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兵吸了一口氣,說:「馮省長,事情的經過有些複雜,要不,我先向你做個匯報?」
「我不需要聽過程,我就問,傷害我女兒的兇手有沒有抓捕歸案?」
馮公略打斷魏兵的話。
魏兵無奈的說:「沒有。」
「那還愣著幹什麼?把人給我抓了再說,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故意傷人,怎麼?這樣的人不該抓嗎?還是說,你們公安局或是政府內部與兇手有交情而不願抓捕?我先把話放在這裡,誰要是沒能耐,自己辭職別幹了,穿上這身警服,就該為人民主持公道!」
馮公略義正言辭的訓斥道。
雖然早就想到可能是這樣的結果,可真正看到馮公略這副嘴臉,魏兵還是有些不爽的。
官話套話誰不會說啊,可問題是,你讓我抓的人是誰啊,你這話說得倒是輕巧,執行起來會有多大的難度?
再說,要抓,眼前病床上這一位也該抓。
霍光第和魏東來也很為難。
不過這個時候,因為身份地位的原因,他們似乎也不能表態說什麼。
而正因為他們不吭聲,反而更讓馮公略憤怒。
他堂堂一位副省長,居然還指揮不動下級市內的一個小小的刑警隊長?
這話要是傳到省城,還不被人笑死啊。
「好,好,很好,相當的好,怎麼,被我說中了?」馮公略看向霍光第,眯起眼睛,眼神中發出一抹懾人的光芒。
霍光第如坐針氈。
看產子,馮公略要把怒火朝他身上燒啊。
霍光第的老闆,是省里的一號書記,可這位馮副省長的能量也是驚人,真要撕破了臉,估計省城那一位也不敢保了。
這次來巴中履職,算是為霍光第鍍金,任期一滿,他就有機會更進一步,到時候如果馮副省長在常委會上說上那麼一句反對的話,事情可就麻煩了。
但另一邊,唐小寶的能量也不小啊。
別看人家是商人,還是草根出生,但燕京的趙家,也是巨無霸一般的存在,與馮家比起來,肯定更加強大。
還有,唐小寶和食神朱聖是兄弟,世人皆知,真要得罪了這一位,那也不是鬧著玩兒的。
堂堂市委書記,霍光第這一刻覺得自己真是弱爆了。
瞻前顧後,左右為難,被架在的炭火上烤的滋味太酸爽了。
他嘆了一口氣,問魏兵:「魏隊長,這件事情有什麼困難嗎?如果有困難,當著馮省長的面說清楚,如果沒有困難,那就執行吧。」
這話,他是誰也不得罪的節奏。
魏兵咳嗽一聲,說:「有困難。」
「有什麼困難?」
馮公略冷聲說,他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魏兵解釋道:「因為傷害馮小姐的兇手身份很特殊,他是神龍集團的老闆唐小寶,因為他是公眾人物,粉絲眾多,網絡影響力太大,加上他還是本市的明星企業家,一旦這件事情處理不好,可能會在網上引起軒然大波。」
「公眾人物又怎麼樣?企業家又如何?」馮公略義正言辭的說:「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難道他就是特權階級,他犯了法就不該被控制和負責,如果人人都這樣,那還要法律做什麼,公平正義又何在?」
發生了這種事情,魏兵也不準備退縮。
大不了不再要求進步,他也絕不能得罪了唐小寶。
不管如何,唐小寶還救過他老婆的命,還是兒子的乾爹。
有這麼一層關係在,他如何能置身事外。
魏兵越來越淡定了。
他說道:「馮省長,法律面前是該人人平等,但這案子,還另有隱情,馮小姐一到了巴中,就屢屢干涉我們的正常辦案程序,跑到我刑警大隊,私見嫌疑人,而且刑訊逼供,又收買我們刑警隊的副隊長,先到神龍集團的私 社區,打傷打殘了兩名保安,以調查馮兵失蹤一事為由,對神龍集團的市場總監助理動用私刑,嚴重侵犯了別人的隱私和人權,如果真要抓,我怕馮小姐和她的保鏢也會被抓,所以,我的意思是,不如雙方坐下來和談,最好能私了,否則,對誰都不好。」
魏兵的話,簡直是石破天驚。
魏東來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什麼也不能說。
霍光第也嘆氣,魏兵這是選擇了站隊。
而接下來,他該如何站隊呢?
馮公略的眼神很危險,盯著魏兵,問:「你這是在勸我?還是威脅我?」
「都不是,我只是客觀公正的把事情講出來,以供馮省長思考。」
魏後不卑不亢的說。
馮公略冷笑道:「如果我不答應和解呢?」
「那就一切看馮省長的意思了,我只是秉公執法即可。」
「好一個秉公執法,如果你真這樣想,就該在第一時間控制兇手,而不是在這裡和我扯淡,對了,你是什麼身分?什麼職務?」
「刑警隊長魏兵。」
馮公略冷哼一聲:「一個小小的刑警隊長而己,誰給你這樣的膽子和我說話的?啊?!還不快去抓人,你知不知道,我兒子失蹤了,我女兒被人破了上,受了重傷,我是一個父親,你們能理解我的心情嗎?這種事情,我是絕對不會談判的!」
魏兵說:「好,兇手也在醫院,正在等馮省長過去。」
「等我?傷了人,居然不逃,還敢等我,好啊,這個唐小寶,還真是無法無天了是吧?我憑什麼見他?」
「他讓我代一句話給您,如果您不見他,早晚會後悔的。」
「荒謬,好,那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吧,我倒要看看你們巴中市刑警隊的作風會有多麼硬朗,走吧,帶路!」
馮公略又看了女兒一眼,咬著嘴唇說了一句。
一行人來到另外一間病房。
這裡可就不是特護病房區了。
裡面兩張病床,李奇和張偉都躺在床上。
張偉的一條胳膊斷了,現在已經打上石膏,估計要休息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而李奇的傷就重得多了。
也多虧了唐小寶幫忙治療,但槍傷還需要休養。
就算他體內的內傷好了大半,但外傷卻還是很嚴重的,他整個人都被綁成了粽子,看起來格外的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