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販賣商品得來的利益,大部分都進了這些人的口袋裡。
無異於在她的嘴裡頭奪食,這還了得?
「他平時,都是怎麼跟你們聯繫的?」
都到了現在這一步,張茂也沒什麼可以隱瞞的了。
當下,就把這件事倒了個乾淨。
他們一開始是真的只想做些劫道的生意,後來稍稍有了一些規模後,就有「江湖」中說得上話的人主動給他們牽線搭橋。
原本他們還拿不準主意,後來還是劉先生出面,才讓他們正式的跟鄭大爺勾搭在了一起。
而且因為張茂是個粗人,為何防止他得罪那些人,這些事情都是劉先生一手操辦的。
等到張茂把這些一口氣說完之後,林夢雅笑眯眯的看向了旁邊,面色已經慘白如鬼似的劉先生。
「要麼,你自己主動說出來,要麼,我讓你主動說出來,劉先生,選哪個?」
溫軟的女子口音,吐出來的話,卻讓劉先生狠狠的打了一個冷顫。
他現在絲毫不懷疑,如果自己還不開口的話,這女人說不準會整死他。
儘管心中的恨意滔天,但劉先生卻還是屈服了。
他在心中告誡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他保得一條命不死,那麼以後,他一定可以找到機會,報今日的仇怨!
林夢雅也看到了那人眼中的狠毒,可她一點也不在乎。
恨她的人多了,難道還差這個?
在林夢雅的「淫威」下,劉先生也大致把該說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林夢雅跟龍天昱從頭聽到尾,心裡頭的感覺,還是有些複雜。
吩咐暗衛把人給看住了,她跟龍天昱並未立刻回到客棧,而是在周圍走了走。
鄭家的勢力雖然比宮家弱了一截不止,但因為地處交通要道,還算是富庶。
如果鄭家真的跟宮家鬧翻了,那麼不管是在經濟還是在其他方面,宮家勢必要受到一些影響。
這,可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昱,關於鄭家,你知道多少?」
馬背上,林夢雅正窩在龍天昱的懷中,有些凝重的問道。
「鄭家跟宮家之前有姻親的關係,後來,宮家式微,鄭家雖然沒有落井下石,卻也沒有施以援手。不過,宮家在鄭家封地內的產業,卻被他們趁機貪墨霸占了不少。」
鄭家的這一任家主,她雖然沒見過,但也聽說過。
這位家主雖然不是絕頂聰明,但也算不上是蠢笨。
只有一點,他的結髮之妻給他生了一個女兒後,就撒手人寰。
而這個女兒身體也十分的病弱,讓鄭家家主視為掌聲明珠。
後來他又抬了好幾房小妾,可這麼多年,愣是一個孩子都沒生下來。
所以,才有了這個鄭大爺。
人人都說,以後鄭家的家主之位,說不定就是這個鄭大爺的。
因此,林夢雅才懷疑,既然這裡有鄭大爺的手筆,說不準,這就是鄭家的意思。
「從前的事情,我可以不去追究。但這一次,他們做得也未免太過分了。可要是此事是鄭家的意思,那就有些棘手了。」
龍天昱捨不得看她發愁,唇輕輕的磨了磨她嬌嫩的小耳朵,惹得這人,又往自己的懷裡,躲了又躲。
「那有何難,既然礙事,殺了就是了。」
林夢雅抬起頭,十分不贊同的戳了戳他的胸膛。
「怎麼可以動不動的就說殺人呢,殺人不犯法的麼?」
龍天昱卻是一副安穩如山的模樣,低下頭,隨意說道:「我是皇族,殺人只要罰銀子就行了。💝✋ ❻➈ᔕ𝒽𝓊𝐱.Ćⓞm ♜🎯」
林夢雅給他噎住了,皇族了不起啊!哼,萬惡的舊社會!
不過,她倒是覺得,如果是鄭家的意思,就算是她殺了一個鄭大爺,說不定還會冒出什麼二爺三爺的,不如
她舔了舔唇,露出了一抹奸笑而不自知。
「要不,咱們兩個單幹吧?」
龍天昱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這丫頭肯定在想什麼損招了。
可他就是喜歡她這樣壞壞的樣子,一時間,只覺得心頭痒痒的。
「你說了算。」
「那就讓我們雌雄雙煞,重出江湖吧!沖鴨,奪回我們家的銀子!」
龍天昱差點沒被她笑死,什麼雌雄雙煞,他可從來沒有過這樣古怪的外號。
但看著她興致勃勃的樣子,龍天昱又覺得新奇有趣,左右他也是要陪著她一起過去的,現在兩個人單走,反而合了他的心意。
兩人共乘一匹馬,並沒有回到客棧去通知曾祖,而是命人暗中把他們已經單獨走的消息,悄悄的告訴給了曾祖他們。
至於曾祖跟兩個寶寶都覺得自己上當了,大呼兩個人太過狡猾的事情,她一點都不知情。
現在的林夢雅跟龍天昱,則是絲毫沒有引起任何注意的,深入了鄭家封地的腹地內。
一連幾天,每日都有那些劫道的匪徒們,被人打上老窩的消息傳來。
據說只有兩個人,據說這兩個人還是一男一女,據說這一男一女別的不做,到了人家老窩,就逼著人家把藏錢的地方說出來。
然後,把人家老窩洗劫一空之後,還逼著人家從此以後必須改邪歸正,再也不許干劫道的營生,否則他們見一次就要打一次。
搞得那些土匪們只能把淚水往肚子裡流。
這兩個人打著的旗號都是替天行道,可是拿起銀子來,那叫一個絕不手軟,就連藏在腳趾縫裡頭的銅板,也得讓他們洗乾淨了雙手奉上。
這哪裡是行俠仗義啊,分明比他們還黑啊。
這樣的動盪,對於普通人來說,沒有任何的影響。
只是在鄭家主城之內,卻有人已經暴跳如雷了。
「查,給我查!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做的,我非得親手扒了他的皮不可!」
鄭家的主宅內,被人稱作鄭大爺的鄭魯希,一張臉黑如墨。
這些人可都是他的手下,而且他手裡頭的銀子,得有七成都是靠這些人才能源源不斷成為他的搖錢樹。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何況,還是在他鄭家的地盤上。
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他非得把這兩個人揪出來,千刀萬剮不可!
「出了什麼事?」
此時,一位五十歲上下,做道士打扮的男子,皺著眉頭,走到了鄭魯希的屋子裡。
外面,因為被遷怒而挨了好幾天罵的管家,則像是看到了救命靈藥一樣,緊巴巴的迎了上去,露出了討好的笑。
「我的二老爺啊,您可終於回來了。咱們家大爺,正因為點事鬧脾氣呢,您快勸勸吧。」
鄭家二老爺,也就是鄭家家主唯一的親兄弟,鄭連恩眉頭緊緊蹙起。
他最是清楚他這個兒子的脾性,這麼關鍵的時候,可不能鬧出點別的事情來。
鄭魯希看到自己的父親,那滿臉的怒火,也只能先悄悄散去一部分。
「父親。」
「嗯,我聽下人說,你已經發了幾天的脾氣了,這一次又是為了什麼?」
鄭連恩對於他這個兒子,心中也是有些無奈,可更多的卻是不舍,所以從小到到達,不管他有什麼要求,他都會儘量滿足。
只是這孩子,太不懂他的心思了。
「父親,這一次可不是兒子主動去惹禍。您知道,我不過就是在封地內弄了幾個地方,供那些行商商隊歇腳。我還讓人護送他們來往,也不過只是收一點小錢而已。可誰想,不知從哪裡來的兩個蠻子,砸了我的地方不說,還搶了我的銀子!這讓兒子,如何能忍啊!」
說到這裡,鄭魯希又是一臉的哀怨。
鄭連恩卻沒那麼好糊弄,他其實也是知道,自己兒子跟封地內的幫派勾結,卡要盤剝來往商隊的事情。
從前他不管,是因為這些商隊都沒什麼勢力,要也就要了,畢竟他們也是用了鄭家的商道。
但現在,在另外一件大事的影響下,有些事情,卻不能再跟之前一樣的明目張胆了。
「既然如此,你派人暗中緝拿就是了。不過,你的那些見不得人的買賣,也該的停一停了。」
「父親!」
鄭魯希不服,但鄭連恩卻只是冷颼颼的看了他一眼,那人就立刻蔫了。
「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比起整個鄭家來說,那些蠅頭小利,實在是微不足道。」
果然,鄭魯希的心思,就被他吸引了過來。
那雙貪婪的眼睛裡,迸發出別樣的精光,鄭魯希搓了搓手,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難道大伯父,同意把鄭家,都給我了麼?」
鄭連恩卻搖了搖頭,面上卻有些冷意。
「暫時還沒有,也難怪,我那個大哥當了那麼久的家主,就連我出家都不能打消他的疑慮,更何況是讓你當少家主了。不過,他就算是不想給你,可他膝下,只有那麼一個病懨懨的女兒,這個家,早晚還是你的。我看他最近,有些鬆動的意思,你還是要好好的表現,別叫人拿到了什麼錯處。」
「是!父親放心,兒子一定會奪回家主的位置,替您報仇!」
鄭連恩滿意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些壓抑不住的暢快。
就算是他沒有當成家主又能如何,到了最後,家主之位,不還是要回到他的手上?
他的那個大哥啊,也該嘗到這種被剝奪一切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