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海臉上帶著幾分凝重。
「郭主任,出什麼事了?」孫燕忍著疼痛,皺眉問了嘴。
郭大海是中醫科室的主任,而她只是副主任。
所以,郭大海算是她半個上級。
「院長讓副主任醫師以上的全部到手術室集合,有位大人物入院了。」
郭大海趕緊解釋了句。
「咱們中醫去了能有什麼用。」孫燕不滿地嘀咕了句。
「孫主任,中醫博大精深,傳承五千年之久……」
陸昊陽忍不住開口解釋。
「你是什麼人?」
郭大海早就注意到陸昊陽,以為他只是普通的患者。
「你一個托關係進來的編外實習生。」孫燕不滿地看著陸昊陽,口氣愈發冷淡,「也敢頂撞我?」
陸陽心裡暗嘆了口氣,從孫燕和郭大海對自己的態度來看,以後在中醫科的日子絕對不好過。
郭大海一聽陸昊陽不過是個實習生,臉色也冷了下去,「沒眼力勁的東西,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出去。」
陸昊陽無奈,只好先到門外候著。
關上門的瞬間,郭大海才對孫燕笑了笑,「雖然咱們中醫沒用,但是我好歹也是一個主任,一個副主任。」
郭大海猥瑣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孫燕。
孫燕眼底露出厭惡,收拾了一下身邊的藥箱,隨即起身。
兩人離開辦公室時,誰都沒搭理陸昊陽,好像他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陸昊陽想了想,抬腳跟了上去。
手術室外。
院長高學林臉色凝重地向面前的中年男人解釋著什麼。
「鄒先生,您母親的各項器官已經衰竭,腦部也開始萎縮,想要醒來,實在是……」
高學林說這話的時候,額間沁出豆大的汗珠,顯得十分緊張。
他很清楚,只要眼前的鄒忠一句話,他這個青西醫院的院長就到頭了。
鄒忠臉色難看,銳利的眸子裡閃過悲傷。
「我不管!」
鄒忠身邊的年輕女孩兒哭嚷著叫起來,「爸,我不要讓奶奶離開我,高院長,求你再想想辦法,我還有好多話沒有跟奶奶講,求求你。」
鄒忠拍了拍自己的寶貝女兒,對高學林沉聲問道:「高院長,就真的沒有辦法了麼?」
高學林擦了把額頭的汗,朝著手術室看了眼。
他比任何人都想將裡面的老人救過來,到那時候,自己不僅能保住院長的位子,更有可能再往上走一走。
「高院長,西醫既然沒有辦法,中醫可以麼?」
鄒忠想到了什麼,「我聽說中醫的推拿、針灸有奇效,能不能爭取一些時間?」
鄒忠說這話的時候,郭大海和孫燕剛好趕過來。
高學林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趕忙對郭大海道:「郭主任來得正好,鄒先生想要試試推拿或者針灸,這件事,你來辦!」
郭大海自然認識鄒忠,事實上,濱海沒幾個人不認識他。
畢竟,鄒忠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出現在電視上。
郭大海一聽,冷汗涔涔,心說我什麼水平,院長你不清楚麼?
心裡雖然這麼想,郭大海嘴上可不敢這麼說。
「院長,中醫科最擅長針灸是孫副主任。」郭大海硬著頭皮把孫燕給推了出來。
郭大海不傻,高學林這是要找個替罪羊。
誰這時候出手,誰就該承擔一切後果,說白了就是背鍋!
孫燕狠狠瞪了眼郭大海,小腹的疼痛比以往來得更凶,要不是意志力支撐著,她怕是要痛昏過去。
陸昊陽耳朵動了動,手術室中微弱的聲音便盡數進入他的耳中,包括病床上那位白髮老婦人微弱的心跳和脈搏跳動的聲音。
「還有救……」
陸昊陽心中想著。
「孫主任今天身體不舒服,我可以替她施展針灸。」
陸昊陽還是開口了。
一來,想要替孫燕緩解困局;二來,他只要治好裡面的老夫人,自己就能在醫院立足,不會讓周靜雅失望;三來,他有一顆醫者仁心。
陸昊陽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看向他。
震驚、憤怒、不解……
「你算個什麼東西,這裡哪有你說話地份!」
郭大海嚇得冷汗直冒,急忙訓斥陸昊陽。
他訕笑著向鄒忠、高學林解釋,「院長、鄒先生,他就是中醫科的一個實習生,隨口那麼一說,這針灸的事情,還得孫副主任來。」
「鄒先生,實在抱歉,我的人沒管好。」
畢竟陸昊陽是在給自己解圍,孫燕想了想,還是開口替他說了句。
鄒忠臉色難看,「高院長好啊,連個實習生都敢亂說話了!」
「你,你真的能夠救我奶奶麼?」
鄒依依一雙烏黑的大眼睛泛紅,眼睛更是腫得厲害,顯然自己奶奶住院,她沒少哭。
「你要是能救我奶奶,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依依!」
鄒忠皺起眉頭,語氣多了幾分厲色,「他就是個實習生,怎麼有資格給你奶奶看病?」
鄒依依眼中露出失落和悲傷。
高學林心中暗嘆,「孫副主任,還請勞煩你趕緊給鄒老夫人針灸吧。」
孫燕知道,趕鴨子上架,躲是躲不開了。
「不,不好了,院長!」
手術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一名醫生急匆匆出來,臉上帶著驚慌,「病人,病人的心跳停止了。」
「什麼?!」
高學林震驚,人都傻了。
鄒忠悲傷的眸子中射出兩道凌厲之色,轉身快步朝著手術室走去。
「奶奶!」
鄒依依嗓子都喊啞了。
高學林等人趕緊跟上。
手術床上,頭髮花白,面色慈祥的老夫人停止呼吸,旁邊的儀器上,一條綠得刺眼的長線,緩緩划過。
「媽!」
鄒忠緊握著拳,聲音充滿悲痛。
「我不要奶奶走,我不要。」鄒依依撲在老夫人身上,險些昏厥過去。
「她還有救!」
陸昊陽知道老夫人雖然停止心跳,但脈搏跳動還在,只是微弱到連儀器都無法探查!
「胡說八道!」
郭大海惱怒,「你一個實習生三番兩次胡說八道,不想活了麼?滾出去!」
老夫人死了,就跟中醫科沒有任何關係。
郭大海暗自慶幸躲過一劫。
可誰想到,陸昊陽又在這個時候跳出來,他豈能不怒?!
鄒忠正處在無盡的悲傷中,陸昊陽的話就像是對他母親的羞辱,讓他勃然大怒!
鄒忠正想發作,陸昊陽卻向前跨出一步。
他接下來的動作,讓所有人無比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