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測了許久,林夢雅也沒找到最終的答案。
「麻煩你了,多謝。」
夜點了點頭,也從林夢雅的面前消失了。
想了整整一夜,林夢雅也沒想明白,為何,德妃娘娘會對自己如此。
第二天一早,還沒等她起床,林夢雅就聽到了院子裡,傳來了一陣喧鬧的聲音。
好像是白芍正在訓斥著誰吧,這丫頭,總是這樣厲害。
「主子,主子你醒了?要不要再休息一下,現在還早呢。」
覺察到她已經睡醒了的白芨,立刻掀開帳子走了進來。
只是那張臉上,頗為有不自然的笑容,卻沒能瞞過林夢雅的眼睛。
「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欲言又止的白芨,最後只是搖了搖頭,可在林夢雅的目光下,只好低下了頭,悶悶的說道:
「是,是外院的婆子。不知為何,竟然對主子出言不遜。白蘇氣不過,就跟她吵了起來。」
外院的婆子?她平時恩威並施,所以內院跟外院的,都對她服服帖帖,客客氣氣的。
只是今天是怎麼回事?外院的婆子,居然能跟白芍吵起來。
「扶我出去看看。」
白芍雖然潑辣,卻並非是個胡攪蠻纏的人。
「主子,還是算了吧,這都是下人之間的事情,擾了您的清靜,實在是不值得。」
白芨卻想不也不想的,就攔住了林夢雅。
眸子微微一轉,林夢雅卻更加堅定了要出去看看的心。
眼看著阻攔不住,白芨只求外面,快點結束戰鬥。
「哼,我說這昱王府妖氣衝天吧。白芍姑娘,你是年輕人不懂這個。這位法師啊,可是京都里赫赫有名的。我也是好意,費了好大的氣力,才把師父給請來的。如今,您擋在這裡,是不是有點不通人情呢。」
剛出門,就聽到了一個陌生婆子的聲音。
白芍雖然面對她,卻是倆手都把在流心院的門上,半點也不後退。
「放你娘的臭屁!我們流心院人傑地靈,哪裡有你這惡奴說的妖氣。還有你這老禿驢,再敢胡說八道,姑奶奶我先撕了你的嘴!」
誰也沒想到,明明是一個小丫頭,可是這罵人的話,卻頗為熟練。
一頓臭罵下來,那婆子跟所謂的大師,也是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姑娘,若是你這般的不通人情,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來人,給我把這蹄子拉走!」
外面的婆子倒是有些惱羞成怒了,竟然敢動起手來。
林夢雅冷笑一聲,已經好久,沒人敢在府里,對她的人動手動腳的了。
「今天誰敢踏入流心院一步,就把腿打斷了,再扔出去。」
清冷的聲音,泛著絲絲的殺意。
林夢雅的身影,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外面,熙熙攘攘的站了不少的婆子跟丫頭。
這陣勢,哪裡是來捉妖的,分明,就是來抄家的。
領頭的婆子眼生得緊,倒不像是府里慣用的人。
旁邊,一個穿著紅色袈裟的光頭和尚,格外的顯眼。
只是這和尚滿臉橫肉,哪裡有半點慈悲之象?
而且,在看到流心院裡的四個丫頭後,一雙猥瑣的眼睛,不住的在幾個丫頭的纖腰上流連,分明,就是個淫賊。
「哎呦,都是白芍姑娘不懂事,竟然驚動了王妃主子,這倒是老奴的不是了。奴婢給王妃主子請安,王府萬福。」
那婆子一看到林夢雅,就立刻學了個乖。
不住聲的請安不說,還把責任,都推給了白蘇。
只是,林夢雅的臉上,卻沒有笑模樣。
冷冷清清的,哪怕是她們,都覺得有些畏懼。
「你是哪裡來的奴才,不知道王府的規矩麼?」
林夢雅到底是王府的女主人,她一出面,那些人,就立刻安靜了下來。
只是,這婆子是剛從外院升進來的,自然,是不清楚林夢雅往日裡的脾氣。
「奴婢是剛從外院進來的,可奴婢也是奉命行事。是德妃娘娘說,府里不乾淨,才讓奴婢去請了大師過來的。」
林夢雅的眉頭微微的挑起,看著那個老禿驢。
德妃娘娘雖然吃齋念佛,卻不是個迷信之人。
其實,德妃娘娘也是為了隱藏住自己的真實目的而已。
現在竟然找人來驅邪了,還找了這麼一個陌生的婆子。
頓時,林夢雅的心頭,充滿了疑問。
「內院的規矩,若是沒有主子同意,任何人都是不能入內的。別說是你了,就算是鄧管家,也沒這麼大的權利。」
白芨站在林夢雅的面前,柔聲說道。
內院上上下下的,現在都是她在打點,儼然,一副內院管家的樣子。
所以,那些在內院裡做工的,也就不敢頂撞她。
現在,銀錢都是白芨在發。
這些人,都是靠著月銀養家餬口的,得罪了白芨,那就等於斷了一家的財路。
「可奴婢,是奉了德妃娘娘的令。這府里,到底是德妃娘娘大,還是王妃大呢?」
那婆子卻頗有依仗,話也刁鑽。
林夢雅看了看她,唇邊,卻掛上了一絲淺笑。
敢來她的院子裡搗亂,倒也真是新鮮。
「好,你既然奉了德妃娘娘的命令。我也不好攔你,只不過,我這流心院,規矩多,排場大,你若是進來,最好守著我院子裡的規矩,不然的話,德妃娘娘也保不了你。」
林夢雅緩緩說道,語氣帶著些許的冷意。
看到主子都發了話,幾個丫頭,也不再讀著門了。
那婆子很是得意,都說昱王妃難纏,如今,她借著德妃娘娘的令,王妃還不是得乖乖聽話。
「王妃放心,老奴也是個規矩人,定然不會壞了王妃的規矩。」
「好,那就請吧。」
林夢雅轉身就走進了院子裡,惹得外面圍觀的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還是他們那位王妃麼?
坐在屋子裡,白芨替林夢雅梳著頭髮。
剛剛她出去的急,一頭青絲,都只是隨意的散在腦後。
透過菱花的窗子,林夢雅看著那和尚,開始虛張聲勢的指指點點。
拿過一旁的木梳,輕柔的梳著自己垂在肩上的青絲。
「主子,清狐說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他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白芨淡淡的說道,仿佛,已經做好了看那些人倒霉的準備了。
「嗯,讓他隨意去做吧。只要不鬧出人命來就好,來人,把門給我關上,沒有我的命令,誰叫也不許開。」
「是。」
才剛剛進到院子裡,四個丫頭,仿佛賭氣一般,都進了流心院的主屋裡。
婆子有些得意,帶著和尚到處的看。
廂房也都是院子裡丫頭婆子們在住,因為主子富餘,所以屋子裡的擺設,倒也金貴些。
特別是四個丫頭的屋子裡,更是比一般人家的小姐,都要精緻上幾分的。
當下,一抹火熱的貪婪,躍上了那婆子的眼裡。
「還真是沒錯,這流心院,的確是王府里,最華美的地方了。」
手,不自覺的撫上了白芷屋子裡的青花瓶子。
腦子裡想的,都是怎麼霸占這些東西。
「不如,大師就從這間屋子裡,開始做法吧。」
婆子跟和尚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刻明白。
雙手合十,那和尚假模假式的說道:
「流心院為陰,所以這院子裡陰氣太重,來人,把這些屋子裡的東西,都搬出來,曬曬太陽,接觸下陽氣。」
幾個身強力壯的婆子,二話沒說,就爭著搶著,從幾個丫頭的屋子裡搬東西出來。
甚至,連那幾床雲錦的被子都沒放過。
很快,院子裡就堆了個滿滿當當。
領頭的婆子跟和尚,笑了一個合不攏嘴。
若是這些東西,都被他們貪墨下來,怕是這一年,都會不愁吃穿了。
「阿彌陀佛,這些東西,貧僧查看一二,的確都沾染了邪氣。怕,不僅僅是沾沾陽氣那麼簡單的了。」
和尚唱念俱佳的演到,婆子立刻明白了的意思,當下,微微有些大聲的說道:
「那依大師,這些東西,該如何處置呢?」
和尚又念了一聲佛號,說道:
「不如搬到貧僧那裡,也好受佛光普照,方可驅邪。」
若是真的搬到那和尚的住處,怕是就是會變成一堆破爛了。
可主屋裡,還是安安靜靜的,沒有半分動靜。
所以,婆子的膽子,也就大了些。
「來人,把這些都搬走吧。」
喜不自勝的婆子,親自搬了一隻青花瓷的瓶子,心裡盤算著,直接送到當鋪裡面,也能夠自己吃頓酒水了。
可當她的算盤,打得噼里啪啦正響的時候,她抱在懷中的瓶子,卻在突然間炸裂了。
『砰』的一聲,那瓶子就變成了碎片。
那婆子躲閃得及時,才沒被碎片給劃成了花臉。
「哎呀,我的官窯瓶子,這可值五錢銀子呢!」
裡面,終於傳來了白芷驚訝俏皮的聲音。
只是那聲音,卻怎麼聽,怎麼多了些幸災樂禍。
「無妨,他們是替德妃娘娘辦事的,若是不小心打破了咱們的東西,也得照價賠償不是?」
白芍的聲音再度響起,任誰,都能聽說這話里的調笑。
婆子愣了愣,難以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怎麼回事?好好的瓶子,怎麼就自己炸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