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被她一嚇,居然卡在了狗洞中,進也不是出也不是,那感覺如同吞了一隻蒼蠅一般噁心。
「來兩個人幫這位大人出來。」江琉玉清了清嗓子,勉強止住笑。
在士兵的幫助下,張大人才順利脫險。他裝模作樣的理了理衣服,站起身說:「本大人忍辱負重,專門替皇上出來找救兵的。」
若不是知道現狀,江琉玉幾乎也要被他唬住。看著四周人仿佛放鬆了警惕,張大人猛地撲上前,想要抓住江琉玉作為人質。
好在江琉玉也是學過幾招防狼術的,抬起左腳往他膝蓋上一踹,再輕盈的往左一轉,靈巧地躲開了攻擊。張大人養尊處優了這麼久,身體早已僵硬,一時沒站住腳,狼狽地撲在地上。
「看來不用問了,來人把他綁起來。」江琉玉驕傲的撇了撇嘴,看著手下士兵把他五花大綁,押著他一起進入皇宮。
議事殿裡,蘇景夜帶人在皇宮各處找遍了,都沒看到張大人的身影,蘇羽天氣的把張大人以前的奏摺又摔在地上。
「陛下息怒。」這麼大的怒氣,蘇景夜都有些招架不住,只能勸慰。
蘇羽天不能拿蘇景夜撒氣,就對著手下的人痛罵:「都是廢物,擋不住他逼宮,現在連個人都找不到。」
這時,小權子興沖沖的從外面跑進來,歡喜的站到蘇羽天旁邊說:「陛下大喜,兵部尚書被景王妃找到了,」
蘇羽天和蘇景夜皆是一愣,望向門口,只見江琉玉緩緩走來,後面兩個士兵押著張大人跟上。
「臣婦見過陛下。」江琉玉行過禮,轉身高興的拉著蘇景夜的手。
蘇羽天驚的走下主位,小泉子還在後面收拾散落的奏摺。
「景王妃,這張大人你是在何處找到的?」蘇羽天臉上抑制不住的笑容。就算不為著張大人逼宮篡位,光平時上朝,張大人屢屢頂撞蘇羽天的話,就足夠讓他恨得牙痒痒。
「是在牆角根的狗洞裡找到的。之前有個逃出來報信的小太監,他就是從那出來的。臣婦想著多了這麼一個出口,或許張大人會從那走,就在宮外守株待兔了。」
在確認過蘇景夜沒受傷之後,江琉玉的語氣都變得輕快。蘇羽天深感大快人心,仰頭冷笑幾聲:「哈哈哈,張大人,你也有今天。」
「來人,把他給我同南陽王一起,壓入天牢。」蘇羽天發泄過心中的怨氣,走過來拍了拍蘇景夜的肩。「景夜,這次多謝你明日上朝,朕要好好的嘉獎你。」
江琉玉和蘇景夜相視一眼,一個拱手,一個福身,「多謝陛下。」
叛軍通通被拿下,京城裡的各處官員才了解了皇宮中發生的事。蘇羽天親自執筆寫下旨意,讓太監們拿著手諭去通知各個大臣。
聽著傳話太監口中陰陽怪氣的字句,當初張大人和皇帝相對的時候,那些站中立的官員此時無比膽戰心驚,更不說那些跟隨張大人腳步的大臣了。
懷著滿心的忐忑,幾百個官員上朝覲見皇帝,一掃之前的輕蔑,他們恭敬的跪趴在石板地上,嚇得腿都有些發軟。
蘇羽天穿著皇帝袍冷臉坐上龍椅,抬起手沉聲喊到:「眾卿家平身。」
聽話頭皇帝好像沒有生氣,大臣們心裡稍安。等他們都站起來,皇帝才發作。
「兵部尚書張大人勾結南陽王,一起舉兵謀反,此事你們可知曉?」底下人心中一涼,沒有說話。
「自然是不知的,若是有人知曉,便是協助造反。」此話一出,原來跟在張大人背後的許多官員都跪下來,「陛下,臣等真的是不知情啊。」
「這幾日,張大人連連藉口陛下養病,不用上朝,臣下們信以為真,都是被他矇騙了呀。」
蘇羽天聽得心頭火起,這些人仗著有張大人在背後撐腰,處處打壓牽扯其他忠軍愛國的大臣,不許任何人進宮探聽消息。這些種種以為他不知道嗎。
不過,張大人背後的勢力盤根錯節,牽扯甚廣。而且法不責眾,蘇羽天也難追究這些人的過失。
「你們心裡在想什麼自己清楚,朕今日只處置南洋王和張大人兩個,若還有窩藏禍心之人,且小心你們的腦袋。」
「臣等謹記。」只是跪了這一小會兒,頭上就冒出了冷汗。以工部尚書為首的這些人,僥倖逃過一劫,心裡卻認定蘇羽天是怕了他們,低頭的表情更是不屑。
轉頭看向蘇景業,蘇羽天緊繃的表情也放了下來。「還是多虧景王王智勇雙全,救朕於水火。今晚皇宮為你舉辦一場慶功宴,眾卿家可一定要來啊。」
「恭喜陛下,恭喜景王。」大臣們都異口同聲的祝賀。接下來也沒有什麼事,皇帝便讓眾人散朝了。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皇宮裡的慶功宴正在有條不紊的布置著。早上皇帝對蘇景夜的態度,眾人都看在眼裡。
「景王如今的身份,可是水漲船高,不僅平反叛賊,還救了陛下,這朝廷以後的風向怕是要變。」武將與文臣分席,幾個羅嗦多話的文臣到齊,便聚在一處嚼舌根。
「誰說不是呢,更何況,景王與陛下還是兄弟。」「可,不是有傳言,景王想帶王妃一起離開京城嗎?」
「不過都是說說,這京城如此繁華,景王王又這般地位,如今怎麼捨得走?」
這些人正說著,就看見蘇景夜帶著他的王妃一起過來。二人恩愛的模樣,讓大臣們的妻子都無比艷羨。
才讓江琉玉落了座,蘇景夜就被幾個文臣簇擁著過去應酬。雖說他們離得不遠,但江琉玉一個人坐在位子上,未免有些侷促。
男人們拉著景王套關係,夫人們便過來和江琉玉說話討好。
「見過景王妃,早就聽說過王妃大名,只是一直無緣相見。今日一看,我也算明白了,王妃為何如此讓景王念念不忘了。如王妃這般的傾城容顏,換作誰都會魂牽夢縈的。」
自己有幾斤幾兩她自然知道,江琉玉聽著心裡並不舒服,只是禮貌的微笑看著說話的人。
那人十分自來熟地坐在江琉玉身邊,拉著她的手不斷誇獎。「王妃還不認識我,我家官人是參知政事喬齋。」
「原來是喬夫人。」江琉玉臉上的笑已經十分敷衍,偏偏喬夫人沒看出來。
「一看王妃就不是那種拘泥於規矩的人,這皇宮內的宴席就是如此嚴肅,王妃若是覺得悶了,以後可以找我說說話,我也不是喜歡規矩的人。」
一聽這話,江琉玉仿佛找到了知音,也不再拒人於千里之外。「喬夫人如此說,那我也只好打擾了。」
不多時,蘇羽天走過來,大盛和夫人們都回到自己位子上。蘇景夜回來時,看到喬夫人離開,小聲詢問道:「這是喬家的夫人?」
「嗯,他和其他夫人還挺不一樣的,我跟她也說的來。」江琉玉點點頭。蘇景夜與那些官員相交甚淺,也就沒有說什麼,只是隱約覺得那不是個好對付的女人。
今日是給景王的慶功宴,一同去剿滅南陽王的陳校尉和李副將,今日都有些喝多了,搖搖晃晃的互相勾肩搭背站起來。二人位子離的遠,皇帝也沒有多計較。
二人一開始本只是在說胡話,衝著旁邊人炫耀自己的功績。又不知是誰挑起的話頭,李副將挺直了背,大聲說道:「你們怎麼懂得,我可是景王的部下。我們殿下愛民如子,又從不體罰將士,可是難得一見的好王爺。」
不想和愛民如子兩個詞,一般只能用在皇帝身上,你副將的聲音又響亮,皇帝遠遠的都能聽見,臉色頓時就陰沉下來。
陳效衛醉的站都站不穩,還連聲附和:「就是,多虧我們王爺用兵如神,才能把叛軍一舉拿下。恐怕這世上就沒有王爺征戰不贏的地方。」
蘇景夜被那些人灌的也有些迷糊,聽著他們的話酒卻嚇醒了一半。他忙站起來向蘇羽天告罪:「陛下,陳校尉和李副將只是酒後胡言,請陛下不要當真。」
話說的誠懇,但臉上因為喝酒的緣故緋紅一片,眼神迷離,蘇羽天看在眼裡,覺得十分挑釁。
「無事,朕自然不會和兩個酒鬼計較。」他微不可查的冷哼一聲,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改變,但蘇羽天身邊的小權子卻把這冷哼的聲音聽在耳朵里。
小權子在心裡為蘇景夜默哀,江琉玉沒有喝酒,看著蘇景夜和皇帝二人之間的對話,心裡十分擔心。其他看戲的大船見此情形,也不知心裡作何想法,各懷鬼胎。
心驚膽戰的捱過慶功宴,江琉玉扶著腳步蹣跚的蘇景夜回房間。蘇景夜滿身酒氣倒在床江琉玉,她便命人給他送來熱水和醒酒湯。
蘇景夜一把把江琉玉拉過來,抱在懷裡,嘴裡還在不斷嘟囔著:「琉玉,我立了功,以後皇帝就更沒有理由對付我了,我們也終於可以自在過自己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