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自恃武藝蓋世非同常人,可我們這群將士都是些普通人,怎麼能一同說道。假設這群將士統統能如將軍這般武功高強,那我們都是武狀元了,所到之處皆令敵人聞風喪膽,還何須這麼辛苦的練兵。」
何副將最看不起他這幅盛氣凌人,狐假虎威的模樣,當即毫不客氣的堵他的話。底下的人聽得一陣大笑,把周折戟氣的滿臉通紅。
「本將軍才是陛下欽點的將軍,你算個什麼東西,竟敢對我不敬。若不是怕此時處置了你,自損銳氣,本將軍定然軍規伺候,絕不手軟。」
李副將瞧著他們兩人劍拔弩張的氣場,不顧腳上的疼痛,走到二人中間,努力勸說,「將軍且消消氣,我與何副將都是一介粗人,怎麼有將軍見多識廣,他不過都是隨便說說,將軍不要當真。」
說著,李副將又去拽何副將的披風,「老何,你也少說兩句,將軍的決定,怎麼是我們這等屬下能左右的。」
「若是正確的軍令,屬下必定一句話也不會多說,嚴格執行。若將軍也能像景王殿下那般決策英明,自然也不會有屬下與他嗆聲。」何副將輕蔑的瞥了他一眼,言語中很是不屑。
蘇景夜的厲害,他自然有所耳聞,也知道自己可能比不過他,但這麼大庭廣眾之下被人說出來,周折戟心裡很是不服氣。
「不過是一個不得陛下寵信的王爺,有什麼好炫耀的,待本將軍大勝歸來,定叫你們刮目相看。」
「就憑將軍所做的這的謀劃,怕是黃口小兒也知道如何破解。」何副將發覺自己說了這麼多,卻依然不能改變他的想法,不由得怒從中來。
周折戟只當上這個武狀元,便失了曾經的寬宏與謙遜,每日裡圓滑的和朝中各大臣們交談,已經許久不曾受過這樣被人污辱的氣。
聽到何副將完全不顧及自己的身份,說話毫不客氣,周折戟感覺自己的頭都有些氣暈。
「大膽何副將,竟敢對本將軍這麼放肆。」周折戟說著,將李副將往旁邊一推,揪住何副將的衣領子,李副將站不住腳,一屁股摔在地上。
周圍看著這一變故的眾人們一片譁然,對這個固執己見的將軍也都心生不滿。
想他李副將好心來勸,卻反而被他不客氣地摔在地上,周折戟未免有些太不知好歹。如今還只是個掛名的將軍,居然就這麼目中無人,若是讓他真的當上將軍,執掌虎符,以後可還得了。
「來人啊,將這個不分尊卑的何副將,給我壓下去好生看管,等到我們班師回朝之際,再交由陛下處置。」
周折戟拽住他,想把他也往地上一摔,但何副將畢竟也不是好相與的,死死地拽住他的手,硬是不讓他得逞。而邊上,其他的人不過都是樂得看熱鬧,沒有人願意聽他的吩咐上來動手。
「動手啊,你們都是死人嗎?」周折戟憤憤地把他的手摔開,何副將連退了好幾步才站穩。就聽見周折戟衝著四周瘋了一般的怒吼。
「戰場上抗命多大的罪,待我稟報陛下,必將你們一個個按例處置!」
「將軍莫非是只會依靠別人的女子嗎,什麼事都要求到陛下做主,那陛下選你為武狀元有什麼用?」何副將毫不客氣地說著詆毀他的話,邊上的人聽著都是笑成一片。
「其實何必為難大家,在這軍營中,自然是將軍的命令最大。將軍若想處置我,我自然從命,反正我也不願意執行將軍這般蠢到極點的戰術安排。」
說著何副將找到柳監軍,監軍此時也不知是否該拍周折戟的馬屁,像周折戟這般喜怒無常又自大傲慢,甚至還有些自命不凡的人,若要拍他的馬屁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現在看軍里的人,對他也都是不滿,監軍也有些猶豫,遲遲沒有把何副將帶到監管房裡。和副將難免有些驚訝,這個監軍平時最是貪生怕死,如今倒還有些骨氣。
怕他會被周折戟處罰,何副將當斷則斷,「不勞監軍多麻煩,且告訴我監管房是否建成,何某自己去就行了。」
監軍撇了周折戟一眼,看他的臉色有否變化,又向後招手叫來了兩個人,「你們兩個把副將帶到營地南邊的監管房裡,其他該如何就如何,知道了嗎。」
周折戟瞧著他二人的舉動,懷疑他們互相有所勾結,想著自己是初來乍到,不得人心,就什麼人都敢與自己作對,心裡更是氣憤,連帶著對監軍的眼神也是冷冷的。
「將軍不要生氣。何副將也是心直口快,其實他並沒有惡意。」李副將感覺到自己屁股上和腳上都是一陣強烈的劇痛,疼的他額頭滿是虛汗。
「你們還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緊去給我操練起來。」周折戟插著腰,衝著圍觀的將士們一陣怒吼,將士對於他的命令很是不屑,紛紛離開了。
等到周圍沒人了之後,周折戟才伸手將受傷倒地的李副將扶起來。「整個軍營里,也就只有你最有眼力勁,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陛下既然親封將軍出征,那必然是有陛下的道理,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怎麼能理解陛下的苦衷,自然難免會給將軍造成一些麻煩,還請將軍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們一般計較。」
李副將一面穩住自己的身子,一面向周折戟不斷的賠笑討好。周折戟聽後,果然樂得哈哈大笑,「李副將,果然只有你才最懂本將軍,今日你受傷便好生歇著,明日在山下等著我們凱旋,本將軍要向所有人證明,只有我的決定才是最正確的。」
「多謝將軍,只是不知將軍打算用何種方法,逼山匪們投降。」一個只會說大話的毛頭小子,居然這麼口出狂言,也著實是令人感到新奇。
李副將心裡對他十分不解,但面上表現的還是十分恭敬。周折戟絲毫沒有戰術應當秘密討論的覺悟,只是看著四周無人,便大咧咧的和他說出來。
「你看,這山上四周儘是些山木,邊上也沒有什麼大的河流水庫。要是在山上居住的話,只能靠從山間縫隙里流出的泉水溪水。」
周折戟說的眉飛色舞,仿佛自己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看這地勢最適合用用火攻。」
這林子裡燒起來雖然快,但也不是那麼一瞬間的事兒,那土匪在這山林里呆了這麼久,怎麼可能會沒有什麼地下的通道或密道。
貿然放火,不僅會打草驚蛇,把土匪們都嚇跑,還會毀了這山下百姓賴以生存的幾座山頭。而且若是放火,那時的風向不對,火勢被風向引著往山下走,到時很有可能會偷雞不成反食一把米。
這個毛頭小子子只是從書里看得適合,卻毫不聯繫現在的狀況,也難怪何副將會這般的看不上他。
李副將聽得心頭冷笑,周折戟看他一直發呆,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李副將,你覺得本將軍的此法如何?」
「屬下覺得,將軍的辦法十分高明,他們一定想不到。」李副將說著,還十分肯定地豎起大拇指。
「就是說本將軍雖然沒有什麼戰場上的經歷,但這兵書讀的可是比你們多了不止一點半點,就何副將打的那幾場仗,在本將軍面前還不夠看的。也就是李副將慧眼識珠,才能懂得本將軍的深意。」
得到李副將的肯定,周折戟更是得意。而李副將站在一旁看見他沾沾自喜的笑,臉上的表情難以言喻。
京城裡,江琉玉聽蘇景夜說了五石散的事情之後,心裡難免也有些害怕。在現代的時候,江琉玉時時刻刻都能聽到毒品對人的危害,想要戒毒,那簡直是如同丟了半條命一般的痛苦。
本以為這個時代應該十分的乾淨,卻沒想到還有一種古代的毒品,倒是讓江琉玉有些失策了。看著蘇景夜每天不斷的在外忙碌,連休息的時間也沒有,江琉玉也很想給他找到解決的辦法。
但這藥不知是誰研製出來的,因為毒性與其他的毒藥完全不同,現在連如何救治的解藥也配置不出。
江琉玉幾乎將王府里珍藏的醫書全部翻遍了,可是連一點眉目也沒有。小雲站在她旁邊,看著她每日一目十行的翻過去,很擔心她是否看得仔細。
而後問起的時候,江琉玉又總是能說個大概,小雲這才相信她是真的每本書都看過了。江琉玉沒能找到辦法,也不知從何處能找到新的醫書,整日裡也是愁眉不展。
小雲看的不忍,便給她出主意,「王妃,王府里沒有,我們大可以去外面找找。」
江琉玉何曾沒有想到這一點,但聽她這麼說,仿佛是有了主意,便睜大的眼睛和她對視上。
小雲給她這麼迫切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陪笑著解釋道,「王葉平素最喜歡舞刀弄劍,因此府中多是武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