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七十五章 滅口不成

  其實宮家的這位老祖,按照年歲來說,並不算最大的。👌👽 ➅❾รⒽย𝓍.𝓒ㄖⓜ 🐊☞

  可人家就是悲憤大,許多比老祖年紀大的人,到了他的面前,都只能自稱晚輩。

  廖重已過花甲之年,按照年紀來說,稱老祖一聲乾豐兄,倒也合適。

  可怪就怪他今日,拿輩分來壓人。

  他廖家的家主,可比他會做人多了。

  卻也因此,讓林夢雅給抓住了痛腳,嘲諷了一番。

  「你們」

  廖重沒想到,那女子居然如此的口無遮攔,半點不尊重他。

  宮三也彎起了眼睛,只是卻並未笑出來。

  「廖伯父可別生這丫頭的氣,她素來是被曾祖寵壞了的。平日裡,就連請安都免了她的跪禮。所以在外面,也就失了規矩。」

  「廖伯父」三個字,猶如一記重拳,狠狠的錘向了廖重方才的自傲。

  而他的話,無疑是告訴所有人。

  他們宮家就這個規矩,就這個家教,告到曾祖那裡也是一樣的結果。

  他平日裡不管到哪裡都是被人捧著,哪裡受到過這樣的屈辱,當時就想要拂袖而去。

  卻被身後之人,生生攔了下來。

  「廖兄何必跟一個女子計較,還是正事要緊。」

  說話的,是個長得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男子。

  他年紀看起來比廖重小了一些,不過也應該過了知天命之年。

  但人,卻比廖重精明多了。

  從剛進來開始,這人的神色,就稍稍有了些變化,似乎十分的意外。

  只不過,他隱藏得很好。

  「哼!怪不得能做出這種事,看來這宮家,還真是烏煙瘴氣!」

  這下子,林夢雅跟宮三都有些生氣。

  「事情還沒查清楚,廖伯父就急著給宮家定罪。莫不是廖伯父十分清楚這其中的因由,所以才認定宮家有罪麼?」

  林夢雅的話,又氣得廖重有些氣血翻騰。

  不過他到底見過大風大浪,知道事情有變,但也會變通。

  當下,指著還跪在他面前,低聲哀泣的少年說道:「若不是確有其事,他一個無親無故的少年,又怎麼敢冤枉你們宮家?我看,怕不是你們宮家想要仗勢欺人吧!今日既然叫我遇到了,那此時我必須得管一管。」

  「廖伯父,此言差矣。世上的道理,可不是誰弱誰就有禮。我們宮家雖然有權勢,可我們更愛惜自己的羽翼。怕就怕有些人,聯合那些有心之人,想要污衊我們宮家。不然,為何拿不出任何確實的證據,只敢在這裡信口雌黃呢?古有竇娥喊冤,六月飄雪。若真的冤枉,天地都可以為證。天理昭昭,可容不下齷齪骯髒之人!」

  林夢雅絲毫不客氣的一番反駁,讓那些臉白一陣,青一陣的。

  他們這裡頭有的純是湊數,給人忽悠來的。

  但有的,卻是知道內情的。

  按照原來的計劃,此時宮角應該已經無法自我分辨。

  而宮家也來不及反應,他們就可以順勢,激起圍觀之人的憤慨,進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可現在的情況,卻有些棘手。

  宮三沒事不說,旁邊又添了一個伶牙俐齒的混不吝。

  而那些學生跟先生的眼神,也是十分的微妙。

  想要煽動,怕是有些難。

  當然,偏偏有人是不怕死的。

  跪在地上的少年一愣,在聽到女子的話之後,卻怕得牙齒打顫。

  難道,這是要讓他以死明志的意思麼?

  對死亡的恐懼,讓少年的那一點點僥倖的心理,寸寸崩潰。

  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廖重一伙人的身上。

  「廖先生,我不能死!求您救救我,救救我!」

  廖重的衣擺給他抓住,死命的搖晃。

  在場的明眼人,也都看出了幾分道道。

  不斷有鄙夷的冷哼聲傳來,顯然是覺得少年的表演,太過拙劣了。

  「老夫、老夫」

  廖重氣怒交加,但更多是騎虎難下。

  要是繼續管下去,他真是不知道還會有什麼。

  要是不管,怕是今日他就成了笑柄。

  正猶豫的之後,方才那個說話的男子,卻搶先一步,扶起了少年。

  「此事真相到底如何,總要有個說法。若你真的有冤屈,我們定然是不會不管的。可若讓我們知道,你是污衊宮家的,我們也饒不了你。」

  那人的最後半句話,帶著森森寒意。

  頓時少年就激靈了下,眸中映出那男子臉上的陰狠。

  難道,他們是想要——

  少年剛想要掙脫男子的手,卻發現自己的手腕讓人扣住了。

  任他怎麼抽也抽不出來,還隱隱有想要把他的手給捏斷的趨勢。

  少年慌了神,嘴裡頭剛想要說拒絕的話,卻驚恐的發現,自己說不出半句話。

  還沒等他從地上起來,就那隻手猛地一帶,也不知怎麼的手上就攥了一把刀,而是那刀,還正向著自己的脖頸上砍過來。

  少年知道自己完了,卻不想正在此時,他手腕一松。

  「咣當」一聲,那刀即刻墜地。

  他已經完全嚇傻了,絲毫不知道剛才什麼了什麼事。

  而周圍的人,卻是驚呼連連。

  「難不成真是有什麼冤屈,居然想要自裁!」

  「我看不像,怕只是嚇唬人的吧。你看,還不是把刀給扔了。」

  類似於這樣的議論,在人群里傳播開來。

  林夢雅上前一步,臉色不善的看著廖重的一伙人。

  「廖伯父,看來你帶來的人,身手還是不夠好。這麼輕易的,就給一個瘦弱的少年奪了刀,這要是出了門遇到一個武功高強的殺手,怕也護佑不了你們。」

  敢在她的面前做出這種殺人滅口的事情,還真是沒把她放在眼裡。

  之前那個人想要扶少年,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更何況,那人又暗中點了少年的啞穴,顯然是希望他閉上嘴,乖乖上路。

  那人雖然做得隱蔽,但還是被她看出了端倪。

  剛才那一下,是白蘇用暗器打落了那人的手。

  怕是他們也沒想到,從他們進來開始,林夢雅跟白蘇,就一直警惕著他們。

  一計不成,他們已然失去了先機。

  沒想到那男人倒是賊心不死,當下就想要去扯少年,嘴裡還振振有詞。

  「是我們治下不嚴,才讓這個小兄弟受了委屈。如此,我們自然是要負責到底的。不如,你跟我回去,一切損失,由我們來承擔。」

  「這就不勞各位叔伯費心了。」

  宮三卻上前一步,把那孩子護了下來。

  男人沒敢繼續去抓人,只是眼神陰鬱的,看著面前的宮三。

  「宮角,你不知道避嫌麼?」

  「他是四泰學院的學生,縱然是犯下大錯,可我還沒把他開除,那他就只能歸學院管,何伯父,才應該避嫌。」

  宮三身高腿長,往那一擋,饒是誰也輕易不敢造次。

  而那少年也愣住了,實在是難以置信,宮角居然還把他護住。

  不過一想到剛才自己所做之事,他就覺得身體一陣陣的泛冷。

  怕是宮角,也不會放過他了。

  正顫巍巍的縮在那裡流淚的時候,剛才那個跟林夢雅聯合一起詐他的小姑娘程雙,卻突然說道:「蘇梅先生,我看這個哥哥,好像說不出來話了。真奇怪,剛才他還說了那麼多,這會兒,怎麼一句話都不說了呢?你是不是知道,自己說錯了?」

  程雙忽閃著大眼睛,她性子活潑,在家裡頭又是被父母叔伯們寵在手心裡的,膽子自然大。

  聽她這麼一說,眾人也紛紛覺得有些奇怪。

  剛剛還聲淚俱下的人,怎麼這會子連個音兒也沒了?

  林夢雅讚賞看了一眼程雙,然後貌似不經意的看了一眼說道:「莫不是給人封了啞穴吧?難道,是誰覺得他說的假話才刺耳,才封了他的穴麼?真是好本事,什麼時候做的,我都不知道。」

  她跟程雙的一套組合拳,讓在場之人,心中都掀起了不大不小的風浪。

  要說誰最有可能,自然是宮家的那兩個。

  可剛才蘇梅居然這樣說,顯然不是他們做的。

  而且他們之前也沒跟少年有過接觸,又何談點穴呢?

  倒是——

  眾人紛紛把視線,落在廖重的那一伙人的身上。

  林夢雅噙著幾分笑紋,看了一眼廖重,跟他身後的那群人。

  「看來,還是要多多感謝廖伯父帶來的人了。怕是剛才光顧著點穴了,才會忘了守好自己的刀吧。」

  刀,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少年自己,從一個護衛的身上奪來的。

  而且剛才,也就那裡的人,跟少年有過身體上的接觸。

  「你別血口噴人!什麼點穴,一派胡言!」

  廖重也是驚了一驚,他是真的沒預料到,會有剛才的事情發生。

  就算是他自己,也只是以為是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想要拿命來抹黑宮角而已。

  卻不想,那人最終還是貪生怕死。

  若是剛才的那一刀割下去,只怕宮角到死,也洗刷不掉罪名了,真是可惜!

  林夢雅瞥了他一眼,自然看到了他眼中的懊惱。

  當真是冷血無情,蛇鼠一窩。

  「不是便不是吧,去把他的啞穴給解了。」

  林夢雅朝著身旁的白蘇吩咐道,後者立刻上前,拽過少年在穴位上使勁拍了一拍。

  「咳咳咳咳,我能說話了!宮院長,我是冤枉的,是有人指使我,讓我說這些話的啊!求您,饒了我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