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龍天昱有一點做的不錯。
他選擇的這個地方的確算得上是與世隔絕。
一年當中,除了極少數的幾次機會可以跟外界溝通,其他時間,如果想要進來,就必須要走一條只有他知道的小路。
而且這條路還不是固定的。
也就是說,哪怕是有些人偶然得知了這條小路的存在,那下一次,對方可就未必能夠找到。
至於規律,更是無跡可尋。
當年他能得知這條路的存在,也是因為一個純偶然的機會。
所以,就算是營地內部有人想要興風作浪,實際上,那人肯定跟外界的聯繫也不深。
如此一來,他也就多了一個把人揪出來補救的時間跟機會。
現如今,汪景仁跟樂然,也成了一個突破口。
「那就請夫人,讓他說實話吧。」
龍天昱挑了挑眉,笑著看自家夫人。
林夢雅點點頭,「好,我知道怎麼做了。」
能說話,不代表還能好好地活下去。
所以,汪景仁能活到什麼時候,那就要看他自己是如何選擇的了。
與此同時,在營地一個廢棄的馬廄內,三個人正躲在屋子裡,緊張地討論他們的出路。
「這是個離開的好機會!他們說了,只要有人想要走,三個月後就可以走,咱們還是趁早離開吧。」
那人低聲道,聽動靜,是個男人。
另外一人也是隨聲附和。
他們的想法一致。
之前能陰差陽錯的來到這裡,其實是為了逃避自己敵人的追殺。
後來,他們的確是覺得這裡是個好地方,不僅有吃有喝,而且他們的敵人還找不到他們。
但現在出的事情,卻讓他們膽戰心驚。
要是真的追查到他們的身上,那他們可就完了!
「慌什麼?瞧你們兩個,還是大男人,一點都不頂事。」
最裡面的人開口便是不屑的訓斥,只不過,卻是個女子的聲音。
這兩個大男人一聽到這話,立刻就垂下了頭,也沒敢繼續吭聲。
女人不耐煩地瞥了這兩個孬種好幾眼。
真是的,當初她怎麼就偏偏選了這麼兩個人當手下?
想著,她又有些氣不順,語氣也更加惡劣了些。
「我這麼多年的布置,怎能因為那兩個外人的到來就毀了?這裡這麼多人手,要是全部收歸己用的話,那咱們還能怕誰?」
女子野心勃勃,試圖掌控整個秘密營地的兵力。
在她看來,這個地方簡直就是專門為她而準備的。
本來經過上一次的挫敗後,她手中的精銳折損了不少。
若是就這樣帶著兩個孬種回去,那她還不如直接死在外頭來的痛快。
但若是她帶走營地里的這些人,那她的地位可就不同了。
別說什麼白蓮使、紅蓮使,就算是蓮主,恐怕也得重視她。
如此一來,她才能揚眉吐氣,以報當日之仇!
想到這裡,她的眸子裡不由得多了幾許算計。
「行了,你們老老實實地按照我的計劃行事。這一次,咱們可要飛黃騰達了!」
女人的眼中閃著興奮的精光。
在她看來,那個所謂的殿下可真是蠢得可以。
白白耗費那麼多銀兩,養活了這麼多人,最後,還不是為她做了嫁衣?
三人又商量了一番,然後又分別匆匆地離開。
此時,林夢雅派出去調查的人,已經帶回了一些相關的線索。
「主子,咱們派出去的人已經把各個瞭望台都查了一遍。當時,這邊的動靜的確是吸引了那邊,但他們並沒有看到是誰動的手。」
白蘇前來回稟,臉色不免沉了下來。
她倒不是可惜汪景仁的那條狗命。
主要是她覺得,要是那針再偏一點,是不是就得扎到她家主子的身上了?
此一時,她已經忘記了那牛毛針最厲害的是上面的毒藥。
而她家主子,別說是被紮下了,就算是一整瓶毒藥當水喝,估摸著頂多也就是能讓壞個肚子,那還得說是這毒藥保存不當變質了。
現在,她只覺得那些敢害她主子的人,都該死!
林夢雅想了想,吩咐人繼續追查。
其實他們這個院子比較靠近營地的後部,所以,觀察的重點應當是靠近後面的兩個瞭望台。
當時,沒個瞭望台上都至少有三名衛兵在放哨。
一個人負責對應的方向,一個人負責查看自身的安全,另外一個,則是在幾個瞭望台之間,互相傳遞消息的。
所以事發的當口,這三個人很有可能互相都沒注意到其他倆人的行動。
如此一來,自然也就不知道兇手是誰了。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是他們都被人收買了,因此才會互相做偽證,來掩護真正的兇手。
但林夢雅想了想,還是把這個可能性給排除掉了。
其他的不說,單說這個衛兵的編排,就是自家男人要求他們重新打亂排序過的。
而且,還都是儘量挑選跟樂然沒有過關係,並且平常就表現得相當忠誠的人。
除非是營地內的那四個衛將軍,同時都被收買了,否則絕對沒有這個可能。
她相信自家男人的眼光跟人格魅力。
除了汪景仁這樣忘恩負義的狗東西,哪怕是廖鐵,對自家男人那也是相當敬佩的。
所以,絕對沒有這個可能。
不過同時,她也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
那就是當時,那個動手的人,很可能站在一個視覺盲區上。
瞭望台的結構很簡單,就是一副梯子,外加上幾根粗壯的柱子,然後上面支起來一個平台。
如果有人是提前就站在了平台下面的話,那倒是沒人能看到。
但如果是這樣,那對方就需要極高的輕功,並且還能抓准機會滅口,實施起來,難度不小。
除非,這個人,就是鼓動汪景仁的幕後黑手,並且,時時刻刻都在監視著他的情況。
看來,這突破口還得在汪景仁的身上找。
趁著夜半無人,林夢雅與龍天昱來到了關著汪景仁的房間。
這人就被隨便仍在了稻草堆上,龍天昱提著一盞油燈,給自家夫人照亮。
林夢雅細細觀察汪景仁的情況。
之前她已經初步探查到對方之所以中毒,是因為一根牛毛針的緣故。
只是那針已經深入了肌理,恐怕是難以拔出來。
毒素已經被她遏制住了,但想要把人完全救回來的話,還是有些困難的。
何況,這個人之前還口口聲聲地指責污衊她跟她家男人。
所以,她動手的時候也自然不會為他考慮。
「還有救麼?」龍天昱眯眼看了看。
發現這人嘴巴都是青紫的,雙眼緊閉,看起來就跟死了沒什麼兩樣。
「能救。」
林夢雅肯定地道。
只是需要汪景仁自己,付出點代價來。
林夢雅上手,直接掰開對方的嘴,然後倒下去了一隻蠱蟲。
對,沒錯。
她並沒有費心去配置一些解毒的藥物,而是直接給了他一個簡便的辦法。
餵給對方的蠱名叫「清毒小能手」。
咳咳,這名字一聽就知道是誰起的了。
當初這蠱還是她自己養出來的,目的,只是為了去清除一些自己手動難以清除的毒物殘留。
沒錯。
這蠱的作用,就是吞噬那種有毒的物質。
但她的血毒不在對方吞噬的範圍內。
她那血毒,只要碰上一點清毒蠱就得死翹翹了。
如今它鑽進了汪景仁的身體裡,自然會先去吞噬掉他身體裡的那些毒血毒素什麼的。
但這東西也有弊端。
要是汪景仁身體裡的毒素沒了,那清毒蟲就會去啃噬他的經脈血肉。
如果汪景仁想要活命,就要繼續吃那些含有毒素的東西。
但他的體質又不像是林夢雅這般逆天。
要是清毒蠱清毒不及時的話,他還是會死,而且,這些毒素對於身體也不是毫無反應的。
總之,麻煩得厲害。
這也是為何林夢雅輕易不把清毒蠱用到別人身上的原因。
即便是在她的控制之下,清毒蠱也僅僅是能做到安靜在身體裡蟄伏個幾日,然後就必須攝入毒藥,一直到這小東西耗盡生命。
可一般人,卻撐不到那個時候。
總之,汪景仁要是知道,估計他寧願自己死了算了。
不多時,在林夢雅的操控下,清毒蠱將那些毒素清理了一部分。
隨後,林夢雅就給了它蟄伏的命令。。
之後,她將自己用來封穴的銀針也拔了出來。
不多時,之前還無聲無息的汪景仁,緩緩睜開了眼睛。
「我......」
他剛要開口,卻發現自己的喉嚨疼得厲害。
林夢雅看了一下他的情況,隨後面無表情地又給了他一針。
汪景仁只覺得後背一麻,隨後,他就感覺不到喉嚨傳來的痛感了。
與此同時,消失的還有他對於自己身體的掌控權。
「怎麼回事?你對我做了什麼,為何、為何我會一點感覺都沒有?」
眼見汪景仁要鬧,龍天昱直接將自己的夫人拉起,蹲下來,眼神冰冷地凍結了對方。
「沒有我夫人,你現在早死了。說吧,誰派你來鬧事的?」
汪景仁剛開始還很慌,根本聽不進去別人的問話。
但隨後,當他被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睛盯住以後,他立刻就有如墜冰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