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望舒宮已經開始熱鬧起來了。.•°¤*(¯`★´¯)*¤° 6❾ⓈнⓊⓧ.Čo𝐌 °¤*(¯´★`¯)*¤°•.
加上迎來了新的主子,大家就更加積極了,早早的就開始布置起來。
掛上燈籠,貼上對聯,頗有喜氣洋洋過大年的氛圍。
夏柔在匣子裡選了半晌,終是拿起了步搖,走到林念汐的身後,為她插上了這支金燦燦的步搖。
破天荒的,這支步搖很是繁複,彎作花枝的形狀,綴上珠玉,再配上水滴形的流蘇,價值千金。
但是,這般光華卻掩不住林念汐半點美貌,反倒更有艷光逼人的感覺。
夏柔見狀,極其滿意地點點頭,禁不住感嘆,小姐當真是愈是美衣華服,愈是金銀加身,便更顯得傾國傾城了。
「小姐真好看!哎呀~快去舒華院吧,可別讓宮主他們等急了……」
還知道人等急了呢,也不知道一直在這兒磨蹭的是誰。
林念汐無奈笑笑,似笑非笑地看著夏柔,「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家小姐今日成親呢,這般興師動眾的,到處紅艷艷一片,看著怪瘮人……」
「過年呢!」夏柔一本正經,「這叫喜慶,哪裡瘮人了?再說了,等小姐成親,這等場面就能了事?那也太敷衍了,瞧不起誰呢……不說別的,就是整個碧蒼山,那必須得紅艷艷才行!」
擱這兒暢享未來,林念汐聽著她的幻想,有點忍俊不禁,「聞殿主近日怎麼樣了?」
夏柔不偏不倚,公式公道:「他把望舒宮的安危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時刻堅守陣地,日夜巡邏,不曾怠慢。」
林念汐看了看天,頓了頓腳步,十分和善地說道:「今日是個好日子,放你們一日假,不必死守在望舒宮,多出去轉轉也是好的。」
夏柔見自家小姐說的真的,便也沒有說要陪著小姐守歲的話,連連彎了彎身,高高興興道謝:
「謝小姐,聽說陽城今晚有花燈滿城,小姐也可去看看!」
「快去吧,如若聞殿主以望舒宮安危推辭,你就說小姐說了,如果不聽從安排,就撤了他御殿殿主的位置。」
看著夏柔跑遠,林念汐也對其她人說道:「你們也不用跟著,下去玩去吧,我自己去舒華院,晚間小姐我帶你們去看花燈!」
大家都應聲回了住所,過年嘛,也該幾個人聚在一起熱鬧熱鬧。
林念汐陪著爹爹和娘親用了團圓飯,就'知趣'地離開了,畢竟,現在的舒華院不需要她過多的待著,看起來有點礙事兒。
那兩位你儂我儂,正直如膠似漆的時候,她可不想做那等'棒打鴛鴦'的壞事。
什麼守歲不守歲的,也對她們沒有要求,林落仙巴不得她多出去走走呢,當即就同意了她下山。
林念汐勒令夏柔不用跟著,就帶著春微、秋漪、冬韻她們三人去了陽城。
到處都掛著紅燈籠,她們站在一片緋紅之中,光華依舊奪目。
亂花迷人眼啊,那各式各樣的花燈無不使人眼花繚亂。冬韻看了一眼自家小姐,護著她到了一家攤子前。
「小姐,你看那鳳凰燈好看不好看,雖然比小鳳差了點,可也算得上活靈活現了,我去給小姐買下來好不好。」
她口中的小鳳,就是林念汐體內的那隻火鳳。
林念汐定眼看了看,果然很像。
她上前幾步,不自覺伸出手想要拿起來,同一時間,另一隻手也放在了上面。
那隻手骨節分明,雪白透亮,在燈光下,那手指如雕塑般立體,像透明的玉石,帶著一種優雅與力量並存的美。
林念汐心頭的熟悉感一閃而過,而頭頂的聲音卻證實了她的感覺。
「姑娘?沒想到會在此處見到!」
「太……」林念汐後退一步,讓鼻尖縈繞的清冽味道能散一散,隨即也改了口:
「原來是雪公子,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雪槿知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指尖,面色依舊冷冷清清,化出金葉子直接買下了那個鳳凰燈。
他默了默,還是伸出手,把手上的花燈遞給林念汐。
「既有緣相見,這花燈便送給姑娘。」
他可能是怕人拒絕,再次向前伸了伸手,口中無波無瀾:「算是雪某謝過姑娘贈藥之恩。」
林念汐伸手接過,抬眸看了一眼眼前莫名有點奇怪的人,也不知道這人身上流露出的那種隱忍是因為什麼。
可能是被冰火兩重天折磨得太久了,雪槿知身上總是有一種厭世的漠然,但又莫名有點微微的不甘。
她笑笑,說話的聲音算得上輕快:
「謝公子,很漂亮,我很喜歡。」
'我很喜歡'幾個字難得讓雪槿知晃了晃神,他覺得那幾個字穿透了厚厚的盔甲,擊中了心裡那片柔軟的地方。
從這個明艷耀眼又傾國傾城的女子口中說出的話,怎麼總是與別人不一樣。
雪槿知又掐了掐自己的指尖,微微的疼痛讓他很快認清了現實。抱了抱拳,借著低頭的時候閉了閉眼,淡然說道:
「姑娘喜歡就好,多有打擾,雪某告辭!」
他轉身離開,就像開口的第一句'姑娘',並沒有掩不住的驚喜。
「公子!」
林念汐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叫出了口,她覺得自己只是跟著心在走,並沒有過多糾結。
但那一瞬間驚喜之中的雪槿知,是不一樣的。不像現在這般,給人一種隨時就會消散的錯覺。
鬼使神差的,林念汐有點心軟。
她走到攤子前,拿了個雪白的兔子燈,又移步到雪槿知身前,伸著手淺笑盈盈,
「雪公子隻身一人不免孤單,說不定這兔子燈可以相伴一程。雖然比不上公子送的鳳凰燈,但它勝在可愛。」
雪槿知再次見了一禮,終是伸出那和白雪一樣的雙手,接過了兔子燈。
「謝姑娘好意,雪某謹記!」
聲音依舊漠然,但總歸有點不同,像突然間吹出來的一縷風,是冬日的風。帶著澀然,又映著落寞。
雪槿知這次抬步離開,沒有再回頭。
捏著兔子燈手柄的那隻手,原本用了很大的力氣,待反應過來它很脆弱的時候,陡然間卸了力。
從來都是孤身一人,相伴一程也只是一程。
當真的寒風吹過,雪槿知的髮絲跟著飄了飄,有一抹雪白一閃而過,林念汐擰了擰眉,想要再次細看,人已經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