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林夢雅卻是難以輕易的掙脫開了。
趙子非的臉上差點就露出了嫉妒的表情,好在他懸崖勒馬,才沒當場翻臉。
對於這個堂兄,他目前還是需要他跟他父親的支持。
於是,他將更多的怒意,都轉移到了林夢雅的身上。
「堂兄說的是,就讓長老來教訓這個不知道尊卑的婢女。」
一行人出了鋪子,直奔趙家。
林夢雅偷偷示意跟著自己的人,讓他們先不要輕舉妄動。
既然是去見趙長老,那長老一定能保證她的安全。
卻不想剛到趙家,就看到段夫人迎面走了出來。
如今那一張臉上滿是掩蓋不住的春風得意。
婚禮在即,就算是趙長老不願又能如何?
終究,這趙家不過是她的掌心之物。
「子非,你這是又去哪裡閒逛了?」
面對自己的獨子,段夫人臉上的笑容卻淡了淡。
孩子大了,自然也有自己的主意。
可惜,他不該自作主張,差點壞了她的事。
趙子非的眸子閃了閃,立刻迎上去,對自己母親輕聲介紹了一下來人的身份。
一聽對方是趙家本家的少爺,段夫人的態度立時熱切了不少。
「原來,你就是老爺常掛在嘴邊的趙珣少爺,果然是一表人才,怪不得長老選你當他的繼承人。有失遠迎,裡面請。」
這一番話下來,倒是把她這個女主人的身份做得牢牢的。
趙珣此刻也是笑容滿面,對著段夫人也算是禮貌周全。
「晚輩來此是奉了我父親之命,為您跟叔父的婚禮添上賀禮的。只是沒想到跟子非堂弟一見如故,這才耽誤了一些時間,還請夫人恕罪。」
段夫人自然不會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滿,又跟對方寒暄了幾句,把個寬容慈和的長輩的架子捏了個十足。
最後,才像是不經意間看到的一樣,指著林夢雅,滿臉疑惑的輕聲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
趙珣瞥了林夢雅一眼,說道:「這是我們在路上碰到的,子非說是你們府上的侍女。我看她頂撞主子,十分的桀驁不馴,怕給你們府上丟人,就給綁了回來,想著交給叔父處置。」
他又彬彬有禮地對著段夫人說道:「不過,現在叔父的後宅里,幸虧有您打量。那這個人,我就交給您了。原本這樣的事是您的家事,我不該多嘴。只是這樣的刁奴,要是讓旁人看到,只會丟府上的臉面,我這也是為了您跟叔父考慮。」
段夫人頗有深意地看了林夢雅一眼。
後者心頭一頓,一股子不太好的預感從心底翻湧而出。
只聽得段夫人又道:「她的確是我們府上的人,我從前是看她可憐,所以才收留了她。沒想到,她竟是個這樣的人。罷了,左右我府上也容不下她,就讓管家把她發賣了吧。」
林夢雅有些沒想到,段夫人並沒有找理由對付她,居然只是讓人把她給賣了。
不過,這人會真的如此放過她嗎?
直到林夢雅被扭送到城北的一間破舊的民居內的時候,她才知道那段夫人究竟打得什麼主意。
民居內熱鬧得很,來來往往的都是衣著普通的百姓,甚至,還有幾個乞丐。
他們的臉上充斥著令人作嘔的急色。
看向林夢雅的眼神,就像是一匹匹餓狼,恨不得撲上去,從她身上撕咬下一塊鮮嫩的肉。
裡面,那不堪入耳的調笑,混合著女子造作的笑聲。
負責發賣她的管事敲了敲門,裡面立刻出來一個打扮得頗為風騷的半老徐娘。
「三姑,我可給你帶來了一個好貨。這下子,你又得多賺不少錢。」
那名叫三姑的女子一揚手中的香帕,瞬間還給那管事拋了個媚眼。
「是是是,多虧了你這大能人給我送來了幾個好貨色。」
那帕子大約是太香了。
林夢雅沒忍住,打了個噴嚏,同時也引起了三姑的注意。
那人像是在看貨物一樣,從上到下地打量了她一番,弄得她頗為不舒服。
最後,三姑點了點頭,滿意道:「不錯,這可比你之前送過來的那兩個強多了。」
誰知管事的卻立刻沉下了聲音,「別亂說!」
三姑知道自己失言,立刻捂著嘴,忙不迭地討饒:「瞧我這嘴呦!不過你放心,進了我三姑這門,就算是她變成蒼蠅也逃不出去。」
管事的似乎對她頗為信賴。
「那就最好,夫人有吩咐,這個丫頭你隨便怎麼用都行,哪怕是死了,也是她自己的命數。」
三姑臉色一亮,看向林夢雅的眼神更令她感到不舒服。
「夫人還真是大方,成,這一次我一定在她的身上多榨出些銀兩來,你回去告訴夫人,讓她瞧好吧。」
說完,跟管事倆人相視一笑,心裡頭想的都是些缺德的念頭。
他們雖然是低聲交談,但都沒逃過林夢雅的耳朵。
果然,那段夫人就是沒安好心。
不僅是要對付她,居然用的還是這種狠毒無比的手段。
要把她賣到最下等的暗門子裡不說,還要讓那三姑用最卑劣的手段將她給折磨死。
好一個心機深沉的蛇蠍女人!
碰到她林夢雅了,就算是那段夫人遭報應的時候到了。
她一直垂著頭,直到那兩個人嘀咕完了,管事的把她的賣身契交給了三姑。
後者看了一眼,就把東西收到了懷中,轉頭笑眯眯地看著她。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女兒,我就是你的娘。跟我走吧,要是你聽話,我還能讓你少遭些罪過。」
話音未落,從裡面就跑出來倆個凶神惡煞的漢子,一左一右地將她架在中間。
林夢雅也沒想跑,沒哭沒鬧就跟著進了院子。
為此,三姑還多看了她好幾眼。
心裡卻是在冷笑,怕是這丫頭壓根就不知道她要吃什麼苦頭。
院子裡,濃重的汗臭味直衝鼻子。
裡面左右各有一排小房子,她看不到裡面,但卻能聽到裡面傳來的男子的粗喘跟女子壓抑的通呼聲。
而在小房間的外面,則是有不少男子或是席地而坐,或是直接扒在了門縫看。
更有甚者,若是跟裡面的人說好了,就猴急地加入進去。
也許對於這些人來說,這裡算得上是他們難得的消遣之所,當對於屋子裡的女人來說,這裡卻是無法逃離的皮肉地獄。
林夢雅只看了幾眼,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婆子想要故意看她的反應。
見她雖然害怕,卻依舊強忍著的樣子,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嘲笑。
「怕什麼?她們都只是給我生錢的母雞而已。你要是不好好聽我的話,她們就是你的下場。」
林夢雅攥緊了拳頭。
這種魔窟,根本就不該存在!
幾人走過前廳,到了後院。
比起前面的慘無人道,後院看起來安靜了許多,但也許,藏著更多的罪惡。
後院並不大,比起前面來,只是左右的廂房稍微寬敞了一些而已。
能來這裡的,顯然都是稍稍使得起小錢的人。
而林夢雅並不知道的是,這裡的老鴇子之所以能日進斗金,並不是靠著單純的皮肉生意。
林夢雅被推進了一間昏暗的廂房內。
在她的身後,一把碩大的鎖頭禁錮住了她的自由。
「從現在開始,你就叫梨花。在這裡等著,晚上由你來接客。給我好好的伺候好客人,要是敢跑,我就打斷了你腿。」
林夢雅用力地推了推,可惜門卻紋絲未動。
昏暗的環境裡,哪怕是她也不由得有幾分心慌。
好在,她很快就鎮定了下來,眼睛也適應了環境,看向了四周。
除了床鋪之外,這裡的牆上還掛著各式各樣的長鞭。
除此之外,一根長長的手臂粗細的鐵鏈,從房頂垂落下來,而且上面,還帶著一副手銬。
屋子裡很香,可惜卻掩蓋不住那股子血腥味。
林夢雅輕而易舉地,就從鐵鏈的下方,找了一大灘沒有被完全收拾乾淨的血跡。
她揉了揉眉心,控制著自己因為過於憤怒而猛烈跳動起來的心臟。
這裡是幹什麼的,她大概是已經猜測到了。
而且就那管事的跟三姑的對話來看,很有可能這裡曾經也死過人。
昏暗的房間內,她的雙眸之中只有堅定的神色。
她不僅要摧毀這裡,還要抓住那個以旁人的性命為籌碼的惡魔,以及,那些背地裡支持或者是參與這樁罪惡的幕後黑手們!
剛近黃昏,院子裡就迎來了「客人們」。
這些人都是由三姑親自來接待。
她熟稔地將有著不同癖好的客人安排進不同的房間,最後,她今晚等待的「貴客」才姍姍來遲。
「三姑,你說今晚終於可以讓我玩個痛快了,沒騙我吧?」
一個臉上蒙著塊黑布的男人,頗有些急切地問道。
在這之前,他所玩的那幾個女人,都是還沒有盡興的時候,就不得不被人打斷。
在他看來,不能讓他盡興的女人,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偏偏三姑軟硬不吃,死活不肯讓他把人直接打死,白白掃了興致。
三姑滿臉堆笑,「貴客放心,這一次,您可以隨便玩。便是出了事,也跟您沒有關係。」
那男人眼睛一亮,搓了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