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昱的速度快到只留下了一片殘影。
之後,那個手中握著牛角號的人轉眼就瞪大了眼睛,雙手拼了命地向前伸著,似乎是想要提醒自己的同伴。
奈何,卻是無能為力地往後倒去。
「砰」地一聲,牛角號落地。
隨之倒下的,還有離之最近的一人。
四人,已經去了兩個,這還只是在短短瞬息之間發生的事情。
另外倆人陡然一驚,剛反應過來,那寒光爍爍的匕首就刺了上去。
倆人的反應速度已是極快。
前面的反手就想用自己的武器來格擋,掩護身後的同伴逃走。
這樣的事情甚至不需要思考,那是幾乎刻在他們本能中的反應。
因為他們的作用就是示警,關鍵時刻,他們甚至是可以犧牲自己跟同伴,只為了將敵人侵入的消息傳出去。
但龍天昱來得又狠又快。
他的武功招數甚至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招招都是衝著那人的要害而去,幾乎在瞬間就要那人沒了招架之力。
最後,被匕首刺中了心臟。
只是匕首也被那人死死地卡住了,一時還抽不出來。
誰知龍天昱根本就沒有跟他多糾纏,跨過他的屍體,就直奔最後的那人而去。
雖然沒了牛角號,但他們也別的方法示警。
只需要片刻,那人就能把信號發出去,進而招來更多的同伴。
但最後一人的工作卻只能永遠的定格住了。
人緩緩到底,此時的脖子卻漸漸地映出了一抹極細的血痕。
龍天昱面無表情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四個人,隨意地用第四人的衣服,擦了擦自己手中的「雲中絲」。
這東西比細若蠶絲,可卻是韌性極強,拉緊了以後能輕易地割斷一個人的喉嚨。
雖然他並非是殺手出身,但別忘了,他們家可有個殺手界絕頂高手。
林夢雅一直計算著時間。
從龍天昱開始行動到最後的結尾,也不過短短兩分鐘。
可是大大的超出了龍天昱給她的預估。
她立刻走了過去,查看那四個人的情況。
「都死了。」龍天昱淡淡地道。
「好,那我們就把門打開吧。」林夢雅趕緊拉著他一起去開門。
倒是龍天昱有些小小地鬱悶。
原本他把時間說的那麼長,就是希望能聽聽自家夫人誇誇自己。
誰知道......
失誤了!
所謂的大門,其實就是一塊可以改變迷陣的陣眼。
沒了陣眼的保護,石灘的陣法就失去了隱藏的作用,人在其中很簡單就能找到出口。
他們倆個昨晚這一切後,林夢雅也數著時間。
現現在已經過去差不多半小時左右,她給的那些東西也應該可以奇效了吧?
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不過從味道來看,應該還算是不錯。
而此時的石灘內部,那些還在醉生夢死被吵醒的監工,卻被嚇得六神無主。
「該死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咳咳咳......」
「這鬼東西,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嗚嗚嗚......」
那些監工此時都被堵在了各自的住處。
因為他們的住處,不知何時竟被人散漫了煙霧。
但更詭異的是,那煙霧並不是火燒出來的,而且他們每次想要靠近,都會覺得眼睛鼻子還有嘴火辣辣地疼。
最後,眼睛都睜不開,整個人都迷失在霧氣中。
好不容易有那麼一兩個的堅持著跑出去,結果,眼睛卻被熏得完全睜不開。
而暫時喪失視力的後果,就是被外面的那群人抓起來一頓拳打腳踢。
偏偏他們還不知道是誰幹的。
這可是讓那群牛氣哄哄的監工氣了個夠嗆,卻沒有幾個敢真的衝出來跟外面的人拼命。
眼見著那些監工們被煙霧堵在了裡面,外面的那群幹活的古族族眾可算是逮到了機會。
雖然外面還遺下幾個監工,但那些人的人數,遠遠少於古族的族人。
此時,那些古族人全部都摒棄了門第之見,迅速地團結起來。
一個打不過,那就十個!
總之,那些之前還對他們非打即罵的監工,此時卻被整的極慘。
不多時,就有人喊道:「都別磨蹭了,我們趕緊跑!」
說著,就人帶頭沖向了出入口的方向。
此時,負責巡邏的士兵們也趕了過來。
他們組成了一堵人牆,呵斥著試圖讓那些個古族人回去。
雙方的衝突卻已經無法調和。
隨著士兵開始攻擊,見了血之後的人群卻並沒有被嚇唬住,而是更加的激動。
「來呀!有本事就把我們都殺了,衝著爺爺這來!爺爺要是坑一聲,我就是你兒子!」
或許是因為逃生的希望盡在咫尺,或許是因為同伴的傷亡而決定孤注一擲。
那些平日裡看起來逆來順受的古族人,在這一刻終於爆發出了自己骨子裡的血性。
阿單那使跟他的那群走狗拼什麼要奴役他們?
他們不是任何人的奴隸,與其這樣毫無尊嚴的活著,他們寧願轟轟烈烈地死!
人潮,開始逐漸壓垮了那些士兵們組成的人牆。
最後,就像是在洪流中搖搖欲墜的堤壩,再也抗拒不住那強勁的衝擊力,最終潰散開來。
他們的身上帶著傷,眼中卻有光。
他們的心中再也沒了顧忌,沖啊!只要衝出去,他們就可以活下去!
林夢雅跟龍天昱一直守在門口的位置,而裡面的動靜,也引起了他們倆人的警覺。
雖然東西是她給的,但這件事情上她最好還是隱身,不要輕易地讓人發現她的存在。
終於,她眯著眼,看著不遠處影影綽綽地來了幾個身影。
剛開始還以為是有人跑過來了,卻沒想到,來的竟是幾個打扮得差不多的男子。
不像是阿單那使的那些心腹們。
阿單那使到底是出身少玄軍,因此他的那些手下們,也都是做少玄軍的統一打扮,極好辨認。
這邊來的這五個人,卻更像是哪一家的家僕的打扮。
五個人的目的也很直接,就是衝著門口的方向來的。
從他們面前不遠處跑過去的時候,林夢雅突然發現,這些人都沒有左側的耳朵。
這是——家奴?
在她踏足衛國之前,這裡的奴隸生意還是很紅火的。
不僅催生了從海外販奴的產業鏈,奴隸的產業也是經過了不知多少年的發展而變得相當成熟。
雖然之後她掌管了宮家之後,就已經逐步地著手於解放這些奴隸,但為了不讓原本的社會產生太大的動盪,所以她並沒有大刀闊斧地改革。
只是在這之前,她也深入了解了一下這些產業的狀況。
其中有一點讓她覺得特別泯滅人性的做法,就是各家各戶那為了標新立異而費盡心思給自家奴隸打上的奴隸印記。
最簡單的是剃髮黥面,最起碼對奴隸的傷害還算是小的。
稍稍嚴重一些的,就是用刺青,亦或是烙印的方式,給那些奴隸們打上了這種痛苦的印記。
然後似乎是覺得不太過癮,居然又出現了一種,那就是會割掉身體的一部分,讓人第一眼就能夠看出奴隸所屬的是哪一家。
光是記錄在案的,包括她親眼所見的,就有割耳、斷舌、挖眼,斷指等等,簡直是不把這些奴隸當人,只把他們當成一個物件而已。
對此,在現代社會受了多年教育的林夢雅更是深惡痛絕。
所以,在她的宮家的屬地,任何人不得以任何方式歧視、損害這些逃亡出來的奴隸。
只是那些事給她造成的印象太深了,所以她如今才會一眼就認出來。
她眉頭微皺,冥思苦想了好一陣子,也沒想起來誰家是割掉奴隸左耳的。
她記得自己好像是聽說過,之後不知為什麼,那些家族就是再驕橫跋扈,也沒有割掉奴隸左耳的。
難道說,這五個人,也是外族人?
不過一想到自己能在這兒,她也就瞭然了。
古族雖然封閉,但若是有心滲透進來的話,空子還是挺大的。
這無個人顯得對這裡很是熟悉,來了直奔陣眼石的方向。
林夢雅以為他們是要檢查陣法的情況,結果,卻看到他們居然移動了石頭。
之後,無人更是消失在了陣法之中。
龍天昱的眼神也在此時變得極度危險。
林夢雅剛想要去看看,卻被他按住了。
「你就在這裡等著我。」
他說完,就走出了倆人藏身的角落。
這一次林夢雅沒有忽視龍天昱情緒上的突然轉變。
不知為何,她總感覺昱好像生氣了。
不過,細細感覺又覺得不太像。
雖然這傢伙在自己面前總是擺出各種無賴的模樣,但實際上,他卻是一個習慣於喜怒不形於色的人。
除了她之外,極少有人能夠一眼就看透他的心情。
此時此刻,就連她也有點看不明白這個男人了。
難道說,這五人的主家,自家男人認識,而且還有仇?
正在她暗自揣測的時候,龍天昱卻追著那五個人進了石灘外面的迷陣裡面。
他猜得果然沒錯。
這些人動了陣眼,將這裡從一個迷陣,改成了一個殺陣。
所謂的殺陣,就是能夠通過一些對人的五感的暗示與欺騙,造成人的感應遲鈍,從而使得隱藏在其中的人或者是陷阱,更能輕易地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