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這是什麼旋律

  十五分鐘之後,李雲楓一行人,乘坐飛機來到了位於里阿爾托北側的城市檔案館。

  這座檔案館,是一座約足球場大小,高達二層的建築,裡面儲存著整個世界的資料。

  當然,因為如今的賽博朋克世界,已經全面進入了網絡時代,所以檔案館裡的資料,在網絡上都有備份,如果人們需要查閱資料的話,只需上網即可。

  這就導致,城市檔案館已經在實際上變成了倉庫,除了相關管理人員以外,很少有外人擺放。

  可今天,這座檔案館,卻非常熱鬧,熱鬧到翻天覆地的地步!

  剛一進門,李雲楓就看見躺滿工作人員屍體的大廳,無奈地搖了搖頭。狂笑之蝠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膽敢擋他路的人都要死!

  跟著李雲楓一起走進來的小美也皺著眉頭說道:「哦,真可憐。」

  寵物雪球也失去了往日的火力,懸停在小美的肩膀上,發出「嗚嗚」的聲音。

  可黑百合倒是神色如常,想來也是見慣了這種場面,直接對著李雲楓說道:

  「李,別愣了,我們要快點去調查,狂笑之蝠究竟翻閱了哪些文……」

  「不用了。」

  李雲楓打斷了黑百合,但後者並未因此憤怒,反而饒有興致地看向了李雲楓,似乎很享受對方打斷自己。

  李雲楓並不在意黑百合的表情,他只是推理道:「以我對狂笑之蝠的了解,他肯定會為了掩蓋自己的目的,假裝翻閱了所有的資料,並且把文件全都弄亂丟在地上。我說的對嗎,黑影?」

  「沒錯,李,我從監控攝像頭中看到的影像正是如此!」

  黑影的真人大小高清投影,就從小美戴著的手環上,投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由於高清投影出現的過於突然,連小美都被嚇了一跳。

  李雲楓用安撫地眼神,看了一眼小美之後,便對著黑影的投影問道:

  「黑影,既然你掌控了全世界的安保攝像頭,那麼就簡單了,直接告訴我,狂笑之蝠去了哪兒?」

  然而,黑影的回答卻是:「這不可能!」

  說話間,她還放出了一段安保攝像頭拍下的景象投影。

  畫面中,從檔案館內部走出的狂笑之蝠,故意對著大廳內的攝像頭,右手食指,做出搖手指的動作,然後就狂笑著打開空間門離開了。

  果然是狂笑之蝠,他知道黑影會通過安保攝像頭在盯著他,所以選擇了無法被攝像頭拍到的空間門離開。

  「我就知道!」

  李雲楓與狂笑之蝠交過手,對他的表現並不意外:「那麼他肯定已經把檔案室里所有的文件,都打翻弄亂了。」

  黑影也點了點頭:「沒錯,全都弄亂了,如果我們要將那些文件重新整理,然後找出狂笑之蝠可能需要的信息……嘿嘿,你懂的。」

  可想而知,如果按照黑影說法去做,會浪費大量時間,那麼狂笑之蝠的計劃,早就實現了。

  所以,眾人必須在短時間內推理出狂笑之蝠的目標!

  不過,李雲楓還是找到了頭緒:「黑影,檔案室里的文件,應該會根據大分類,安排在不同的房間內吧?」

  黑影:「沒錯!但狂笑之蝠在每個房間裡都轉過,以混淆視聽。」

  李雲楓:「那麼他呆時間最長的房間是……」

  聽到這裡,在場的所有人都眉頭一挑,特別是小美,更是恍然大悟地說道:

  「對啊,如果某個房間中,存放著狂笑之蝠所需要的文件資料,那麼他肯定會花大量時間尋找。而其他房間裡,他只會象徵性地翻找一些文件,用來混淆視聽。」

  「有道理!」

  黑影已經在網絡中,開始快速查看所有檔案館中的監控,並且很快鎖定了一個房間:

  「嗯?狂笑之蝠似乎在記載醫院信息的檔案室里呆了很長時間。」

  「醫院信息?」

  李雲楓用右手扶住了下巴,緩緩說道:「狂笑之蝠為什麼要看這些內容?」

  黑影一邊通過網絡,快速查看監控錄像,一邊說道:「根據錄像中的信息來看,狂笑之蝠一共在三個裝有信息的柜子上翻看資料,然後就把房間內所有的文件全都打翻在了地面上。」

  李雲楓:「那三個柜子是什麼?」

  黑影:「分別是:醫院的信息,精神病人的病歷,以及病理學的相關信息。李,你覺得裡面哪些是真信息,哪些是假信息?」

  狂笑之蝠很狡猾,他故意不摧毀監控,就是為了讓黑影看似真似假的信息,所以必須要有足夠聰明的人,將真相分析出來!

  現場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了李雲楓,因為他曾經擊敗過狂笑之蝠。

  可惜,李雲楓所謂的擊敗,只是從力量層面上將其打敗而已,若論智謀,李雲楓其實輸了。

  但,如果只是分析出狂笑之蝠的目的,以李雲楓的智慧,足夠了:

  「我不相信狂笑之蝠會研究病理學當醫生,所以醫院的信息和精神病人的病例很可能是真信息,而且二者還有相關性!」

  想到這裡,李雲楓向黑影問道:「黑影,里阿爾托有幾家精神病院,裡面有些什麼特殊的病患嗎?」

  「我看看!」

  黑影立刻一邊在網絡上查找相關信息,一邊說道:「我平時很少關心醫院,更別說精神病院了。哦,查到了,里阿爾托只有一家精神病院,即里阿爾托北側的斯卡爾齊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裡面有一百多名精神病患……嗯?」

  忽然,查到某個信息的黑影愣了一下,李雲楓當即問道:「怎麼了,黑影,你發現了什麼?」

  「在那裡有一名奇怪的異能者病患!」

  黑影放出一名精神病人的病例信息投影,讓眾人觀看:

  「他是在智械危急的時候突然發瘋的,而且好像還得到了某種異能,所以被關押在特殊的病房裡。」

  李雲楓看去,病歷上的大頭照顯示此人是一名六十二歲的白人男性,禿頭兩鬢斑白,本名希爾伯倫-德-柯伊伯,天體物理學家。

  在智械危急剛剛爆發時,此人正在月球科研基地,進行引力能量實驗。

  但實驗中卻出現了事故,形成了短暫的黑洞。儘管德-柯伊伯只在黑洞的能量中暴露了一小段時間,卻還是受到了嚴重的精神傷害,成為一名精神病病患。

  有意思的是,德-柯伊伯雖然因為這場事故,傷到了腦子,但他卻因禍得福,擁有了控制引力的能力,但由於其精神不穩定,導致其周圍引力混亂,所以他被關押進了精神病院中的特殊病房,以防止他對他人造成傷害。

  由於此人在精神病院中的編號為19,所以也被稱為西格瑪(Sigma,第19個希臘字母)。

  看到這裡,一旁的小美也說道:「我好像以前在科學雜誌上,見過德-柯伊伯先生。」

  黑影隨手調出了多年前的科學雜誌,將其封面投影,放在了眾人面前:「小美,你看的應該是這一期吧。」

  「對對!」

  小美指著封面上,身穿白大褂的男性科學家說道:「封面上的那個人就是以前的德-柯伊伯教授,他在雜誌上發表過關於天體物理的論文。」李雲楓一愣,忽然想到自己好像從來沒問過小美是做什麼的,便開口問道:「小美,你是……」

  小美莞爾一笑,說道:「我是氣象學家,主要研究方向是暴風雪。」

  雪球也飄到了小美的臉胖,「唧唧」了幾聲,表示附和。

  可就在這時,黑百合卻開口了:

  「行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出發,去找西格瑪了?如果繼續呆在這裡聊天,恐怕狂笑之蝠已經找到西格瑪,並用引力做點什麼了。」

  「放心,黑百合!」

  李雲楓轉頭說道:「黑影肯定已經在查看精神病院的監控攝像頭了。」

  「哈哈,李,你真了解我!」

  就像李雲楓說的那樣,黑影早在查到斯卡爾齊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的時候,就已經在注意那家瘋人院的監控了:

  「現在一切正常,沒有異樣,我想我們應該立刻出發,然後堵在狂笑之蝠的前面!」

  黑影的計劃聽上去沒有問題,而李雲楓卻謹慎地查看了時間,自狂笑之蝠離開檔案館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鐘,以狂笑之蝠的傳送能力,他真的還沒到瘋人院嗎?

  帶著疑惑,李雲楓一行人離開檔案館坐上飛機,向著瘋人院飛去!

  但,狂笑之蝠的動作會這麼慢嗎?

  與此同時,在斯卡爾齊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地下室二層的一處病房。

  這間病房大約五乘五平米,高三米,全由鋼鐵打造,房間內所有的家具均為鋼鐵製品,而且全都焊死在地面上,唯一的病人穿著代表精神病患的橙色病服,被牢固的化纖束帶,牢牢地綁在中央的病床上。

  這位病患正是希爾伯倫-德-柯伊伯,即病患中編號19的西格瑪!

  此時的他,正在喃喃自語:

  「引力就是束縛!」

  「怎麼了?」

  「我在哪兒?」

  「為什麼把我關起來?」

  「放了我!」

  「我會讓你們重新理解宇宙的本質!」

  「這……」

  「這是什麼旋律」

  精神病患的呢喃,毫無邏輯可言,所以這麼長時間以來,從沒有人去回應西格瑪的話。

  但今天,有人打開了病房的大門,來到了西格瑪的身邊,俯下身來,將嘴巴湊到了他的耳畔,回應道:

  「介嘛曲兒啊?」

  「我來回答你!」

  來者將左手,蓋在了西格瑪的腦殼上:

  「好好聽聽吧,這是來自魔神右手-阿撒達斯,向整個多元宇宙發出的舊日一族召集令,你這個人類本來沒資格聽到這些,但是你卻因為機緣巧合的實驗事故,擁有了聽到這些聲音的資格,並且還得到了魔神右手的饋贈:引力!」

  「來吧,再次感受這舊日之音,為我們而戰!」

  狂笑之蝠依靠自身能力,再次聯通了西格瑪與舊日一族的聯繫,這一刻,舊日之音再次於西格瑪的腦海中響起:

  「啊!」

  再次聽到這些聲音的西格瑪,當場大叫了起來:

  「這是……」

  「自由!」

  「一切都是幻覺!」

  「宇宙在向我歌唱!」

  「呃啊……」

  伴隨著西格瑪的大吼,周圍的一切都開始劇烈震動起來,原本焊死在地面上的鋼鐵家具,竟然全都扯斷焊接,漂浮在了空中!

  就連西格瑪本人,也掙脫了捆住他的化纖束帶,漂浮到了半空!

  「引力由我掌控!」

  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