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副使這一聲令下,他帶來的那十幾個人立刻呼啦一下將郭氏夫妻給圍堵了個嚴實。
就那些人凶神惡煞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奔著殺人來的。
此時,郭洪勇跟杜春霞也是一臉震驚的樣子。
看到那麼多人拿著武器的人沖了過來,心裡當然是要慌一下子的。
但是他們卻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是夫人!還有殿下!
倆人頓時覺得一顆心飄飄悠悠地落回了肚子裡。
只是現在,就連他們都沒搞明白是個什麼情況。
「大膽叛徒!見到殿下還敢如此猖狂,我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說著,曹副使就拿著劍沖了上去。
他自以為無人看到他眸底深藏的毒辣,仗著周圍都是自己帶來的人,居然直奔郭洪勇的胸口而去!
只要當著殿下的面將人擊殺,之後還不是他怎麼說怎麼算?
因為死人,再也不會有開口的機會為自己分辨!
事情來的太過突然,郭宏勇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只看到寒光一閃,曹副使的劍尖就要刺入自己的胸膛!
他下意識的將夫人護在自己的身後,臉上卻是一片愕然之色。
雖然時間很短,但也足以讓他看清楚這位昔日同僚臉上的猙獰神色。
電光火石之間他終於明白了!
隱藏在背後之人就是曹副使,而他現在居然為了逃脫罪責想要陷害自己,並且還想要殺他滅口!
他心有不甘,但更多的是最沒能及時揭露曹副使真面目的遺憾。
下一刻,他只覺得胸前一陣刺痛襲來,可預想著長劍透胸而過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只聽得「叮」的一聲,曹副使的手中長劍居然從中間折斷,劍尖只是划過郭洪勇的胸前就被打飛了。
曹副使懵了,郭洪勇也愣住了。
此時只聽了一道冰冷的怒喝聲:「曹副使,你找死!」
男人暴怒的聲音瞬間讓曹副使打了個寒顫。
此時此刻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好像暴露了,且暴露得徹徹底底,再無退路。
「殿、殿下......」他提著一口氣有心想要再掙扎一下。
結果,卻發現不知何時,殿下帶來的人將他們團團圍住,竟是毫無退路可言了。
「人證物證俱在,來人,把這個真正的叛徒給我抓起來。」
「是。」
隨著龍天昱一聲令下,周圍的人立刻撲上來將曹副使帶來的那群人制住。
曹副使眼看著大勢已去,但藏在心中的不甘還是讓他想要在殊死一搏!
前面一步就是郭洪勇夫妻二人,如果他挾持那兩人讓殿下投鼠忌器,放了自己,或許他還有超出升天的機會。
只要自己能夠逃出去,就跟找到七色蓮華讓助自己東山再起。
到時候,他一定會殺回來將這個營地奪過來!
變故,就是在這一瞬之間發生的。
就在曹副使伸出手想要去抓郭洪勇的時候,突然,一道銀光醋閃過。
隨後,就傳來了一聲慘叫。
「啊——」
噴涌的鮮血與斷手一起跌落在地上,而削下那隻罪惡之手的,正從龍天昱手中擲出的鋼刀!
就連林夢雅都是慢了一拍,才意識到自家男人剛才做了什麼。
能有這樣快的反應速度,她敢保證自家男人恐怕是一直都在盯著曹副使。
對方反應都在龍天昱的掌握之中!
「拿下。」龍天昱面色沉沉,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真的生氣了。
林夢雅就站在他的身邊,悄悄地緊握住了自家男人的手。
如何能不氣呢?
如他這般驕傲的男子,卻接連被自己的部下所算計。
對方狼子野心暫且不提,只是這種行為就不亞於在公然打龍天昱的臉面。
就好像他培養出來的人,卻好似那勾欄瓦舍里的花娘,誰都能勾得走。
曹副使依舊在哀嚎著,鼻涕眼淚都糊在臉上,整個人看起來相當的狼狽。
他不斷地向龍天昱求饒,但可惜的是,他並沒有抓住龍天昱給他的最後機會。
勾結外人、陷害同僚,最後居然想利用龍天昱的殺人滅口,替自己頂罪,甚至在被拆穿之後也依舊賊心不死,還想拿著別人來當擋箭牌。
這一項項都是龍天昱無法饒恕的死罪,且直到最後他甚至還死不悔改。
這樣的人,龍天昱又怎會讓他好好活著?
隨著曹副使的人被押走,氣氛也冷卻了下來。
郭洪勇他們兩口子幾番死裡逃生,直到現在才有了那麼一點點的後怕。
但他們更信得過殿下與夫人,絕對能夠護得住他們的。
既然如此,那他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殿下,夫人,還需要我們兩口子做啥?要不我們繼續回去等著那些狗雜種上門?」
郭洪勇這話帶著十足的憤恨了。
沒想到同僚多年,曹忭那狗雜種居然想拿自己跟自己的媳婦頂缸,這就不是人該做的事情那是畜生。
林夢雅悄悄瞄了一眼自己男人的臉色,還成,雖有些風雨欲來,但目前還在她的控制範圍內。
只是現在可經不住再拱火了,不然,自己男人非得氣炸了不可。
唉,就算是把人氣炸了,估計也得是自己身先士卒。
所以她還是先把人哄一哄再說吧。
「辛苦你們二位了,你們先回去,這裡我跟殿下會處理。」
她對著郭洪勇二人說道。
但向來聰明的老郭卻在此時犯了點傻病,一正色說道:「那怎麼能行?萬一要是還有別人來怎麼辦?曹忭那傢伙看著不起眼,其實特別會收買人心,難保其他人不被這傢伙拉下水。」
但是他越說聲音越小,因為他感覺到周圍好像越來越冷。
倒是郭嫂子看著自家這塊笨木頭直生氣。
沒看到殿下的臉色都黑成什麼樣子了?他要是繼續說下去,保不齊殿下就得連他一塊責罰了。
在處理各自男人的這個問題上,杜春霞與林夢雅達成了空前的一致。
兩人對視一眼,各拖各的男人往兩邊走。
「哎哎哎,媳婦你拉我幹啥呀?我這還有要緊事想要跟殿下稟告呢!」
郭洪勇還想掙扎一下,結果,下一刻就被自家夫人擰著耳朵給拽走了。
邊走杜春霞邊還恨鐵不成鋼地低聲罵他,而剛才還是一副鐵憨憨模樣的他,立刻就乖乖地跟著走,再也不敢掙扎。
林夢雅怒送那對夫妻離開,不禁搖了搖頭,想來還真是一物降一物,也就只有春霞姐能受得了郭大哥偶爾的犯傻。
等到這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了,她這才任由自己湊到他懷裡去。
「彆氣壞了自己,好不好?」
她巴掌大的盈盈俏臉上滿是對他的擔憂。
龍天昱的眸色翻湧不定,卻是在看到她明顯一副討好自己的樣子的時候,還是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忍不住颳了刮她挺翹的鼻尖,「難道我在你眼裡,就這麼無能?」
只有窩囊廢,才會在事情發生後,只會對無辜的人耍脾氣。
曹副使的事情雖然足夠令他憤怒,但他還是從中吸取了一些教訓。
與世隔絕的環境帶給他們的不僅是安全,卻也禁錮住了他們的眼界,很容易就讓他們天高地厚起來。
唯有讓他們時時刻刻謹記外面的殘酷,才能讓他們不會再被那些浮雲遮住雙眼。
不過幸好,像是這樣的秘密營地因為當初他能力不足總共只有兩三處而已。
至於他麾下其他的隊伍,大部分都是在殘酷的戰鬥中磨礪出來的,其心性,自然非同一般。
但他可不會吃這種悶虧。
那些人敢動他的東西,就得做好讓他狠狠咬下一口肉的準備!
林夢雅瞧著忽然就振奮起來,並且明顯是在算計別人的自家男人,忍不住替坑了自家男人的對手默哀起來。
她雖是奸商,但至少是要錢不要命。
而惹了他家男人的,嘖嘖,她都忍不住想要去那些人的家門口賣壽材了。
......
此時,在營地外等了足足好幾日的青蓮部眾,卻是陷入了難言的恐慌之中。
他們是接到了失蹤了八個月之久的青蓮使沈素蘭的傳信,所以才趕來接應的。
可等待著他們的,卻是帶來的手下一個個地失蹤,甚至連屍骨都沒能找回來。
這讓這些青蓮部眾們,難得產生了一絲動搖之心。
「副堂主,再這樣下去,咱們帶來的人手可就都折損進去了。」
一位青衣婦人,皺著眉頭走進了他們臨時露營的營地內最奢華的帳篷里。
如果沈素蘭在的話,她一定能夠認出來,對方就是她的宿敵。
也是在八個月前,暗中追殺她導致她折損大半人手的元兇!
「你能有什麼更好的主意麼?」
輕輕冷冷聲音里暗含著幾分對手下人質疑自己的不滿。
青衣婦人聽到這話,眼中飛快地閃過了一抹暗恨,但卻是立刻將態度軟化了下來。
垂首,站在副堂主的面前,道:「沈棠只是不想見到副堂主為此事著急,再說,沈素蘭已經失蹤了八個月,她的忠誠度只怕沒那麼牢靠。」
這要是沈素蘭在這裡聽著,肯定會罵沈棠無恥構陷,再跟她拼命撕上一場才能解氣的了。
副堂主聽到這話,卻是帶著幾分深意地看向了面前的部下。
「哦?我之前就聽說過,你們雖是姐妹同出一家,但關係卻勢同水火,如生死仇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