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夢雅這人就是這樣,她想要算得清清楚楚的時候,能比任何人都清楚。••¤(`×[¤ ❻➈𝔰Ĥ𝕦x.ςØ𝕄 ¤]×´)¤••
青年看著面前的女子,縱然她姿容算不得傾城之色,但她身上的那股子清冷疏離的樣子,卻讓他的心中,悄悄有了些彆扭。
感覺,倒像是自己扒著人不放似的。
「既如此,那就按照姑娘所說的那樣。以後,你我兩不相欠。」
青年拱手想要告辭,但還沒等他走出門去,就被另外一個男人,堵在了門口。
「你們之間的問題說完了,現在,是不是應該說點別的了?」
眼前的男子語氣涼薄,青年戒備的看著他。
他從面前男子的身上,感受到了徹骨的殺機!
「不知還有何事?」
清狐笑了笑,黑眸卻涼得嚇人。
「你還沒回答我,你是何人派來的?」
但凡是又一點點能夠威脅到丫頭安全的,他覺不會放過。
可青年卻直視著他,眼神沒有半分的躲藏。
「無人派我來,是我自己找過來的。」
「呵,你當我是街邊無知幼/童?說,還是不說?」
殺意蓬勃。
青年渾身的肌肉緊繃,渾身的汗毛倒豎。
他絲毫不懷疑,只許一瞬,自己便會血濺當場。
但他,卻沒有退卻。
「我的確是自己找過來的,我問過藥店的老闆,你們是往南面去的。城南這邊都是民居,你們的馬車不小,應該沒辦法進院子,太窄的巷子也沒辦法進,如果是養自然會養在外面。而且,這邊能夠買得起或者是租起這樣馬車的人,不會太多。我找了好幾家,唯有你們家這邊,門前的馬糞多一些。所以,我才試試看。」
林夢雅心頭一凜。
只是通過這麼點線索,就能斷定他們的方位麼?只怕事情,沒那麼簡單吧?
「抱歉,雖然我哥哥是衝動了一點,但我們也是有苦衷的。世事險惡,不得不防。」
思來想去,她還是阻止了清狐。
青年的目光一直很淡定、坦然。
這些年來,她看人的眼光很少出錯,那是因為她發現,面由心生這就句話,在大多數時間是沒錯的。
更何況,青年若真的是誰派過來試探的,又怎麼可能會如此輕易的露出馬腳來。
「沒錯,這世道早已經不像是從前了。二位,告辭了。」
青年轉身就走,手中依舊拿著那把鏽跡斑斑的長刀。
她總覺得,青年似乎是個有故事的人。
「你,今後想要做什麼?」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問出這句話來。
大概是因為,青年如此的重視的那把鏽刀吧。
每一個人,如果對一件東西過分的在乎,通常那東西,就是他的某種執念。
她是有執念的人,所以對「同類者」也會有更多的理解。
更何況,她覺得青年是個可塑之才。
如果他現在依舊回到那個地方,只怕會在那些流氓的打擊報復下,難以活命。
「我,自然是要去做我該做的事情!」
青年握緊了鏽刀,語氣之中,透露著他的執著。
「可如果你現在回去了,幾乎就等於去送死。」
「哪有如何?人總有該做的事情,明知要去做而不做,跟死了又有什麼分別?」
他不是賭氣,而是一個人能夠踐行的信仰。
她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讓他如此固執?
「你的執著,便是這把刀麼?」
青年看了看鏽刀,語氣略有些稱重。
「這把刀,是我父親留給我的。他曾是一個捕快,一個想要讓天下人都能夠安居樂業的小捕快。」
這話中,凝聚著許多的辛酸。
更多的,卻透露出他背負的信念,到底有多沉重。
原來是個捕快的兒子,怪不得,能尋到自己的身上來。
她抿起嘴,樂得有些狡猾。👽♛ ➅❾Ŝ𝐡ù𝐗.ᑕ๏m 🐸♡
「那,若是讓你子承父業呢?」
青年愣住了,猛地回頭。
一張俊朗的臉上,早已經布滿了訝異。
不過很快,那雙才亮起來的眸子,瞬間暗淡了下來。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
「姑娘,請別再戲耍我了。」
林夢雅有些無語。
若不是看在他一腔熱血,正義感又爆棚,而且能力還不錯的份上,她才不肯開這個口呢。
結果,居然還被人給嫌棄了。
「我沒有戲耍你,如果你還想要繼承你父親的遺志,那你就拿走這錢,好好的養一養你的傷。半個月後,自然會有人來找你。」
青年有點意外,但她的語氣太多篤定了,讓青年沒辦法拒絕。
良久,他只能將信將疑的點點頭。
「錢,我是不會拿的。不過你放心,他們想要殺了我,還沒有那個本事。」
說完,青年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喂,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宋狄。」
看著青年的身影漸行漸遠,林夢雅忍不住搖了搖頭。
唉,又是一個倔種。
怎麼她遇到的,都是這樣的脾氣呢?
「丫頭,我生氣了!」
那邊剛完,清狐又開始作妖。
她轉過身去,看到那人居然抱著膀子,十分不滿的看著她。
唇角一勾,這祖宗,又是哪裡來的脾氣?
不理他,繞過她回到屋子裡。
可清狐哪裡肯饒了她,亦步亦趨的跟在她的身後。
「你又怎麼了?」
「你分明就是看人家青春年少,哼,一定是我最近戴面具變得太醜了,所以你才喜新厭舊的,是也不是?」
她一腦門子的黑線,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實在是不想再跟他多做糾纏,門一關,把人擋在了外面。
「我告訴你!揭了面具,我比他好看一百倍!」
他嘴裡雖然嚷嚷得歡,但眼中,卻有著掩不住的壞笑。
哈哈,這下子,看看龍天昱那個傢伙,還能不著急?
果然,也在城中處理工作的龍天昱,在接到手下人的密報後,眉頭深深蹙起。
「殿下,要不要好好的查一查那個宋狄的底細?」
作為殿下手底下一等一的密探,他總覺得今日的殿下,似乎比往日還要陰冷三分。
龍天昱坐在書桌後面,把記錄著她一天行程的紙條展開,然後工工整整的,夾在了一本空白的書裡面。
這裡面已經夾了不少了,按照日期來看,自從他們重逢之後的每一天,他都記錄在案。
唯有如此,他才能感覺到,她從未離開過自己。
燭光搖動,那張俊美無雙的臉,此刻卻帶著幾乎能凍傷人的寒光。
「那宋狄,面貌如何?」
密探一時沒回過神來,下意識的據實以報。
「面貌,還算端正。」
上面沒生硬了。
就在密探以為,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情,冷汗涔涔之際,卻又聽得他家丰神俊朗的殿下,幽然開口。
「比我如何?」
密探傻了。
他只是個密探,且又沒有某方面的愛好。
冷汗,比剛才還要多幾分。
但硬著頭皮,他還是說了句實話。
「比不上殿下。」
這倒不是違心之語,他家殿下的容貌,在這大衛國也算是數一數二的。
但,殿下問這個,又是為何呢?
「下去吧。」
密探千恩萬謝,趕緊開溜。
龍天昱低頭,看著下人剛剛給自己端上來的那杯茶。
水面如鏡,清清澈澈的映出了自己的臉。
雖說以貌取人太過膚淺,但她終日裡總是對著自己,又豈會對凡夫俗子動心?
空白書頁合起,他繼續處理公務,守在外面的人,隱隱約約的,好像聽到裡面,傳來兩個字。
「幼稚。」
絲毫不知昨晚清狐的一番做戲,到底有了什麼樣的效果。
總之一夜過後,林夢雅的身體,算是完全康復了。
「主子,宋狄的確是沒有回到那裡。還有,那天在巷子裡為難你的那幾個人,好像也跟陳路有關係。」
「哦?」
這一點,她的確是沒有想到。
看了白蘇一眼,示意繼續說下去。
「那些人原本就是城中的地痞流氓,後來因為有大量的外來者流入,他們就占據了城中一角,當起了土霸王。對了,之前咱們在外面抓到的那些人,跟他們就是一夥的。這些人,無惡不作。只是巡邏隊屢次圍剿,都被他們給逃了。」
怎麼可能抓得住?
林夢雅冷笑一聲,放下了手中的筆。
這幾天,她總是想寧兒跟墨言想的睡不著覺,恨不得立刻衝到非葉城,去親一親抱一抱那兩個小子。
只是近在咫尺,她告訴自己不要著急,以後有的是機會。
可她就是想啊,抓心撓肝的想。
一個當媽的,怎麼可能不想自己的孩子。
所以,她現在一有時間,就喜歡練字。
唯有這樣,她才能不被思念,折磨死。
「有陳路撐著,他們自然不會被抓。儘快查清楚他們的底細,要在我們離開之前,徹徹底底的摸清楚他們的路數。」
其實,治人跟治病沒什麼兩樣。
先是弄清楚病灶,然後再按方抓藥。
她一路走來,就是要把潛藏在宮家的毒瘤,都摸個透徹。
唯有如此,才能割下這害人的東西!
一連幾天,她每日都能受到白蘇傳來的消息。
按照他們現在掌握的線索來看,城中所有的流氓地痞,幾乎一大半以上,都跟陳路有或多或少的聯繫。
但他們從來沒有直接見面,而都是通過城內的妓院、賭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