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宮三看他來者不善,眸色一沉,下意識的擋在了他們倆個的面前。
「正是,不知白家三爺有何貴幹?」
面對宮三明顯的維護,白實安露出了一抹冷笑,手中摺扇毫不客氣的指向了他們二人。
「還真是你們倆個?宮三少,雖然你們宮家跟我們白家有些摩擦,但我白家對你也算禮遇有加。沒想到,卻因此讓有些人得寸進尺,竟然敢欺負到了我白家頭上!今日,我就是來討個公道的!」
這話說的十分嚴重,再看白實安一臉的義憤填膺,心下雖有些懷疑,但維護妹妹之心,卻一點未曾改變。
挺起胸膛,態度也有些強硬的說道:「白家還真是慣會強詞奪理,我宮家的人說了什麼,做了什麼,白三爺不妨直說,是非曲直自有公斷,如此咄咄逼人,難道白三爺是想要以勢壓人麼?」
論起氣勢來,宮三絲毫不落於下風。
白實安也被懟的臉色一僵,想來也是鮮少會有人不買他的帳。
冷哼一聲,白實安嘲弄的看向他們,似乎是覺得他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好,既然如此,那我便問問你們倆個。今日,你們是否去了我白家,見了我那侄女?」
林夢雅看了龍天昱一眼,心裡想的卻是,難不成她家漢子就這麼招人喜歡?
說實話,她到現在還不知道,到底龍天昱做了啥,惹的那姑娘如此牽腸掛肚。
但人家如今找上門來,她也絕對不會推諉。
「我們的確去府上拜訪過,但當時絕對沒有做出任何冒犯白小姐的事情。」
「沒有冒犯?自你們離開,我那侄女哭的幾乎昏厥過去,這也叫不曾冒犯?今日我倒是要好好的問問你們,究竟對我家侄女做了什麼事?」
林夢雅有點懵,所以,這人氣勢沖沖的到這裡來質問,竟然只是因為他侄女哭個不停?
頓時,心裡有些不悅。🐸☆ ➅➈şĤuⓧ.𝒸Ỗ𝓶 ♢🍬
「你侄女哭,你就問問你侄女到底幹了什麼事。你連自家的事情,都沒弄清楚,就跑來質問我們,難不成在三爺的眼中,我們宮家竟然如此軟弱可欺麼?」
其實,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如果白實安不扯到兩家,林夢雅都想著後退一步,息事寧人也就罷了。
偏偏,如今兩家的關係實在是一團糟,稍有不慎,就會給人拿著話柄。
也容不得他們,不得不較真了。
白實安一聽她如此振振有詞,頓時氣炸了,指著她就嚷嚷道:「你還惡人先告狀了,我那小侄女最是溫柔良善,平時連一隻螞蟻都捨不得踩。定然是你們惹了她傷心,如今我都找上門來了,你們還不認錯,當真是頑固!」
還沒等宮三跟林夢雅說什麼,龍天昱一閃身,就鉗住了白實安的手腕。
「咔嚓」一聲,那柄價值不菲的摺扇,就斷成兩截,掉落在地。
「你,你幹什麼?」
而白實安卻還沒來得及心疼,因為他發現,那男人的眼眸深處,竟然是一片幽冷。
禁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他有種錯覺,似乎只要對方想,自己就能在片刻間,被泯滅了生機。
「下一次,就是你的手腕。」
龍天昱面無表情的警告,鬆了手。
白實安立刻後退了幾步,一邊警惕的看著他,一邊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被抓住的時候沒什麼感覺,此刻他才感覺到手腕處傳來火辣辣的痛楚。
青紫的一圈,讓他絲毫不敢懷疑,剛才那句話的真假。
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可他卻不像是方才那般激動。
宮三一看現在的情況,立刻走到雙方的面前,態度也和緩了不少。
「我看著其中定然是有什麼誤會,白三爺也並非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不如我們坐下來,把事情弄得清清楚楚,免得大家傷了和氣。」
白實安倒是沒繼續吵,反而看向龍天昱的時候,眼神躲躲藏藏的,有些懼怕。
聽了宮三的提議後,轉了轉心思,不甘心的點點頭。
一行人這才是安靜了下來,進了正廳裡頭,又命人上了茶之後,氣氛開始安靜了下來。
比起之前的憤憤不平,顯然白實安是把對他們的不滿,從表面藏到了心底。
宮三看了看氣定神閒的妹妹,又看了一眼敢怒不敢言的白實安,看來,只能他當這個和事佬了,只得硬著頭皮開口。
「小梅,今天的事情經過到底如何,你一五一十的講出來。」
林夢雅點頭,遂把今日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順便,還把他們是如何跟白嘉柔相識的經過,也都一併說了。
剛開始白三爺聽著還有些嗤之以鼻,顯然是不太相信。
但到了後來,他察覺到那個叫蘇梅的女子,倒真的沒有趁機撇清過什麼。
最後,白實安確確實實感覺,好像對方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做錯了。
可白嘉柔的確是他家裡頭,最為溫柔乖巧的女孩,若真的像是他們說的那樣,又怎麼可能哭成個淚人似的呢?
林夢雅也不指望憑藉她的幾句話,就能讓白實安打消疑慮。
而且她覺得,白實安一定沒問過白嘉柔。
也是,他是當叔叔的,又怎麼可能知道侄女的心思呢?
「敢問三爺,您來的時候,白小姐可曾親口對您說,是我們欺負了她?」
這白實安有點心虛。
實際上他是回家之後,聽下人說小柔兒哭了一下午,就跑到了侄女的院子裡。
聽得她的侍女說,她的確是哭得肝腸寸斷,這才以為,定然是有人欺負了自家侄女。
但是聽蘇梅這麼一說,他總覺得,自己好像是搞錯了什麼。
白實安的這一點情緒上的波動跟變化,哪裡瞞得過林夢雅。
她早就聽說,白家的這位三爺,紈絝是紈絝了一點,但的的確確,沒傳出其品性有問題的傳言來。
相比於其上面兩個兄長來,他一不用繼承家業,二來也是不缺錢花,倒是比其他出身世家的子弟們,多了幾分直率。
不然,也不會像是現在這樣,為了給侄女出口氣,就直接衝到他們面前吵鬧來了。
林夢雅知他肯定是想到什麼了,繼續說道:「我也知道,三爺必定是關心愛護晚輩,所以才如此。而且,還有件事,我希望能跟三爺單獨說。」
白實安現下,雖然沒信他們的話,但多多少少的,也意識到今日是自己莽撞了。
因此,板著臉堅硬的點點頭。
起身跟林夢雅往門口走了幾步,確定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之後,用詢問的眼神,看向了她。
垂下眸子,林夢雅輕聲說道:「三爺不必緊張,我只是想起,在臨走前,有一位貴府小姐的貼身婢女,跑到我夫君的面前哭求。說是貴府的那位白小姐覺得,是我夫君厭惡她,所以才這麼傷心。不僅如此,她還求我夫君,去親自探望白小姐,還要他說,他不討厭小姐才行。」
瞬間,白實安變了臉色。
就算他向來放蕩不羈,可也知道這件事要是傳出去,小柔兒就不要做人了。
「你胡說什麼,我那侄女從小就循規蹈矩,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敗壞名聲的事情!」
「三爺說的是,可昨日,貴府小姐不僅親臨,還指明了要見我夫君。今日,更是親自下了名帖,邀我們過去。我只覺得,白小姐是赤子之心,想必也是沒想太多。可保不齊,有人不識大體,扭曲了白小姐的意思,那就不好了。」
她沒直接指責白嘉柔,反而是字字句句,都拐到了那侍女的身上。
今日的事情,她並不覺得是白嘉柔攛掇的。
且白實安也說了,他是問了侍女,才知道今日是他們兩個去了府上。
他一個當叔叔的,肯定是連門都不好進,又怎麼會知道白嘉柔究竟如何?
還有在白家的時候,就算是白嘉柔真的是因為覺得被昱討厭了才痛苦不已,可以白家的家教,白嘉柔得有多厚的臉皮,才能讓侍女出來求自家男人過去?
也許白嘉柔是個傻白甜,可她身邊的人,怕也不是都跟她一樣了。
白實安是個聰明的,腦袋瓜一轉,就明白對方的意思了。
現在回想起來,那侍女悲悲切切的說了不少,但都是在指責蘇梅跟蘇岩,欺負了小柔兒。
但具體的事情,那侍女也沒說出個子丑寅卯來。
跟蘇梅一對比,很明顯就是在挑撥。
臉色一沉,沒想到他白三爺,居然給個丫頭片子當猴耍了。
「多謝先生沒有將此事張揚出去,我白實安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卻也知道好歹。回家之後,我必定徹查此事。」
林夢雅倒是不在意對方的想法,而白實安顯然是因為她剛才隱去這一段,而對她有了些許的好感。
她沒說話,只是衝著對方微微頷首。
那白實安的陰沉著臉,朝著宮三告了一聲罪,又幾分忌憚的瞧了龍天昱一眼後,就如同他來時一樣,匆匆離開了。
宮三搖了搖頭,有些意外的感嘆。
「這白實安,可真是太不穩重了。」
同為世家子弟,宮三對白實安,談不上欣賞,卻也沒那麼討厭。
只不過覺得這樣的人,將來如何能振興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