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水中與對方對峙。
「你再掙扎也是白費，除了我的人，絕不會有人來救你。」
趙四叔卻並不急於下來抓她，反正他已經給自己的心腹發了消息。
再過一會兒，他們就會帶著人來接他。
那時，也會是這個女人的死期。
林夢雅一直在戒備著。
同時她也在默默地計算著自己人何時才會到。
在這之前，她也只能努力掙扎求生了。
心思轉了轉，之後開始毫不留情地嘲笑對方。
「這人老了，膽量也跟著沒了。再說你怎麼就能那麼篤定，你的人會那麼及時趕到？恐怕在今天以前，你也沒想到過你那地方會被人發現吧。」
果然，她提到這件事趙四叔的臉就沉了下來。
「你是誰派來的？」
在他的心裡，這裡隱蔽又做足了防範。
若沒有人泄密，她一個臭丫頭，根本不可能摸到這裡。
林夢雅挑釁地笑了笑。
「你猜呢？」
她故意想要挑起趙老四的疑心。
露齒一笑，很是得意地說道：「你仇人那麼多，又做下這麼多缺德事，肯定有人看你不順眼。」
沒想到，那趙老四隻是冷冷笑道：「我做的哪一件事是為了自己？你也不用扯那麼多冠冕堂皇的藉口，說白了，你跟你背後的人，還不是一樣看上了我搭上的這條線。」
「只不過那邊的買賣可不是誰都能做的，就算是你們把這些都奪走了，你們也沒辦法把聖體都賣出去！」
一道精光飛快划過林夢雅的雙眸。
聖體，這個詞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聽了。
奈何每次她都想要深入了解之時，線索都會斷掉。
到目前為止，她只知道聖體可能是「永生之術」的受體。
但從趙老四的口中，她卻覺得這「聖體」，可能還有其他的作用。
何況，還有墨言的病要解決。
她想要從趙老四的口中套出更多的信息來。
靈機一動，她裝成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這你可就說錯了，只要條件足夠誘人，就沒有做不成的買賣。」
她故意說得模稜兩可，引得趙老四自己去疑神疑鬼。
但趙老四可沒那麼好騙。
他冷哼一聲，眼中也忍不住冒出了怒火。
「哼，一群目光短淺的傢伙！若真那麼簡單，那些人豈能忍那麼久！」
敏銳如她，一下子便聽出趙老四必定有獨家方法，所以才會霸占這門缺德生意。
但不等她繼續套話，她忽然間覺得眼前一陣模糊。
手下意識地想要找個地方扶著，卻撲了個空。
「噗」的一聲，水花四濺。
林夢雅一腳踩空，直接摔進了池子裡。
也恰好她離最深的中心距離太近，瞬間沒頂。
一旁的趙老四見狀，冷哼一聲之後轉身就走。
這個蠢貨根本就不知道，他之所以沒跳進池子裡，根本不是怕抓不到她。
而是這池子很是邪性。
要是浸泡得時間太長，人就會犯暈。
而他堵住了洞口大部分的新鮮空氣，也是為了讓對方不知不覺的中招。
他千辛萬苦選定的退路，卻豈會那麼簡單？
「咕嚕嚕......」
在吐出一串泡泡之後，林夢雅果斷放棄了掙扎。
不過她倒不是因為這溫泉內的某些物質，而是因為她這倆天沒怎麼吃東西，且精神高度集中，又耗費了不少的體力，導致她暈池子了。
好在溫泉雖然深，但浮力也不小。
等到有人趕到的時候，人已經浮了上來。
不過還是差一點嚇壞了救她的那些護衛們。
沒過多久，她就被七手八腳地運回了溫泉莊子。
而龍天昱也寸步不離地守在她的床前。
只不過誰都不敢大聲說話，因為那傢伙的臉色實在是太嚇人了。
林夢雅睡了整整一天，剛睜眼就看到自家男人那張俊臉，心一下子就安穩了不少。
龍天昱也是瞬間由陰轉晴，摸了摸她的額頭，低聲詢問道：「可還有哪裡不舒服？想要什麼，我立刻讓他們去準備。」
「給我點吃的吧。」她笑著說道，順便伸出手指，將他額頭上的印子細細地碾平整了。
轉而將臉貼在他的手心：「抱歉，我又讓你擔心了。」
縱然有千言萬語，可在她的主動示弱下，龍天昱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目光落在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上，他還是忍不住說道：「至少在孩子生出來之前。」
「我明白，我保證這是在她出來之前的最後一次。」
林夢雅也有些愧疚。
這些日子以來雖然昱不說，但他的確是擔心她跟肚子裡的那個小寶寶。
雖然她一再保證過，這孩子跟普通的寶寶有些不同，除非是她死了，否則寶寶肯定會沒事。
但龍天昱還是跟著提心弔膽，卻又怕自己心裡有負擔，所以只是默默承受。
撐著身體，她躺在他的雙膝之上。
熟悉的氣息瞬間包裹住了她，林夢雅輕輕閉上眼睛，這世上只有他，才能給她這般牢固的安全感。
「莊子裡的人，你都清理過了沒有？」
龍天昱輕輕撫摸著她的長髮，眸中滿是柔情。
「嗯，大部分都安置好了，只是......」
「她們怕是很難恢復清醒的意識了。」
她揉了揉眉心，龍天昱輕輕抓住她的手，不忍看她為了任何事煩心的樣子。
「我已經先讓人把她們都集中起來，等到趙長老他們來了，在讓他們幫著尋找下那些女子的家人。」
只能如此了，但林夢雅卻並不樂觀。
這些活下來的女孩子，無一例外都是被人摧殘過的。
何況她們因為長期被神墮毒害的原因，早已經變成了只知道聽人指揮的真人傀儡。
若是再遇到不負責任的家人，只怕她們的命運會更加悲慘。
「容我再想想有沒有更加合適的法子，至少讓她們恢復些自我意識也是好的。」
想起神墮，她就不由得想到這方子的來源。
在見識過藥粉之後，她能百分百確定，這方子就是當初老師的失敗品。
但已經被銷毀了的東西，又是怎麼輾轉到趙老四手中的？
而且看樣子，他已經用得很是熟練了，至少不是近幾個月得到的。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更為擔心老師的處境。
也不知他會不會有危險。
將自己的擔心告訴了龍天昱後，他二話沒說，立刻加派人手去暗中保護老師。
「你為何不問我，這方子是不是老師泄露的？」
林夢雅笑吟吟地問他。
但龍天昱卻隨口答道：「他是你的老師，不管是不是他都會由你親自去弄清楚。」
言下之意，便是他知道這是她的事情，便不會代替她做決定。
但他會為她保駕護航，這便是他們二人的默契與互相尊重。
林夢雅舒心地靠在自家男人的身上。
「我可以肯定的是，這方子絕對不是從老師手中流出來的。至於是誰，我們得細細排查。能躲過咱們的重重保護，看來這個人隱藏得很深。」
龍天昱點了點頭。
不過跟家裡人不同，老師並不是一直在宮家的大本營內。
雖然他們防範得很嚴格，但在路上肯定會遇到不少突發情況。
這其中難免就會混入有問題的人。
何況對方目前展露出來的只是偷了老師失敗的方子，也許並沒有做出其他很明顯對老師不利的舉動。
如此一來，他們的人想要抓到此人，就更加困難了。
但她相信，這些早晚都會解決。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抓住趙老四跟他的同黨，再好好安置那些可憐的被害人。
冬天的夜，總是來得早一些。
林夢雅跟龍天昱剛用過晚飯，披星戴月趕過來的趙毅軒以及方嬈夫妻倆個，就到了溫泉山莊內。
「宮姑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毅軒一進門就急著問道，還是方嬈扯了扯他的手臂，轉而詢問起林夢雅的身體情況。
「丫頭，我聽說你差點就遇害了，老天保佑，若是你有點什麼事，我可怎麼跟你的父母交代！」
方嬈是真心把她當晚輩關心，眼圈都紅了，顯然是急了個夠嗆。
林夢雅卻看了龍天昱一眼。
趙長老的事情，她之前已經跟他通過氣了。
她覺得不能瞞著對方，但要是直說吧，又似乎不太妥當。
畢竟到目前為止，她還沒搞清楚對方為何要替換「趙毅軒」，而且眼前的這個趙長老的真實身份她也還沒搞清楚。
要是冒然說了，只怕會讓對方精神崩潰。
總之複雜得很。
「多謝方姨的關心，昱，要不你先把趙長老帶出去看看吧。」
這是他們提前商量好的，龍天昱點點頭，自推著輪椅，帶著急不可耐的趙長老先去查看現場。
屋子裡只剩下她跟方姨。
此時林夢雅還在斟酌用詞。
畢竟此事上方姨也是受了騙，要是讓她知道自己嫁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以為的那個，也不知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丫頭，你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方嬈卻先看出來她的欲言又止。
「我......」她遲疑了一下，反問道：「方姨，你跟趙長老之間，你們、你們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呀？」
方嬈萬沒想到，這丫頭居然會突然問她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