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又在白芨跟白芍的帶領下,細細的搜查了整個屋子。
就連床底下都沒有放過,當然,是一無所獲。
坐在屏風後面,林夢雅悠閒的喝著香茶。
那幾個禁軍,不經意間,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不對啊,這跟上面的命令的情況,可是完全不相同!
「各位搜完了,就請出去吧,我家主子要休息了。」
白芨毫不客氣的下著逐客令,一雙眸子裡,噙著淡淡的不滿。
聽說這群禁軍們,去別人家的帳篷里,頂多就是到處看看。
可到了林夢雅這裡,卻是連個蒼蠅也得抓下來看看公母。
剛剛還恭敬有禮的禁軍頭領,看了看那扇影影綽綽的屏風。咬了咬牙,說道:
「還有那裡沒搜過,王妃娘娘,得罪了。」
上頭的意思,是從昱王妃這邊,一定會得到點線索的。
若是這樣兩手空空的回去了,怕是自己,也逃脫不了責罰的。
索性光棍一點,一不做二不休,也好給上頭個交代。
「放肆!」
冷喝一聲,林夢雅手中的青花瓷杯子,下一秒就扔出了屏風。
『砰』的一聲,碎成了碎片。
帳篷里,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誰也不曾看到過,她如此憤怒的樣子。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覺得我昱王府好欺負麼?還是你們得到了誰的授意,一定要在我這裡,搜出點東西才甘心麼?營地的禁軍頭領是誰,滾過來見我!」
林夢雅的話,瞬間就震懾住了幾個禁軍。
雖說,他們得到了上面的指示,可到底現在,分毫都沒有發現。
看這情形,昱王妃真的是震怒了。
只是,這禁軍也是鐵了心的要跟林夢雅過不去。
眸子裡露出了三分的陰狠,若是找到了證據,這昱王妃還如何能囂張下去。
「總領正在護衛太子的安全,王妃娘娘,得罪了!」
用眼神示意手下人圍了上去,白芨跟白芍急了,卻被幾個大漢隔開了。
「哼,原來如此。好,我今天就讓你們搜查一番,若是能搜出什麼便罷,若是什麼都搜查不出來,你們這些人的項上人頭,就是給我的賠禮。小玉,去外面盯著。這些人,你都給我認全了。"
「是。」
只見寬大的屏風後面,走出來一位身穿月白色衣衫的少年。
雖說臉蛋還略帶稚嫩,可那雙眼睛,卻淡淡的有了絲絲的冷意。
如同寒冬臘月的堅冰,冷的,直叫人心頭髮寒。
「來人,把屏風取走。」
小手一揮,便有下人上來取走了屏風。
站在角落裡,雌雄莫辯的小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冷笑。
就如同,他們的人頭,仿佛已經是別人的囊中之物了。
屏風被取走,端坐在裡面的三個女子,別樣的引人注意。
年齡最小的岳琪,一臉的憂憤,嬌俏的少女模樣,帶著幾分氣鼓鼓的不甘願。
臉色毫無血色的岳婷,則是閉幕養神,靠在了岳琪的身上。
而她們的身邊,一位身穿絳紫色宮裝的美麗女子,卻是一臉的淡然。
仿佛外界發生的事情,都跟她無關。
亦或是剛剛要人頭賠罪的人,不是她一般。
女子手持一卷書,頭也不抬的的看著書上的內容。
「王妃殿下恕罪,小的們也是奉命而為,得罪了。」
現在才服軟,是不是晚了一些?
林夢雅頭也不抬,只把他們都當成空氣一般。
「搜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們想要的東西。」
微冷的語氣,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的恬淡。
禁軍的頭頭咬了咬牙,心頭也橫生出一股歹意來。
若是真的不能搜出什麼東西來,怕是這位昱王妃,是不會放過自己的了。
「搜!」
大手一揮,幾個禁軍的漢子,開始東西,掀開柜子的掀柜子,撬地毯的撬地毯。
半個時辰過後,幾個男人卻一無所獲。
反而是林夢雅,只是依舊在看著書。
幾滴冷汗,從那漢子的額頭上冒了出來,來不及擦掉,就看到剛剛還在安靜看書的女子,抬起了視線來。
「找到了麼?」
紅唇微啟,吐出的話,卻猶如淬了毒的尖刀,直直的扎到那幾個人的心頭。
「啟稟王妃殿下...暫時,暫時未找到。」
剛剛的信心滿滿,現在已經變成了後悔。
一想到西藩二王子的死相,堂堂的七尺男兒,也不禁覺得心頭擂鼓。
「我說過,沒找到的話,就把你們的腦袋留下吧。」
輕柔的語氣,軟綿綿的,似乎沒有任何殺意。
可林夢雅的那雙眸子裡,卻突然泛起了冰冷。
岳婷姐被那個畜生侮辱的時候,這些禁軍們,都死到哪裡去了?
反而是所謂的太子遇刺,卻如此幹勁滿滿的來搜自己的帳篷。
真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昱王妃恕罪,咱們也是奉命行事,若是有得罪您的地方,還請您多多原諒。」
形勢急轉,不管昱王跟太子再如何的不對付,可剛剛他們的行為,也是蔑視皇室的罪名了。
何況現在,竟然什麼東西都沒搜出來
這下子,不知該如何收場了。
「去請各位大臣和王爺來,我一個婦道人家,說的也不算。你們幾個,就先留在這裡吧。」
林夢雅柔柔的吩咐道,帳篷外,立刻圍上了數十位身著王府侍衛衣服的男子。
十幾個禁軍,連同守在外面的,全部都被團團的圍住了。
「是,王妃。」
林魁大步的從外面走了進來,看也不看那幾個愣在當場禁軍侍衛。
王妃是何等的神機妙算,早就有防備了。
親自去請那些人,林夢雅合上了手上的書,轉而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塊繡著富貴牡丹的手帕來。
「昱王到——」
「張大人到——」
「李大人到——」
「岳大人到——」
...
陸陸續續的,來了五六位德高望重的大臣。
被突然請到了這裡,卻沒想到,卻在昱王妃的帳篷里,發現了十幾個禁軍。
龍天昱剛一踏入了帳篷里,就看到林夢雅,在瞬間紅了眼眶。
「王爺可算回來了,妾身的名節,都差點被無恥小人踐踏了。」
嬌柔哀愁的語調,隱藏著無限的委屈。那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的眼淚,順著白皙的臉蛋,流到了精巧的下巴上。
拿著手帕拭淚,可那聲聲的悲戚,卻讓人不由得心生憐憫。
心中忐忑的禁軍們,看了一個目瞪口呆。
這昱王妃,變臉可不是一般的快啊!
「這是出了何事?王妃為何哭得如此悽慘呢?」
岳大人跟昱王妃的關係想來不一般,所以,也沒有別的顧忌,開口問道。
誰知道,岳琪把小心翼翼的把姐姐放在了白芷的懷中,小小的身子,跑向了岳大人。
「爹爹爹爹,這些人也欺人太甚了。女兒尚且年幼,這若是傳出了,如何使得。」
這句話,可算是觸到了岳大人的逆鱗。
岳婷變成了這個樣子,眼看是不成的了。
沒想到,如今自己的小女兒,也受了委屈。難道,真當他們岳家是好欺負的麼?
安慰著懷中的幼女,一張臉上已是結滿了寒冰。
轉過身去,直射著身為兵部尚書的張大人,開口說道:
「張大人,這營地的兵力,好像都是你來布置的。我岳家雖然是寒門,卻不是可以讓人肆意凌辱的,此事,你要給我一個交代。」
不過剛剛年過五十的張大人,在瞬間就塌了臉色。
面前,跟自己同僚數十載的岳大人,好像是真的動了真氣。
咽了口口水,又看到昱王爺也面色鐵青的站在了昱王妃的旁邊,看來此事,是不能終了了。
「您放心,這事我一定會追究到底的。來人啊,把這幾個不省事的傢伙帶走!」
張大人的小女兒,是太子的側妃之一,所以,當然知道眼前的這些,都是屬於太子的人。
可林夢雅卻扭頭,悲愴的看著龍天昱。
「我本以為,這天下還是皇室的天下。可沒想到,如今,我一個堂堂的親王妃被人折辱不說,連罪魁禍首都有人護著。王爺,妾身只覺得心寒啊!太子被刺殺,怕也是有人,蓄意而為吧。」
林夢雅的話,確實死說的有些重了一些。
但是太子被刺在前,禁軍大搜她的帳篷在後,仿佛一夜之間,皇室中人,都大大小小的出了點事情。
被林夢雅的話堵在了當場,張大人也覺得難做了起來。
帶走吧,就是放任這些人對皇室不敬,不帶走吧,這些人都是太子那邊的人,還是沒辦法交差。
環繞四周,卻發現來的都是太子一系的大臣。
有個岳大人吧,卻是岳琪的親生父親。
好一個釜底抽薪,看來今日,這幾個人是折在昱王妃的手上了。
瞥了那十幾個人一眼,狠下了心。不過是幾個不中用的東西,留著也早晚是禍害。
「來人,這些人藐視皇室,對昱王妃不敬,乃十惡不赦之罪,這幾個人就地正法!」
沒想到,張大人倒是十分有斷臂的勇氣。
「大人,大人!我們也是奉命行事,是您說——啊——」
所有人都沒想到,一陣寒光過後,那說脫了嘴的人,已經身首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