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初?看來是安家的人。→
林夢雅被白蘇安全無恙的放了下來,順便,那位安如初,利落的從地爬了起來,拍拍自己衣服的塵土,先給她見了個禮。
「安家安如初,見過宮大小姐。」
他的態度還算是恭謹,只是聽不出有多少尊重的成分來。
但到底她是安家找回來的,而她對安子晨的感覺還算是不錯的。
至於剛才的事情嘛,臉皮超厚的林夢雅,現在可一點也沒覺得尷尬。
「請進吧。」
轉身,先帶著白蘇進了大門。
負責看門的宮家子弟立刻迎了來,一看到是自家大小姐,懸著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
「大小姐。」
林夢雅點點頭,也不多言,帶著安如初到了會客的正廳。
「白蘇,去把曾祖跟五個哥哥都請過來。」
宮家人不太多,可好歹也是有個百十人左右的。
都是以前的老規矩,宮斌也沒什麼為難的地方,人手都安排得妥妥噹噹。
如今白蘇一出門,立刻有負責跑腿的年輕人迎了過來。
片刻之後,白蘇回到了林夢雅的身邊,而溫熱的茶,也被擺放在了二人的手旁。
林夢雅做了個請的姿勢,也不開口。
安如初坐得也很穩當,但是他的眼睛,卻是在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宮家的一切。
外界的傳言他也聽了不少,而且這一路,他在得知宮家在這位大小姐的帶領下,居然真的奪回宅子的時候,他還以為,是訛傳。
沒想到,不僅宅子重新姓回了宮家,而且現在看起來,處處都是有條不紊。
這位新當家,的確是很有手段。
不由得想起懷的那封信,看來,怕是沒什麼用了。
很快,宮家的老祖級的宮乾豐,後面還跟著宮家五子。
安如初不敢怠慢,立刻前行禮。
「好了好了,如初也不是外人,不知道你祖父的身體如何了?」
顯然,安如初不是第一次來了。
宮乾豐自動坐在宮家那位大小姐的下首,宮家五子也是如此。
一切,都被安如初看在眼。
竟然,連他們都願意屈居在她之下麼?
不由得,流露出片刻驚訝的神色。
「祖父的身體尚可,臨行之前,還讓我給前輩問安。」
按照輩分來說,宮乾豐的確是要安家的家主大一輩。
但宮乾豐為人低調,為人也很和善,其實跟安家那位家主私下的關係不錯。
可關係好是一方面,事關家族的事情,宮乾豐也不會摻雜自己的私人情感。
與宮雅對視一眼後,看到後者眼的贊同,他才笑著開口。
「想起來,我也有許久沒見過你們宮家的年輕了。這次來,可是有什麼事情麼?」
安如初垂下眼眸,臉帶了幾分笑。
「這次晚輩來,一是給您老人家請安,二的確是有件事情,想要詢問一下宮小姐。」
一聽到是衝著自家妹子來的,宮家五子的臉色,在瞬間變了變。
宮五最年輕,也最衝動,剛想開口質問,卻被自家大哥給攔住了。
但宮斌臉的笑容,也暗含著幾分威懾。
「小妹才剛回來,有什麼事情,如初你不如問我的好。」
安如初臉的笑意不變,連忙擺手示意。
「宮斌兄誤會了,小弟此次前來,並非是來為難宮小姐的。只是,我安家那位兄弟安子晨無故失蹤,祖父說宮小姐可能會知道些內幕,這才讓我來問一問。如果不方便的話,小弟再不提此事便是。」
一直沒開口說話的林夢雅,視線不經意的掃過安如初。★😝 6❾Ⓢ𝔥𝔲x.ᶜoᵐ 🍬🐙
這男子倒是個很靈透的人,態度自然親切,拿捏得也恰到好處。
既然人家說了,自己也不好不答。
「安子晨不是說自己有事回安家了麼?怎麼,你們沒見到他麼?」
安如初臉色微變,不過還是禮貌的向她道謝。
「原來如此,想必是因為他急于歸家,所以才沒有派人來給我們傳話吧。既然如此,那我先告辭了。」
說著,那人拱手行禮要退出去。
林夢雅卻緩緩開口,留住了他。
「天色已晚,不如安公子留在這裡休息。既然與我五個哥哥是舊相識,也不是外人。」
安如初最初顯得有些意外,但還是承了她的情,謝過之後,被宮家五子帶著去後院歇息去了。
「雅兒,你覺得這個安如初有問題?」
宮乾豐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低聲開口。
林夢雅搖搖頭,眉頭輕蹙。
「說不有問題,但我總覺得他來的目的不是那麼簡單。如果真的是找安子晨的話,他盡可以白天門。這樣黑燈瞎火的,要不是被我撞見,說不定他都不會進門。」
「你是,在哪裡見到他的?」
宮乾豐有些好,聽宮雅的意思,似乎是她把人給領回來的。
林夢雅頓時覺得有些不愛好意思,臉露出了幾分尷尬的笑容,喝了一口茶之後,才小小聲說道。
「剛才我想到了一點關乎鑰匙的事情,正出去驗證的功夫,出了些小小的意外。幸好有白蘇在,我才能全身而退。不過曾祖,很快我能找出鑰匙的所在了。」
宮乾豐一聽,眼睛裡不由得露出幾分難以平復的喜悅出來。
可他畢竟是個沉穩的性格,很快穩定住了。
「那你準備如何,處理這把鑰匙?」
宮乾豐很聰明的沒詢問鑰匙的所在,說實話,他之所以想要讓宮雅把鑰匙找出來,無非是因為,想要重建宮家而已。
林夢雅想了想,才把自己的想法,跟曾祖說明白。
「其實,我找出鑰匙之後,也不想完全開啟藏寶的密室。曾祖,不知道咱們家的房產地契,在哪裡放著?」
「都在密庫里,其實如果不是因為那些東西都在密庫里的話,那些人也不敢反水。」
點點頭,這倒是實話。
沒有契約書的話,的確是容易耍賴。
「之前我們宮家之所以成為眾矢之的,是因為有這個密庫的存在。所以,我想等開啟之後,把大部分的銀錢,都捐給皇族。」
宮乾豐有些驚訝,他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宮雅會這麼做。
「雅兒,你這是——」
「曾祖,錢是死的,可人是活的。您以為皇族,為何對我們宮家虎視眈眈,卻沒有直接出手麼?」
這一點,宮乾豐也想過,只是那時候他疲於奔命,哪裡能顯得如今日這般透徹。
「那是因為,皇族要的,是平衡。十大世家之,唯有我們宮家是最特殊的。祖宗為何要女人掌權,時至今日,您還參悟透麼?」
要說聰明,林夢雅覺得,那位初代的家主,才是最聰明的。
因為,她摸透了男人的心思。
在男人的心,女人是弱者,是附庸。
所以,一個由女人來掌權的家族,即便是富了一點,姻親多了一點又如何?
到了最後,當家做主的,還不都是一個女人麼?
所以,他們起其他家族,更喜歡拉攏宮家。
而歷代家主,是利用這個心理,才悶聲發大財。
可當初祖母的出走,宮家再也沒有女子可以掌權了,那麼宮家,變成了一個最大的威脅。
但是作為皇族來說,宮家一旦被任何家族吞併,會打破這個平衡。
皇族一旦直接出手,其他的家族難免不會唇亡齒寒。
所以,皇族也在等。
等一個可以,真正取代宮家的勢力出現。
還好,自己回來的並不晚。
「一旦我們把銀錢主動交給皇尊的話,不僅消除了威脅,還讓皇尊有了庇護我們的理由。而且繳多少,那都是我們自己說了算,沒有人會知道真正的帳目如何。曾祖,錢的確是很重要,但某些時候,錢,卻恰恰是最不重要的。」
這下子,宮乾豐徹底的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寵溺跟讚賞的笑容來,點著這鬼丫頭雪白的額頭。
「我總以為先代家主那樣的人,已經是鍾靈毓秀。不想,你這小腦袋瓜裡頭的東西,更是了不得。好好好,按照你說的辦。我老了,腦子也不太好用了。以後,還得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
宮乾豐無不感慨的嘆息道,雅兒的心思活躍,不像他,守了老黃曆過了一輩子了,最終還是圍著那些死物打轉。
「曾祖您是老當益壯,這些事情怎麼處理,還得您來拿捏。那句話怎麼說來呢,人老精馬老滑,您啊,精明著呢!」
被曾孫女開這樣的玩笑,嚴肅慣了的宮乾豐只覺得心情愉悅。
怪不得人家都說,女娃好,女娃是貼心的小棉襖。
這些話,只怕那些個臭小子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的。
「你這丫頭,好,這些事情交給我這把骨頭吧。你不是讓人去把北嶺州的族人都接過來麼?你準備,如何去安置他們。」
宮家餘下的人並不少,宮斌說至少也有個幾百人。
但對於一個傳承千年的家族來說,大浪淘沙只剩下這點星星之火,未免讓人覺得心寒。
「曾祖,這城叫什麼城?」
「你說這裡麼?叫非葉城,說起來,這裡以前都是咱們宮家的產業。只不過,宮家家主宅心仁厚,從未索要半分銀錢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