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她擦著手,不經意的問道。🐍👹 ➅9รн𝓤𝕩.cσΜ 🍭🐍
「還能怎麼,就是奉遠城內的那些閒人唄。那些讀書人都跑去白家,紛紛給荀子陽擔保,說他絕對是被人冤枉的。還有那些武師,也去護衛營指責白麓,說他這是公報私仇。嘖,跟他們有什麼關係,依我看,一個個就是吃飽了撐的。」
對於白家的這些人,宮二其實是瞧不上的。
無他,這些人明明都右手有腳,卻不會自食其力,而來白家這裡吃白食。
偏白家養活了他們還不滿足,竟然還在主人家的地盤上指手畫腳來了。
這等子事,在他們宮家就沒有。
不說旁人,就算是他們這一家老小,也是各個都有自己的事情做。
小妹說了,這叫按勞分配。不幹活的,等著餓死吧。
「這是白家自己造成的苦果,那就必須要由他們自己來承擔。」
這種情況,她早就預料到了。
白家養活著這群人,說白了就是為了自己的名聲。
也許一開始是為了增強白家自身的實力,但實際上,卻有個弊端。
得來的太容易了,又有幾個會珍惜?
他們伸手慣了,漸漸的就養成了懶骨頭。
不信等到來日白家負擔不起這麼大開支後,這些人,會在第一時間內把怨恨上白家。
救急不救貧,說的便是這個道理。
宮二深覺她說得有理,但他還是有些好奇。
譬如當日,為何小妹要指使白麓,把這件事情鬧大呢?
而在聽到他的問話後,林夢雅卻笑著說道:「自然,是為了逼出幕後之人。」
見二哥哥不解,她柔聲解釋。
「從荀子陽被抓開始,白麓其實已經用盡了手段,可荀子陽就是什麼都不招。你不覺得,有點怪麼?」
「那有什麼!」宮二撇了撇嘴:「肯定是白麓那廝沒上酷刑,像是荀子陽那樣沒受過什麼大罪的白斬雞,一頓鞭子過去,他肯定什麼都說。🐝👤 ❻❾Şн𝓊χ.匚σ𝓂 🎉🐟」
林夢雅搖了搖頭。
「對荀子陽用刑,那是下下策。搞不好,就會有人說白家這是屈打成招。從前在馮晨的事情上,他們就錯過了一次。這次要是再錯,白家可不是名聲掃地那麼簡單了。」
白家本身的實力並不強,別說比得過宮家,就算是已經凋零的安家,都要比白家強盛幾分。
但白家,卻有他們這些世家沒有的東西民心。
比起傳統而古板的勛貴世家而言,選擇主動放低身段,走親民路線的白家,其實是更得平民的喜愛的。
但如果有一天,白家也成了不管人死活,只一味用權勢用強的存在,那對於白家來說,不亞於滅頂之災。
所以,白家不敢賭,因為一旦輸了,那就是一敗塗地。
幸好,他們懸崖勒馬,選擇跟宮家結盟了。
宮二其實是粗中有細,只不過這些彎彎繞,他懶得去想罷了。
「靠別人哪裡行,終究還是自己的拳頭要硬。小妹,那咱們下一步要做什麼?」
「我們什麼都不用做,現在可是他們要求要重審當初的案子,不是我們,也不是白家跟馮晨。」
宮二有些疑惑。
「這,有什麼不同麼
?」
「不同之處可就大了。馮晨若是堅持想要重新審理當初的案子,他的資格並不夠。要知道,當初可是有好多人親眼看到馮晨刺傷了荀子陽。而他本人,亦沒有洗清罪責。在眾人的眼中,他還是個『罪人』。」
挑了挑眉,她接著說道:「罪人不夠資格,那麼白家呢?當初這件公案是白家斷的,如今白家來提起,不是自打臉麼?這樣,對白家的威信有礙,以後怕是人人都能質疑白家的判斷了,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宮二終於明白了過來,一拍腦袋。
「所以,你讓白麓去散播那些消息,是為了讓那些人,主動提起重審的事情?」
她點點頭,補充道:「這樣一來,表面上看是那些人想要為荀子陽洗清冤屈。♡💣 ❻➈丂ⓗยⓧ.𝓒σ𝓶 💙💝白家,不過是『順應民意』。而每一個人在重審的過程中,都把自己當成了參與者,自然會起到監督的作用。要知道有鬼的,可是荀子陽。」
宮二一拍大腿,笑得肆意又暢快。
「我說小妹,你這計也太妙了吧!」
林夢雅聳了聳肩,這算的了什麼。
只怕此時的監牢內,荀子陽可要恨死這些好事之徒了。
「不過,說歸說,這幾日二哥哥,可得給我盯牢了。荀子陽那邊絕對不可能沒有動作,有些事情,我一定得弄清楚。」
她眯了眯眼,掩住眼眸深處蔓延的寒意。
她在潯陽先生桌子上發現的那封信,上面記載的內容,絕對只有去過學院裡的人才能知道。
有人在暗中潛伏,試圖對學院不利,如果這個人要是隱藏在白家這些門客當中,那她就必須要小心。
總不能才走豺狼,就引來了毒蛇。
她的學院,一定要乾乾淨淨。
宮二也不含糊,而且為了護送廖家,他帶來的人手並不少。
這一股子人,幾乎成了林夢雅的私人力量,再加上鎮龍堂分堂的人手跟龍天昱留下來暗中保護她的。
可以說,她若是想要掀翻這座城,可以不費吹灰之力。
所以,她必須要好好的盯著,免得有心之徒,混入學院內。
宮二親自上陣,日日夜夜的監視著荀子陽那邊的情況。
林夢雅也沒空閒多久,就被白家秘密的請了過去。
這一次,她身邊倒是沒人陪著,於是白實安就自告奮勇的,走在了她的身邊。
「你說,白家大爺要見我?」
她目視前方,絲毫沒注意到旁邊的白實安,眼中飛速閃過的喜悅。
「嗯,大哥清醒之後,指名要見你。」
「為什麼?」
她看向白實安,後者卻有些不太自然的,躲開了她的眼睛。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大哥覺得心存愧疚吧。」
愧疚?她看可未必。
白淳安是個多固執的人,當初證據都甩在他臉上了,不還是死鴨子嘴硬的不承認麼?
這會子學人家愧疚了,不覺得有點晚?
想這樣想,但她還是跟著白實安,到了白家大房的院子內。
第一個迎出來的,是白大夫人。
那日她並未被人劫走,最後是侍女發現,她竟然被人打暈,扔在了柴房內。
不過比起上次的悲慟憤怒來,這
一次的白家大夫人看到她,顯得有些愧疚。
「姑娘來了。」
「大夫人好。」
她面色如常的打招呼,態度拿捏得正好,就如同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一般,客氣又疏離,卻又讓人挑不出半點的錯處來。
大夫人卻是羞得抬不起頭來,只得吶吶說道:「大爺已經在裡面等了你們很久了,請進吧。」
「有勞夫人了。」
她跟在白大夫人的身後,第二次進了白家大爺的臥房。
其實她一個女子,堂而皇之的進人家的臥房並不合適。
上次人多就罷了,這一次卻是因為白家大爺根本就起不來床了。
白大夫人跟白實安,都怕林夢雅介意,可後者卻面如沉水,一點扭捏都沒有,不由得自慚形穢,覺得自己真是小人之心了。
大夫人打開了內室的門,床榻上,白家大爺正靠在軟枕上,神色有些複雜。
尤其是在看到她之後,臉上只剩下了悔意。
「蘇姑娘。」
「白大爺好。」
白淳安試圖從蘇梅的臉上,找到哪怕一絲一毫的憤怒、得意、亦或是其他應該出現的表情,可惜卻失望了。
她的笑容很完美,眼神也無懈可擊。
就連白家大爺都忍不住想要問她,他如此失敗,為何她卻一點當勝利者的自覺都沒有?
可惜白淳安不懂的是,在林夢雅的眼中,可從來沒把白淳安當成敵人。
不是她聖母,而是他不夠格。
「蘇姑娘這幾日,住得可曾習慣?」
「還好。」
白淳安瞬間被噎住了,但他隨後就意識到了什麼,露出了一抹苦笑。
「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姑娘若是怪,就怪我吧。是我識人不明,鬼迷心竅,才對姑娘做出種種錯事。只要姑娘能原諒我,我願意做任何人,哪怕去死都可以。」
「大爺!」
白大夫人嚇了一跳,忙阻止道。
而白家大爺的眼神之中帶著決絕,似乎已然下定了決心。
白大夫人神色一暗,忽而就轉過頭去,捂住了嘴。
白實安也欲言又止的看著自家大哥,臉色也十分的萎靡。
倒是林夢雅坐在旁邊,好整以暇的喝著茶。
這白家人自說自話的毛病,怕不是遺傳?
她還什麼都沒說呢好吧?
氣氛,低迷且哀怨。
白家大爺以一種贖罪的心態,不安且絕望的,等著她的最後宣判。
而林夢雅這邊,卻微微皺起了眉頭。
白家兩人不由得心中一懸,來了,終於要來了!
只要蘇梅提出要求,無論如何他們都會辦到。
那女子把茶杯放在了一旁,櫻唇微啟。
「我說,能不能給我來一杯花茶?」
「哈?」
白淳安有點懵,疑惑不解的瞪著她。
只見那姑娘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指著那茶杯說道:「我向來不喜歡喝帶苦味的茶,在家裡都是喝一些淡茶跟花茶。貴府這茶的確是好的,可惜我有點喝不慣,能換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