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跟著顧盼落座,她與龍天昱恢復如常,誰也看不出,他們之間的小小曖昧。
蕭王妃的宴會並不大,比起龍都那些貴女們動輒鋪天蓋地的排場比起來,更有些小而精緻的私人聚會的味道。
林夢雅是個適應能力強到變態的類型,儘管對面坐了不少自己的冤家對頭,可她還是笑的一派如沐春風,看不出半點的其他情緒來。
畢竟,這裡是人家蕭王妃的場合,要是自己搞砸了,其實是對蕭王妃的不尊重。
可惜有人卻不想,讓她過得如此的舒坦。
重華郡主依舊坐在太子跟慕容曦的身邊,但是林夢雅卻覺得,那姑娘的目光,好像是比從前更加的滲人了些。
要說從前重華還知道忍耐的話,那麼現在的重華,就是露出了自己餓狼一般的真實面目。
林夢雅遙遙的看了她一眼,便為她眼中的惡毒而有些暗暗的驚訝。
到底發生了何事,讓重華居然如此的恨自己?
雖然她並不在乎,可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重華這樣看著她,難道不怕被人察覺到了,失去了她好不容易偽裝出來的賢淑麼?
但她們之間的事情,卻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蕭王妃當年也是個社交場合之中的佼佼者,何況這些賓客,大多數都是她的晚輩,自然是賓主盡歡。
而顧盼,這位傳說當中的祥華郡主,其實才是本次宴會的主題。
酒過三巡,蕭王妃衝著顧盼招了招手。
「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
儘管不願意,可顧盼還是不得不暫時扔下林夢雅,走到蕭王妃的身邊。
林夢雅看著那個在自己面前顯得有些單純任性的姑娘,卻在轉眼之間,就成了一個明眸善睞,巧笑倩兮的名門淑女,忍不住覺得有些感嘆。
唯有在自己最親的人面前,人才會露出自己最粗糙的一面吧。
她獨自坐在角落裡,這是顧盼特意安排的,也是林夢雅不想讓自己太過顯眼。
光顧著去看顧盼那邊的情況了,等到她再次想要尋到龍天昱的蹤跡的時候,卻發現他的位置,是空的。
同時,重華的位置也是空空蕩蕩的。
難不成,這兩個人是一起出的?
招了招手,白蘇立刻半彎下了身子,林夢雅輕聲問道。
「可曾看到重華郡主,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麼?」
「越在半刻前,是跟曦殿下,一前一後離開的,主子可是想要」
她的事情,白蘇自然是最清楚的那個。
其實有好幾次龍天昱在她房裡的時候,是白蘇攔住了下人,才讓兩個人的事情,沒有曝光。
自家的男人,她是了解的。
他跟重華之間,一定不會有任何的兒女私情。
但是
她忽然又想起了重華之前,那雙怨毒的眼眸。
心頭還是遊蕩著繼續的不安,起身衝著顧盼那邊點頭示意之後,出門去了。
裡面溫柔暖意,如同春天一般。
但是外面卻冷得厲害,一時難以適應的林夢雅,儘管裹得嚴嚴實實的,卻還是不免在冷風鑽入自己脖領的時候,打了一個冷顫。
外面不停的有下人來來回回,往宴會上面送著美味佳肴。
林夢雅跟白蘇避開了這些人,往一處比較安靜的院子尋了過去。
這裡是蕭王妃安排好的,是為了給不勝酒力的女客們,暫時醒酒用的。
如果重華是喝醉了的話,就一定會被帶到這裡來。
她們剛到門口,就看到這裡的門,是虛掩著的。
只是裡面,卻沒有掌燈。
林夢雅跟白蘇,下意識的放輕了自己的腳步,往院子裡面走去。
還沒走到門口,她就聽到屋子裡,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
「這樣,真的能管用麼?」
雖然聲音刻意的壓低了,但是林夢雅還是能識別得出來,這聲音是屬於齊冉馨的。
「放心吧,我早就托人調查過。那位重華郡主,就是曦殿下的心上人。要是你想要嫁給曦殿下的話,這樣做准沒錯的。」
這句話,是於明竹說的。
林夢雅示意白蘇去她的旁邊,兩個人一起潛入了屋子的窗下。
裡面倒不是沒光亮,只是那一抹燭光,也只能照亮小小的一方。
窗子是緊閉著的,而且也戳不壞,她只能蹲下窗下,猜測裡面的人,究竟在做些什麼。
「你不知道,從我第一眼看到曦殿下開始,我就非他不嫁了。明竹,只要你能讓我嫁給曦殿下,我一定會不余遺力的,讓你成為太子妃!」
窗戶下,真正的曦殿下的心上人覺得有些無語。
該是說她們天真好呢?還是乾脆說她們傻的好。
慕容曦是個什麼樣的人,難道她們當真一點都察覺不到麼?
「快別說這麼多了,我對你好,本也不單單是為了這件事。好了,我們快點弄好,免得一會兒其他人來了,會妨礙我們。」
林夢雅雖不知道她們想要做什麼,但大致也能猜得到,是齊冉馨想要以重華郡主的名義做些什麼,然後鎖死她家男人。
可惜,她們找錯了對象。
裡面又沉默了下來,隨後便是一陣可疑的聲音,像是她們,在用水洗什麼東西。
林夢雅實在是覺得好奇,悄悄的躲在了門口,順著門縫往裡面看了進去。
儘管她的這個位置,很容易被人發現,可她沒有想到的是,裡面兩個姑娘,似乎是在易容!
只見燭光下,於明竹從一個小水盆里,撈出一塊透明的膜狀的東西,然後一點點的,貼在了齊冉馨的臉上。
就當於明竹一抬眼,無意中看向窗口的時候,林夢雅不由得暗叫了一聲糟糕,剛想要躲開,身子便被人從背後,抱了起來。
人,瞬間掠過圍牆,到了院子的另外一面。
林夢雅扒下捂在她嘴巴上的一隻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你怎麼會在這裡?」
轉過頭,她看向了慕容曦。
後者正在以一種複雜的目光看著她,搞得林夢雅有些不太自在。
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又摸了摸自己的臉,林夢雅覺得,沒什麼問題啊。
怎麼對方的目光,卻讓她覺得渾身發毛呢?
「我我是又闖禍了麼?」
應該沒有吧?
但慕容曦卻嘆了一口氣,頗有些無奈的說道。
「我是該說,怎麼哪裡都有你麼?」
這話,怎麼聽得她覺得有些心虛。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有的人,天生就是吸引重大事情的體質,說吧,我這次又遇到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慕容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後,卻拉著她離開了。
白蘇也遠遠的守著,十分規矩的沒有上前。
「你的貼身婢女,武功還算是不錯。」
提起這個,林夢雅立刻驕傲的說道。
「那是,我家白蘇可是一頂一的武功高手。別轉移話題,到底怎麼了。」
雖然慕容曦對一頂一這個詞有些不太贊同,但是作為一個侍女來說,保護主人也是綽綽有餘的了。
當下,也就沒在計較宮雅自吹自擂的行為。
「你可知道,東至那天,死了多少人麼?」
林夢雅想了想,搖了搖頭。
那天晚上人員損失慘重,儘管平民很少,但是另外的兩次爆炸,卻發生在人口密集的住宅區。
也許應該感謝那天晚上的雪雕,引起了許多人都走出了家門。
不然的話,只怕損失會更加慘重。
「善後工作,你們做好了沒有?如果有需要的話,宮家可以為這些死傷家屬,提供資金上的幫助。」
畢竟,雪雕是她出的主意。
對於這些傷亡之人,她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雖然在事後,她也默默的跟宮五做了許多,但終究,還是沒有辦法顧慮周全。
但慕容曦卻搖了搖頭,說道。
「我知道你給連家幫了不少忙,但是我要跟你說的,不是這些人,而是另外的一撥人。原本,應該死去的人,現在又活過來了,你能相信麼?」
死而復生?林夢雅覺得這個問題,對於自己來說,有點尷尬。
但是,她這種情況可是特例,所以她不覺得,別人也會如此。
「是誰死而復生了?」
「本來,我的人收到消息,一群世家之人被偽裝成禁衛軍的暴徒們屠殺了,後來,是禁衛軍統一處置這些屍體的。沒想到,竟然有幾個人,生還了。他們現在,依舊在各自的家族中。但是當時,禁衛軍的的確確是確定他們已經斷了氣的。現在,連我們也不清楚,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唯一清楚的是,這些人回到家之後,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閉門謝客。就連他們所屬的家族,也開始深居簡出了起來。皇尊跟後尊十分的擔憂,希望我能查明此事。」
這事,還真是有些奇怪。
林夢雅想了想,卻覺得一時之間,難以有什麼好的對策。
「你們確定,他們之前真的是死了,而這個活著的,也不是冒充者麼?比如說,易容什麼的。」
慕容曦搖了搖頭,在他們得知此事的第一個晚上過後,他的人就偷偷的潛入一人的府邸,暗中的查驗過了。
確定是本人無疑,臉上也沒有任何易容的痕跡。
這,就很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