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昱一挑眉,心中冷道:憑什麼?
讓他非得放著自己個兒子不抱,反而去抱別人家的崽子?
他可沒那麼缺心眼。
仗著身高腿長的優勢,龍天昱毫無阻礙地繞開對方,只是穩了穩自家的臭小子。
瞧見沒有。
他這爹到底有多受歡迎!
墨言剛開始被他爹轉得還有點懵,隨後那個女人的話,差點沒讓小崽子氣瘋了。
這是他爹!他爹!
平常抱他都那麼稀罕,要不是他弟弟妹妹來搶的話,他是說什麼都不肯讓的!
何況,那個小哥哥比他可大多了,而且又不認識,憑啥讓他爹抱?
不肯承認自己已經吃醋了的墨言,手腳並用靈活地轉了身,爬上了他爹的肩頭。
示威般地一隻小手抱住了他爹的脖子,另外一隻小手,則是攥緊了拳頭,呲著自己的小白牙,威嚇企圖搶他爹的傢伙!
哼!這是他爹!誰敢搶,他就揍誰!
趙寬縮了縮頭,墨言得意地甩給對方一個警告的眼神後,一直趴在父親的肩頭盯著對方,直到身影消失,趙寬才鬆了口氣。
隨後,他突然意識到。
自己,居然被一個比他小許多的孩子給嚇唬住了!
這個認知,讓他分外的憤怒。
原本他只是有些羨慕而已。
現下,卻被那個比自己小許多的崽子挑起了火氣。
他的手,在桌下悄悄地攥緊。
不過面上,卻看起來更加的脆弱蒼白且無助。
「娘,是孩兒不對,孩兒讓娘受委屈了。沒事的,孩兒......」
緊接而來的,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宋纖柔嚇得立刻把孩子抱在了懷中,連連安撫。
「沒事沒事,寬兒放心,你想要的,娘都會讓你得到。別著急,娘肯定會替你想辦法。」
「娘,你對寬兒真好。」
看著靠在自己懷中的孩子,宋纖柔只覺得做什麼都行。
「傻孩子,你是娘唯一的希望,娘自然是要對寬兒最好的。」
趙寬有些感動地低垂著頭,埋進了母親的懷中。
但在無人看到的角度,他那張稚氣未脫的小臉上,卻是一點表情都沒有。
那樣的表情,本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孩子的臉上。
若是林夢雅看到了,定然知道這就是一家子茶味的蓮花,大的小的都耍得好手段。
只可惜,這窩子蓮花精,偏偏遇上了林夢雅這個「摧花辣手」,那就只有別虐的份了。
......
一家四口終於團圓,轉天早上,終於逃脫了龍天昱「魔爪」的林夢雅,一大早就找到了霍叔父子了解情況。
有些事不提就想不起來,倆人在回去拜祭的時候,的確是看到院子裡有被人翻騰過後的痕跡。
但因為霍家老宅之前已經被方家那群人禍害個夠嗆,所以父子兩個雖氣憤,卻並未當回事。
「要是按照你的說法,那些痕跡的確都集中在之前我父母跟我祖父他們所居住的房間。只是不知道,他們到底要找的是什麼。」
霍驍的眼中帶著幾分陰霾。
早知道,他就不會那麼輕易地放過那群人。
至少要從他們的嘴裡,把關於霍家的秘密給撬出來才是。
可後悔已無濟於事。
他們現在就算是派人去抓也是來不及的。
霍叔倒是沒有霍驍那般的憤憤不平。
他聞言,只是微微蹙眉,說道:「恐怕,他們並沒有得手。」
「霍叔怎能如此肯定?」林夢雅問。
霍叔笑了笑,也不知是遺憾還是驕傲地說道:「我霍家要藏起來的東西,天下間無人能找得到!」
「何況,就算是讓他們找到了,他們也不會用。」
霍叔的話,讓林夢雅心裡頭靈機一動。
對了!
那些曾救她一命的金屬塊!
就應該是出自於霍家。
「我們之前在方家誤打誤撞,找到了一些特殊的金屬塊,霍叔可知道,這些金屬塊的來歷?」她好奇問道。
但霍叔卻只是眯了眯眼,在腦海里劃拉了好一陣子,才一拍頭。
「哦!你說的是那個呀,那個我也不知道來歷,好像,是什麼人寄存在霍家的吧。」
「我想想......」
他揉著額頭,冥思苦想了好一陣子,才猛地瞪大雙眼,看向林夢雅有些激動地道:「哎呀!我想起來了!那些東西,是你們宮家寄存在霍家的,不過都已經隔了好幾代人了,要不是我們霍家還有一筆老帳在,我都要給它忘了!」
「什麼?」這回,輪到林夢雅百思不得其解了。
縱然她知道,宮家是個很神秘的家族,並且歷史也相當地悠久。
但她做夢都沒想到,宮家居然還跟霍家有關係!
她相信,不管在任何時候,這些金屬的存在都是一個足以讓任何家族瘋狂爭奪的秘密所在。
可宮家,卻放心地交給了霍家。
那只能說明,這兩家的交情,絕不是泛泛之交。
只是這樣的話,為何就連霍叔在內,對宮家的印象卻一點都不深刻呢?
是因為時間的流逝,導致了這兩家的關係越來越淡薄,還是,兩家之人有意為之呢?
畢竟,她回到宮家這麼久了,卻對宮家在古族內的那段歷史知之甚少。
就像是有人,故意將這段歷史,從宮家的家族史上抹除掉了一樣。
她心頭猛地一跳,總覺得老祖宗好像又給她挖坑了。
而她只能順著歷史的足跡,一點點地找回過去的那些回憶。
也不知迎接她的,是幸還是不幸了。
不管怎麼樣,經過這個小小的插曲後,霍叔對她的態度好似又親近了幾分。
大約是因為發現對方不僅僅是自己所看重的晚輩,更因為兩個家族在祖上就可能交情深厚的原因吧。
總之,霍叔看她的眼神那是越來越慈愛,甚至還讓林夢雅有點瘮得慌。
畢竟,不是誰都能接受那種想要給自己當便宜爹的「厚愛」。
她還是覺得,從前的霍叔就挺好的,真的!
事情問完,她尋了個藉口就趕緊溜了。
不想剛出房門,就看到自家男人,正跟一個女人擦肩而過。
從她的角度來看,她男人好像是特意回頭跟那個女人說了些什麼,而對方的那張俏臉立刻笑面如花,暗含著幾分驚喜與溫柔。
卻又在「不經意」地看到了她之後,趕緊把笑容收了回去。
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小鹿,手足無措中又多了那麼點讓人忍不住憐惜的可憐勁兒。
整個過程其實很快,但動作跟情感卻一氣呵成。
這要是換第二個人看到,非得誤會這一男一女之間多少帶點姦情的成分。
那姑娘倒也不是個生面孔,就是那個叫梅露的姑娘。
高手啊!
自己獨角戲也能唱得那麼歡實。
這要是但凡她男人給她點眼神,對方不得立刻就演一出「情根深種」的大戲?
真是不能小瞧啊!
龍天昱還一臉的懵懂。
不過在見到自家夫人後,立刻換上了一張頗為輕鬆溫柔的表情,換了只手提食盒,然後把夫人攬在了懷中。
「餓壞了吧?走,咱們去吃早飯。」
「嗯。」
林夢雅只淡淡地應了一聲,之後倆人就高高興興地進了屋,還關起了房門。
這讓站在樓梯下面,恨不得豎起耳朵聽動靜的梅露有點焦躁。
按照她每次的手法,那個妒婦早就應該衝過來質問他們倆是什麼關係了。
然後,她再順勢趕緊否認,在對方咄咄逼人的情況下,哭著把所有的錯都歸結到自己的身上。
這樣的話,被冤枉的男人會覺得她更善解人意,溫柔體貼,進而對她產生更多的好感。
這樣的事情發生過幾次以後,哪怕是她故意挑釁那個女人,可男人還是習慣性地認為,都是那個女人的錯,反而會對自己更加憐惜。
這種踩著原配上位的法子,她已經試過不少次了,所以夫人才放心把這件事交給她來做。
可是,為什麼失靈了?
隨後,她想到也許是這個女人在強撐著。
等到關起門來以後,倆人還指不定怎麼鬧呢!
想到這裡,她趕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看著四下無人,鬼鬼祟祟地上了二樓。
她得選個最佳的距離。
這樣,保證能在倆人衝出來的時候,第一時間看到她。
可她左等右等,等得腳都酸了,也不見裡面鬧起來。
「哼!我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
她跺了跺腳,卻更加看不起那個女人。
之前嘴上還說得那般厲害。
現在,還不是鬧都不敢跟男人鬧?
這才不甘心地扭著腰離開,心裡卻在盤算著下一次的機會。
屋子內,從倆人進門開始,龍天昱就忙得個不亦樂乎。
伺候完媳婦又伺候閨女。
總之,就沒停下來過一秒。
倒是跟著娘一起吃飯的墨言,看到爹爹親自餵妹妹吃奶瓶里的奶,忍不住有點酸了。
呵!娘他們好偏心!
每次他想要餵妹妹都不讓!
正在暗戳戳抱怨的他,沒防備嘴裡被塞了一瓶子奶。
「喝吧,你的也準備好了。」
林夢雅拍了拍自家大兒子的臉蛋,自以為很了解地說道。
她是聽之前的兒科專業的同學講過的,一般多個孩子的家庭,最好是要做到一視同仁。
如果弟弟妹妹們有的老大也有,那麼他就不會覺得不安,進而也不會對弟弟妹妹們抱有敵意。
這一點上,她還是頗為注意的。
所以就連小福寶的吃食,也總會給墨言準備一份。
看,她多機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