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七百九十七章 震懾宵小

  作為哄妻等級十級的高手,龍天昱輕易就察覺到了夫人的情緒不太對勁。

  而從來不捨得夫人委屈一點的他,龍天昱覺得自己得做點啥。

  方法一:對夫人進行親親抱抱舉高高等安撫行為,並且用真心實意的奉承,來溫暖夫人的心。

  方法二:實行夫人不說我就猜,夫人抱怨我就聽,夫人想揍我就硬挺的行動準則。

  方法三:提出合理的解決建議,並積極主動地協助夫人處理,堅決不讓夫人留下一星半點的遺憾過夜。

  等到他熟練地運用這三個方法之後,林夢雅已然坐在了他的懷裡。

  「這事的確是張永才家裡做的不對,要不,我去幫你威脅他們一下?」

  林夢雅明知他是玩笑,但還是不免情緒有些低落。

  她並非是個心軟之人。

  但同為女性,趙小蝶也是女子,卻因為生下了一個女兒,而被婆婆嫌棄,甚至還要被趕出家門。

  說白了,都是女人為難女人。

  她不由得拿這裡跟宮家相比較。

  在宮家,女人跟男人一樣,都擁有更多的自主權。

  不管是在職業,還是在婚姻的選擇上,都更加自由。

  「我只是不想讓人覺得是我醫術不精而已!」

  她一再強調,而寵妻無度的龍天昱,也就當她是這麼想的。

  「你想管這件事?」

  林夢雅還是因為龍天昱的話而沉默了。

  良久之後,她卻泄了氣,搖了搖頭說道:「我能管一時,但我不能管一世。」

  如果她之前只圖一時的痛快,替趙小蝶出了氣,但等到她走後,趙永才的母親,一定還會想辦法來對付趙小蝶。

  也許之前只是想要把她休了,但因為自己的加入,趙小蝶就要吃更多的苦頭。

  她是大夫,只能治病,不能救命。

  「那不如,你也跟之前一樣,把她也送走。反正家裡那邊,也能把她安置下來。」龍天昱提議道。

  可林夢雅卻知道,這法子不行。

  「且不說她能不能受得了長途顛簸的痛苦,趙小蝶的情況,也跟趙桂英姐妹不同、

  雖然她們的遭遇也許比趙曉得更慘一些,但她們卻有掙扎出泥潭的勇氣,她們只是缺少一個掙脫的機會。

  所以,我會施以援手,是因為她們的反抗,讓我先看出了她們發出的求救信號。」

  人若有堅強的意志力,哪怕在最艱苦的環境中,也能開出絢爛的生命之花。

  但若是一灘死水,便是用金銀包裹,也不過是一團沒有生命力的死肉。

  龍天昱能明白她的意思,嘴角也不由得微微翹起。

  她總是如此冷靜,但這並不是冷血,也不是什麼缺點。

  相反,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這卻是一種難能可貴的體質。

  所以,他為此而感到驕傲。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多休息,過幾日,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林夢雅點了點頭,有龍天昱哄著,她很快就回到了溫暖的被窩裡。

  龍天昱依舊等到她睡著了,才悄然離開。

  外面還亮著,但他所走的這條路,卻幾乎沒什麼人來。

  很快,他出了趙府的後門。

  巷子裡,有馬車接應。

  馬車沒有引起任何人的主意,卻把他送到了已經安靜下來的溫泉莊子。

  刃一一個人,就能把龍天昱連輪椅帶人的抬出來,並且落地無聲,很顯然,這點重量對他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

  此時龍天昱的臉上,已然扣上了一隻黑色的鬼面具。

  溫泉莊子已經空落了下來,仿佛昔日的奢靡、罪惡,已然消散無蹤影。

  偌大的莊子此刻看起來竟有些荒涼。

  刃一將龍天昱推到會客的正廳,有人正在等他。

  「十年未見,殿下一切可安好?」

  高大健壯的男人穩坐在椅子上,揚著笑臉熟稔地跟問候著他。

  但龍天昱卻絲毫不給對方客套的機會。

  「按照約定,現在還不是你們該現世的時候。怎麼?你們要毀約?」

  他本就是極有氣勢的男子,即便是不動怒,也足以震懾某些別有用心之人。

  壯漢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下一刻,他卻立刻起身,客客氣氣地跟龍天昱道歉。

  「殿下誤會了!吾主絕對沒有想要毀約的意思,小人這次出來只是為了置辦一些東西而已。」

  說道這裡,他臉上又掛上了一抹笑。

  「吾主馬上要迎娶正室夫人了,小人特意給您送來一張請柬,不知殿下有沒有時間。」

  壯漢拿出的請柬是一個黑色的木牌。

  那是他們一族中等級最高的通行令牌,唯有族內最尊貴的客人方能使用。

  但龍天昱卻只是冷淡地看了一眼,絲毫沒有收下的意思。

  「我說過,我最討厭的就不守信之人。」

  在他冷冰冰的目光下,壯漢只覺得自己的脖子上,像是架著一柄長刀。

  他錯了!

  他不該聽信外面的傳言,就覺得眼前的男子已經沒有了什麼威脅。

  冷汗,不知不覺布滿了後背。

  「殿、殿下恕罪!」

  他低垂著眸子,手不自覺地顫抖著。

  「我族一定會信守承諾!殿下請放心,吾主也一直期待著能跟殿下再次相聚。」

  「回去告訴他,好好等著就是,別動什麼歪腦筋。即便是我這兩條腿廢了,也依舊能夠踏平你們的族地。」

  他說得輕描淡寫,可壯漢卻是冷汗漣漣,動都不敢動一下。

  眼前的男子雖然被困在輪椅上,但他卻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十年之前的那個血色之月。

  初初露出鋒芒的青年,也是如同現在一般帶著詭異的鬼面。

  明明已經拼殺到脫力,可染血的長眸卻能震懾住他們所有人。

  他是如何自大的認為,現在的他,已經失去了制約族人的能力呢?

  「是,小人一定會將殿下的話帶到。」

  刃一推著龍天昱離開,而在他們的身後,強撐著的壯漢,一下子跌倒在椅子裡。

  他此時才胡亂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眼中滿是恐懼。

  看來這次他回去之後,一定要嚴懲那些亂傳話的傢伙們!

  殿下還是那個殿下,而他們,不過螻蟻!

  「刃一,查出是誰將我受傷的消息傳出去的。」

  「是,追查到此人後,要不要立刻處置?」

  龍天昱想了想,唇角微微彎起,冷笑道:「不必,盯緊他就是了,我倒要看看是誰有那個膽子,破壞我的計劃。」

  有趣!

  看來他真是沉寂得太久,久到有些人,都忘記了他的警告。

  睡夢之中的林夢雅,絲毫沒察覺到自己的枕邊人還是個能嚇死人不償命的大魔王。

  轉天清醒之後,她坐在書案前,把這陣子自己所做的事情都記錄了下來。

  這可是非常難得的臨床實驗機會,不管她系統里的數據多麼的完善,最後都需要臨床的驗證。

  而且她的目的從來就不是單純的給人安胎或接生。

  要知道,趙家所遇到這種情況在古族之中,也並不是每個人都要經歷的。

  至少,厲家在這方面就沒有問題。

  而且方姨所在的方家跟霍家也同樣是安全的。

  那麼趙家,以及跟趙家一樣存在這種問題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又是什麼,造成了現在這種差異性?

  並且就連長老會都如此重視她的藥方,足以說明這件事的影響力絕對不僅僅是在趙家,亦或是一般小型的家族內。

  也許,古族那些真正舉足輕重的家族也面臨著這樣的困境,所以長老會才會如此不擇手段。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這樣藥方的存在,很有可能會成為撬動古族內部風雲的重要因素。

  那她,可得好好盤算盤算,既能讓這張藥方子發揮最大的功效,也不能引火燒身,把自己搭進去。

  她正在奮筆疾書,就聽得外面有急匆匆的腳步聲跑了進來。

  「姑娘,快去看看吧,小蝶那傻孩子要抱著孩子尋死呢!」

  「什麼?」

  趙小蝶大概是真的糊塗了。

  林夢雅趕到的時候,大家已經七手八腳的把她從房樑上放了下來。

  她躺在床上默默的流眼淚,眼中滿是絕望。

  脖頸上紅色的勒痕很是刺眼,若不是有人發現得及時,她今天肯定會弔死在這裡。

  看著她一副毫無生氣的樣子,林夢雅的心頭,卻竄起了一股無名之火。

  「你要真的想死,也別死在別人家屋裡!」

  趙小蝶見到她,卻是再也忍不住,捂著臉哭得極為傷心。

  「姑娘,我真的沒有活路了!婆婆說,相公後娶的女子已經有了身孕,她還說,這一胎肯定是個男孩。讓我跟我閨女趕緊給她孫子騰地方,姑娘,我可怎麼活啊!」

  林夢雅眉頭緊皺。

  「我不是說過不許他們再來嗎?是誰給你傳的話,怎麼這麼不知輕重?」

  她正在氣頭上,語氣也重了些。

  來幫忙的人互相看了看,最後,還是一個知道內情的嬸子諾諾地說道:「我們可不敢幹這樣的事情,是、是小蝶她娘......」

  本來,永才娘被攔在門外後,還是不肯死心。

  恰好趙小蝶的娘想要出府給姑娘買些東西補補身體,誰知,就這麼碰上了。

  因為上一次的不滿,永才娘盡撿那難聽的話說了。

  小蝶娘也是個沒成算的,哭哭啼啼地回來就把這些話告訴了小蝶。

  也就導致了現在的結果。

  聽完前因後果,林夢雅氣得腦仁突突直跳。

  當女兒的一根筋,當娘的卻是真糊塗。

  「那她人呢?」

  大家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趙小蝶鬧得這般厲害,可卻不見他娘的蹤影。

  「糟了!我剛才看到小蝶娘瘋瘋癲癲地跑出去了!該不會,是去找趙永才家算帳了吧?」

  林夢雅頓時覺得更加頭疼,「來人!還不快點把她給我追回來!」

  真是清官難斷家務事,這一家子人,怎麼就這麼能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