太相信地給兩個同伴展示。
「你們看!給我咬成這樣的能是一般孩子嗎?」
倆人一看,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只見袁豹的左手手腕上,有一個小小的牙印。
最重要的是這牙印的周圍都已經泛著青紫,那樣子倒真不像是一個小崽子能夠啃出來的。
倆人也有些狐疑,就在此時,突然聽到身後傳來林夢雅的聲音。
「那是因為那孩子最近應該是吃了不少這些藤蔓的樹根。」
正說著,突然一到清瘦的身影沖了過來,激動地抱住了那孩子亂動掙扎的孩子。
「弟弟!太好了,你還活著!」
小少年緊緊地抱著弟弟,帶著哭腔說道。
原本還兇巴巴的小崽子一聽到這聲音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他眨巴眨巴大眼睛,突然間張大了嘴,眼淚也跟著落了下來。
但詭異的是,他並沒有發生任何的聲音。
少年嚇壞了,忙問道:「咋回事?弟弟,你咋不說話了呢?」
眼看著倆孩子要抱頭痛哭了,少年的身後伸出來一隻手。
小崽子對陌生人很是防備,張口就要咬上那修長的手指。
誰知,卻聳動著鼻子尖,聞到了一股子非常好聞的味道。
他抽動著小鼻子,仔仔細細地在那隻手上嗅來嗅去的。
最後,還伸出小小的舌頭在那隻手的指尖上舔了舔,下一刻眼前一亮。
兩隻小手抱著那隻手不停的舔舐她的指尖,似乎非常沉迷於這個動作,不可自拔。
小少年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他弟弟最是怕生。
哪怕是在寨子裡頭,除了他跟姐姐之外,其他人也是難以讓他這麼親近的。
一想到姐姐,少年不由得更為難過。
幸好他現在已經找到了弟弟,如果他連弟弟都失去了,那他以後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呢?
但願姐姐的在天之靈能夠保佑他們兄弟二人平安的活下去。
終有一日,他們一定會為姐姐報仇的!
林夢雅單手就把小崽子給提了過來,用另外一隻手抱在了自己的懷中。
「好了,沒事了,吃了藥睡一覺就好了。」
她輕輕地拍著小崽子。
這孩子雖然有七歲大,但看起來也就只有五六歲的樣子,重量還沒有她家墨言大寶貝重呢!
大約是因為她身上暖呼呼的,又或者是小傢伙聞到了一絲絲似有若無的奶香味。
舔著舔著,小傢伙就閉上了眼睛,歪著小腦袋靠在她的懷中睡了過去。
林夢雅抱孩子可有一手,一邊抱著睡著的孩子,一邊替他檢查著瘦弱的身體。
「還好,他只是吃了藤蔓,所以身體裡才有些麻痹的毒素,一會兒出去給他多喝點水就好了。」
說著,她把睡著的孩子送到了身後一個夥伴的背簍裡面。
這個背簍就是為孩子準備的,裡面還鋪了厚厚的一層舊棉布,倒是十分柔軟。
少年亦步亦趨地緊盯著那隻大背簍,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再把弟弟弄丟了。
林夢雅這才騰出時間去看樹洞裡面的情況。
這裡應該是一處人工開鑿的空間,這一點他們剛才下來的時候,她順手摸了摸牆壁,就可以確定那上面還有著工具挖掘過的痕跡上就可以證明。
當然,最絕的還要數那些藤蔓植物的根系。
在上面的時候他們看不太清,但是在下面,借著火光的映襯,林夢雅看到了那些根系的本來面貌。
這些根系有點像是藕,一節一節的,但卻沒有藕那麼粗。
她探手摸了摸,又用指甲掐了掐,發現那東西還挺水靈的,有點像是生地瓜。
此時跟著她一起下來的人,也是覺得好奇隨意的摸摸看看。
然後,林夢雅就聽到一陣「咔嚓」「咔嚓」的脆響。
下一刻,她一回頭就看到不少人都好奇的掰下來一塊根莖。
「咦?這東西怎麼那麼像是沙藕呀?」
林夢雅聽到有人這麼說,立刻問道:「你們認識這東西?我怎麼沒聽說過?」
還真不是她見識少。
她來古族也差不多有一年多的時間了,見識過的當地特產有很多,但是還真的沒見過這個所謂的沙藕。
還有這名字也太拗嘴了又難聽,也不知道誰給取的?
「哦,你們這些年輕人沒聽過正常。」
最先認出來的沙藕的人,是他們這裡面最年長的一位。
只見他用力的將手中的一段掰成了兩截,對著火光看著那逐漸變成了淡粉色的截面,肯定的說道:「這一定是沙藕!不過聽我們老家人說這東西之前是某些高門大戶家吃的,後來那家族被逐出去了,這東西漸漸吃的人也就少了。聽說這玩意兒裡面有毒,除了那家子之外沒有幾個家族做得好,後來這東西也就不常見了。」
林夢雅的眉心跟著突突跳了兩下,嗯?這個被逐出去的家族該不會是她所想的那個吧?
「你說的是宮家吧?我們家老輩人也說過,這宮家人吃飯都講究的很,聽說當年他們宮家還在古族內的時候,若是要開一次宴席的話,一張請帖能夠炒出天價來!」
林夢雅:嗯,還真是讓她給猜對了。
「那可不!不是我說,若是沒有那麼厚的家底兒,又怎麼可能擺得起這麼大的排場?不過我家老人也說,自從宮家離開之後,他就再也沒見過那麼熱鬧的宴席了。」
眾人紛紛回憶起來,雖然各家各戶對當年的宮家褒貶不一,但他們不得不承認的是,當年宮家還在的時候,那的確是風頭無人可取代。
林夢雅聽著這些話,心頭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人常說盛極必衰,宮家從古族離開之後,也逐漸走上了下坡路。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心思一動。
之前曾祖雖然跟她說了家族內部的事情,但對於古族,他卻甚少提及。
只告訴他們宮家也曾是上古遺族之一,但具體是因為什麼原因被趕出來的,曾祖卻是三緘其口。
直到現在,她也只是知道宮家是做錯了一件事。
但也許不是這一件事的緣故,畢竟以宮家當日的輝煌,的確是很容易遭人妒忌。
最近跟這些人打交道,她也算是看出來了。
長老會也好,密會也罷,在哪裡都不乏爭奪權力的明爭暗鬥。
以宮家當日的盛況,那也是好大一塊肥肉,誰看著不想咬兩口?
可宮家卻沒有足夠的自保能力,這才差點就被逼著走上了末路。
她想到了這裡,便更加的引以為戒。
人必須有著足夠的自保能力,才能夠顯露出自己的鋒芒。
不然,那便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到時候自己所擁有的一切,沒準就是為他人做嫁衣了,那她不得氣死?
林夢雅這邊正想著,那邊已經感嘆完了,話重新轉回到那個小孩的身上。
「對了林子,這孩子是咋回事?怎麼在這樹洞底下呢?」有人問道。
林夢雅看了看洞口,猜測著說道:「當時他們兩個被追的急了,我想這個小的應當是跑不動了,想要找個地方躲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