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寶貝捂住小臉蛋,小嘴一抿,偷偷地笑開來了。
他當然不會犯小蝌蚪的錯誤了!
因為他不管是在什麼時候,都不會認錯了自己的娘。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不管他跟弟弟妹妹們在哪裡,娘跟爹都會找到他們的!
所以,他才不會那麼傻乎乎的送上門去,給壞鯉魚阿姨拐賣他們的機會!
「啊——」
搖籃里,向來安安靜靜的小福寶居然也跟著叫了幾聲,兄妹兩個倒像是心心相通,樂得林夢雅把小福寶從搖籃里抱起來,輕柔地親了親自家閨女的小臉蛋。
墨言寶貝也立刻踮起腳,一臉渴望地想要跟娘一樣親親小妹妹。
林夢雅從不阻止兩個孩子的親近。
墨言是小了些,但對待弟弟妹妹一向小心又溫柔。
何況,不是還有她在?
「娘,我小的時候也像妹妹這麼可愛嗎?」
小墨言好奇地伸出小手,輕輕在小妹妹的手背上蹭了蹭,小人也依偎在林夢雅的懷中,奶聲奶氣地問道。
林夢雅把小福寶放在床上,伸手擼了擼大兒子的頭。
這孩子的頭髮絲滑得令人嫉妒,紮成倆個小小的揪揪更是可愛無敵。
「當然!我家墨言寶貝是我見過的,長得最漂亮最可愛的小嬰兒!」
她自豪地宣布。
被最最最親愛的娘親誇了呢!
墨言小寶貝儘管想表現得成熟一些,畢竟他現在大哥哥了,但還是忍不住紅了小臉蛋。
「我覺得寧兒跟小福寶也好看噠!」
林夢雅點點頭,「那是,誰讓你們都是我的寶貝呢!」
墨言小寶貝深以為是的點了點頭。
沒錯,娘親也是他看到過的,最美最美的人!
娘倆一通旁若無人的商業互捧,簡直自戀到無可救藥。
而一開始就在一旁聽了個滿耳朵的錢金子,則是快要白眼翻出了天機。
真的!他真的後悔了!
早知道他就跟啞巴一樣躲起來好了,也不想被這對母子如此荼毒。
但很快,外面的動靜吸引了他更多的注意力。
握著一把瓜子花生,正吃得起勁的錢金子揉了揉耳朵,恨不得把凳子挪到門口去偷聽。
「我說,你就不關心你姨母會不會吃虧?」
聽著外面的「戰況」,錢金子瞥了林夢雅一眼,賤兮兮地提醒她。
「聽這聲音就知道來的不是個好對付的,嘖嘖,聽聽,聽聽,明明就是來上門打秋風的,還說得這般冠冕堂皇,臉皮厚成這樣,我都要甘拜下風了。」
錢金子嘖嘖感嘆了幾聲後,手裡的瓜子已經見底了,順手又拿了一把,小嘴叭叭的,說話嗑瓜子兩不誤。
「說起來,我們家倒是也有兩門窮親戚,只不過他們每次上門之前,我都要把我們家的衣服糧食藏起來。互相哭窮唄,多簡單。」
林夢雅沒理他。
她也知道這傢伙是在彆扭地提醒她,最好不要在外人面前露富。
其實林夢雅原本也沒想,之所以會出現那麼多年貨,純粹是因為大商會裡的各個掌柜們的好心好意。
就這,那還是哥哥們減掉了三分之二,挑選了一些用得上的,又不會顯得太過招搖的送了過來。
誰知,還是扎了某些人的眼。
這能怨她嗎?
外面的聲音林夢雅聽得比錢金子還要清楚。
無非是那位大方氏,無非是借著之前被采茹白蘇教訓當了理由,想要從方姨的手中討一些補償。
原本林夢雅還覺得沒什麼,甚至在進來之前,還特意對方姨囑咐了一番。
家裡的那些年貨她看著安排就好,反正就算是分出一大半去,也足夠他們這些人一個月的吃喝。
可沒想到,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那位大方氏竟是張口閉口地要霍叔手中的鋪面。
要知道霍叔那個資深妻管嚴壓根就沒有什麼私產。
這些年來他親手打下的江山大部分都是長老會的共同財產,小部分也沒進入他的腰包,而是直接當做禮物打包送給了方姨。
方姨的這個堂姐也不知道是從哪裡知道的消息,竟然張口閉口的想要從霍叔的手中挖一部分好處出來。
也不知這人是真的無知,還是真的貪婪無度。
正房內,方牡丹臉上的笑差點有些撐不住。
她年輕的樣貌還算得上是嬌媚動人,不然也不會勾得那位廖老爺頂著正式夫人的壓力將她偷偷藏起來當了外室。
但男人嘛,總是喜新厭舊的。
當初她是走了狗屎運,仗著廖家並不知道她跟廖老爺之前的齷齪,因此才進了門。
但紙是包不住火的。
何況她給廖老爺生下的那一兒一女,只比正室夫人的孩子小了三歲而已。
等到她進了門,自然就想著讓自己的孩子光明正大的認祖歸宗。
沒想到,這一下子就暴露了她曾經跟廖老爺暗通款曲的事實。
如此一來,先頭正室夫人的孩子與娘家便把她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她也打算著想要給自己的一雙兒女多撈點財產留下。
不過方家式微,她這個繼室當得也不似表面看起來那麼的風光。
沒想到,她卻聽到了一個好機會。
她的堂妹夫趙毅軒,不知為何惹得長老會內部有人針對。
恰巧她的公爹也是長老會的長老之一。
而且對趙毅軒的觀感不錯,正想著如何為趙毅軒解除麻煩。
她心思一動,想著既然對方掌握著那麼多的鋪面跟商隊,要是她以答應替堂妹夫斡旋為藉口,替自家夫君要過來幾個鋪面,豈不是顯得她更加能幹?
沒想到,這次來她還有意外之喜。
視線自以為隱蔽地打量著院子的某一處方向。
她可是聽說了。
這宮家家主就是個金娃娃,誰要是能從她身上刮下一層來,恐怕都足夠一家子一輩子的吃用。
當下,便覺得真是自己的時來運轉,怎麼偏偏就被宮家的丫頭給欺辱了?
哼哼!這下子,她肯定是要宮家狠狠地補償她才行!
方嬈端坐在首位,垂著眸子,心裡頭卻是在冷笑。
她這個堂姐可跟年輕的時候沒什麼兩樣,都是一樣的異想天開。
方牡丹拿著手絹揉了揉眼角,嘴一癟,哭哭唧唧地跟方姨扮可憐。
「我說這麼多可都是為了你們夫妻兩個好,這要是換了旁人,誰會興巴巴地跑這一趟來? 阿嬈,不管怎麼說,咱們都是從小長到大的情分,我這當姐姐的,絕對不會害你的。」
這話說得,可真是動聽吶。
方姨的手,輕輕摩挲著茶杯,繼續跟對方打太極。
「照這麼說,我還要多謝堂姐的好意了。」
勾了勾唇,方嬈抬起頭,露出客氣又疏離地淺笑:「正月事忙,堂姐費心操持一家已然辛苦。我這邊就不麻煩堂姐了,不如堂姐改日過來,咱們姐妹倆也聚一聚,好好說說話才是。」
方姨硬氣起來的時候那是誰的帳都不買的。
如今便是客氣起來了,也叫人沒有拒絕的餘地。
何況,古族這邊的規矩歷來也是如此。
正月哪怕是走親戚也是不會留飯的。
方姨這麼說,倒是讓方牡丹想留也沒臉留下去了。
可方牡丹卻覺得方嬈是在打她的臉。
臉色瞬間就沉了下去,那一臉的尖酸刻薄可是再也擋不住了。
手猛地拍了桌子,「阿嬈,你這麼說倒像是把我當成外人了。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我是你堂姐!我還能害你不成?」
「你也不想想,如今方家已經沒落了,你雖有妹夫的疼愛,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等你人老珠黃的那一天,妹夫還能對你如此百依百順?你又沒有個孩子傍身,最是應該好好為自己打算打算!」
說到孩子,方牡丹一臉的驕傲與自豪,腰板都挺得特別直,仿佛一一隻炫耀羽毛的孔雀。
「姐姐我就不同了,不管怎麼說,我那一雙兒女也算是保全了我這輩子的富貴榮華。妹妹,姐姐可是真心為你打算的。」
方姨的臉是笑的,但心是冷的。
這就是她的親人。
明知道孩子是她身上最疼的傷口,他們卻一個又一個的,為了自己的目的,將她的傷口撕裂得鮮血淋漓。
她收回了眼中最後的溫度,看向堂姐的眼神里,也多了幾許冰冷。
「我有沒有孩子就不勞廖夫人費心了。多謝你能來看我,慢走,不送。」
眼看著這就是要下逐客令了,方牡丹也失去了自己最後的偽裝。
冷笑著靠在椅子上,陰陽怪氣的說道:「看來妹妹是不打算領我的這份好意了,但妹妹可別忘了,你最大的依仗不過是你的夫君,可你的夫君馬上就要垮了。」
「妹妹便是不為了自己打算,難道也不為了你夫君打算了麼?」
方姨的眉頭微蹙,「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方牡丹以為拿捏住了方姨,不由得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她高高在上,如施捨般的態度
「唉,我真是羨慕妹妹的好運氣。你夫君都要被長老會除名了,可憐你一點都不知情,想來也是妹夫心疼,知道你也幫不上什麼忙,所以才不跟你透露,免得你心煩吧。」
事關自家男人,方嬈也沉下了語氣:「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