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鰍的內心仿佛經歷了一場狂風暴雨。
即便此時聽到陸昊陽的讚賞,他在擊敗東廣後,站在廢墟般的戰場上,仍不免呼吸急促,心跳也變得異常急促。
剛剛的戰鬥宛如一場夢,也讓他體驗到了人生的另一面——殺戮。
陸昊陽瞧著黑鰍顫抖的雙手,知道黑鰍正經歷著戰鬥以及殺戮所帶來的心理衝擊。
陸昊陽輕輕拍了拍黑鰍的肩膀,用一種溫和而堅定的語氣安慰,「黑鰍,你記住,戰鬥的目的是什麼,是為了保護你的家人朋友和族人,它不僅是力量的較量,更是心理的考驗。」
黑鰍咽了口唾沫,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可他的手依舊微微顫抖著,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剛剛的畫面,尤其是東廣那雙絕望的眼睛。
他明白陸昊陽的話,但他仍然需要時間去消化這次經歷帶來的變化。
「黑鰍,你剛才簡直帥炸了!」
薩仁激動地跑了過來,「那就是黑神的傳承麼……簡直太強了,快點教教我,下次面對東洋人,我也能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薩仁的話讓黑鰍哭笑不得,但確實緩解了他的緊張。
「薩仁,你知道殺人什麼感覺麼?」黑鰍苦笑著開口。
「殺人?你殺的是畜生啊!那些個東洋人半夜裡偷偷摸摸過來肯定不干人事,你就當宰了一頭羊不就完事了麼!」薩仁倒是想得開。
他的話卻讓黑鰍一怔,仔細一想,似乎還挺有道理。
「薩仁說得沒錯,你就當宰了一頭羊啊!」陸昊陽笑了笑。
「小羊羔也太無辜了啊,居然要跟東洋這些畜生比!」二妮兒有些不滿。
剛剛戰鬥的緊張感,一下子消散了許多,那些個臉上掛滿震驚的族人也慢慢復歸平靜,可他們腦海中卻永遠無法磨滅——陸昊陽那如天神一般的身影。
夜涼如水,眾人散去,註定是久久無法入眠的一夜。
第二天一早,太陽剛剛升起,天邊泛起了一抹曙光。
陸昊陽三人收拾好東西,準備告別察哈爾族落。
阿甘那早已帶著黑鰍、薩仁、巴汗等人候在了氈包外。
「恩公,此次一別,不知道何時能再相見了。」阿甘那語氣帶著不舍。
雖然是一次短暫的相遇,但陸昊陽卻給他們察哈爾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老族長,我可是會隨時過來叨擾啊。」陸昊陽笑著打趣,「昨晚的烤全羊太香了,我想,我無法永遠拒絕它。」
阿甘那笑了起來,「恩公,黑鰍已經得到黑神的傳承,你們在草原上還有其他的任務要做,不如讓他做你們的嚮導吧,也好有個照應。」
不等陸昊陽開口,黑鰍便主動站了出來,「陸兄弟,你可千萬別拒絕啊,昨晚……我可是懇求了一整晚阿公,他才答應的!」
陸昊陽仔細一想,黑鰍如今的實力不差,跟在自己身邊能夠迅速成長,或許也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但他還是將此行的危險告知了阿甘那。
「老族長,絕境之地非比尋常,充滿兇險,甚至有可能有去無回,您還是再考慮下。」陸昊陽如實相告。
畢竟,黑鰍是察哈爾未來的族長,容不得有半點閃失。
「哈哈。」阿甘那非但不擔心,反倒大笑,「恩公,機遇與危險是共存的,這世上哪裡只有機遇而沒有危險的事情呢?我們察哈爾選擇恩公,便是選擇了機遇……」
阿甘那慈愛地看著黑鰍,繼續道:「作為察哈爾未來的族長,他若是連這份危險都承受不起,又有何資格成為族長?」
「陸兄弟,阿公說得沒錯,草原上的漢子都是勇士,無懼危險!」黑鰍目光堅定。
他與陸昊陽的接觸才短短的一兩日,便有了一二十年的成長。
對黑鰍來說,陸昊陽亦師亦友,跟在他身邊,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機遇,充滿了無限可能。
一旦今日分別,他日想要再見便不知猴年馬月。
黑鰍知道,機會一旦錯過,想要再抓住就難如登天。
陸昊陽見阿甘那和黑鰍堅持便應了下來。
一旁的薩仁滿臉羨慕,「黑鰍,你可得好好給我活著回來,我還等著你帶我修行呢!」
一個小時後,幾人充滿蒙托鎮。
今日的蒙托鎮與往日有些不同,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嘈雜的市井聲讓黑鰍略微感到陌生。
「怎麼突然來了這麼多人?」黑鰍有些咂舌。
陸昊陽倒是不覺得詫異,聖盟和神社都在找絕境之地,說明此事已經不再是什麼秘密了。
根據西斯的話,絕境之地可是通往神界的通道,誰先找到便擁有了先機,意味著有了足夠的話語權!
這足夠讓全世界的勢力為之瘋狂。
「小陽哥哥,那個人穿得好奇怪啊,脖子上掛滿了金銀首飾,身上怎麼卻掛滿了垃圾啊。」二妮兒看著幾個奇怪的人,小聲對陸昊陽說著。
陸昊陽也瞧見了那幾人,笑著回道:「那是婆羅人,看他的打扮應該是毗濕奴的信徒。」
「毗濕奴是什麼?」二妮兒有些聽不明白。
玄武使收回目光,對二妮兒解釋,「二妮兒姑娘,毗濕奴是婆羅所信奉的神明之一,據說是宇宙的秩序之神,擁有眾多的化身,極其強大。」
「哦,還真是個神奇的國度。」二妮兒悻悻地應了聲,沒什麼興趣了。
玄武使卻繼續道:「少司主,據咱們不夜司所掌握的消息,毗濕奴有四位強大的信徒,據傳,四人的實力不低於聖盟的紅衣主教,而毗濕奴的信徒之首,則有著聖盟盟主的實力,極其可怕。」
「這麼牛?」二妮兒又被玄武使的話勾起了興趣,她轉頭看向陸昊陽,一臉小傲嬌,「不過,再牛也沒有小陽哥哥牛吧?那些西方的神明,見了小陽哥哥這尊真神,都得認慫。」
陸昊陽無語地看著吹噓自己的二妮兒,這丫頭還真是半點頭不替自己謙虛。
「聖盟的盟主、神社的大長老以及毗濕奴的信徒之首到底是什麼實力,我也不清楚,不過——早晚有機會碰上他們。」陸昊陽風輕雲淡地說著,眼中卻流露著戰意。
只有跟強者戰鬥,他才能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