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情呀?原來你還真的有事瞞著我,不如跟我說說看,我也好給你做個參謀呀。」江琉玉一開始是有些生氣的,但是想著他自己也是十分為難,便不好意思再繼續追究下去了。
反而揚起了一張笑臉,自己給自己揉著痛處,強裝好奇的模樣詢問,在再看著蘇景夜好像真的十分為難的樣子,又有些忍不住真心的笑開了。
「你不願意說就算了,可是你也別當我是個傻的皇上,他那麼會盤算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的放你離開?就算他肯太上皇,也不一定願意的,必然有個交換的條件。」
說罷,蘇景夜雖然覺著以江琉玉的聰明才智,推算的出來是情理之中,但是還是會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江琉玉也想著自己會不會有點表現的過度了,連忙轉了一下眼珠,擺出一副天真的模樣撒了個嬌,離開了他的懷抱。
「這個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我就是看看坊間流傳的各種野史和話本子,也都能猜得出個大概,你這點子算什麼事兒呀。」
「說的也是,反倒是我有些太多心了。」蘇景夜點點頭,又按著江琉玉的胳膊按摩了幾下,「那你就別跟我生氣了,好不好?你看外面的天好像越快暗了,這邊上正好有個小村子,要再往前走就錯過了客棧了,不如咱們現在這裡休息一晚吧。」
「你還真的是挺會轉移注意力的,我告訴你,要是再有下次的話,我一定先把你的頭髮全部拔光。」
江琉玉故作憤怒的哼哼了兩下,而後掀開帘子瞧見外面的天色,果然和蘇景夜說的一般無二,便點了點頭。
「你可是當家人,而又是我的官人,做決定豐富的事情,不都是由你做主嗎,我聽著就是了。」
「好啊,不過跟你說了句歉意,你就蹬鼻子上臉了,看我怎麼收拾你。」蘇景夜給江琉玉逗地又好氣又好笑,伸著手就往她最怕癢的幾個地方撓去。
就可憐外邊負責趕車的馬夫,聽到了江琉玉剛才的話,已經將車子停下了,可車廂裡面又不斷地傳來了兩人嬉笑打鬧的聲音。
他生怕傳出去,叫這村上的人覺著自家的主子不撿點,便只得駕著馬四周繞了一圈,用馬蹄聲暫時蓋過這一陣歡笑,等到車廂裡面安靜下來,馬車也剛好停在了客棧的前面。
「老爺,夫人,咱們已經到客棧前面了,可是要先停下來休息一晚嗎?」
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蘇景夜和江琉玉雖然沒有必要蒙著臉龐走路,但是下面人的稱呼還是需要改變一下的。
除了前面的馬夫,蘇景夜只多帶了兩個小廝陪著一起前行,專門用於方便路上開路,和休息時候安營紮寨打水的。
可是這幾個人以馬夫老馬為首,都是蘇景夜私下自己培育起來的親信,忠誠不說,武藝也算不錯,現下穿著打扮的和普通小斯一樣,正好能夠起到隨行保護的作用。
其實憑這些人的武藝如果到了軍中,完全是能夠勝任一營之長的職務的,現在穿成這樣,做這些雜事,實在是有些大材小用。
不過所幸他們並沒有這麼重的功利心,更看重的還是蘇景夜以往對自己的恩情,因此都沒有什麼怨言,也不得不讚嘆一句,蘇景夜看人的本事倒是不低。
至於梁信,官職上已經成為朝廷柳林營的指揮使,但是由於蘇羽天對蘇景夜的忌憚,使得柳林營也受了冷落。
更何況現在國泰民安,用不著他們去前線調兵打仗,所以梁信也能時時地躲在暗處,只要蘇景夜有需要,便可以隨叫隨到。
江琉玉由蘇景夜帶著下了馬車,跟客棧裡面的人打好了招呼,叫了飯菜,又領了鑰匙,再一起到後面的房間裡去,外面的天色已然是黑的透徹了。
一夜無話。
這麼草率的過了一夜之後,江琉玉是被外面的陽光照到眼皮上,給刺激醒的,猛然一睜開眼睛,房間裡頭的蘇景夜,都已經在桌子上面擺好了飯菜了。
「小懶貓,這個時候才睡醒,我真擔心你要是一覺睡到中午的話,我是不是要考慮跟你在這裡再多住一晚。」
「昨天不也是下午的時候才走嗎,今天又有什麼例外的,你也可以早點叫起我的嘛。」江琉玉不服氣,掀開被子就起床,卻不想發現自己身上已經穿戴好了衣服。
「這個,是什麼情況?」江琉玉一驚,還有些想笑,難不成是自己睡夢當中還惦記著要走的事情,特意換好了衣服。
「是我給你換的,其實我也好奇,為什麼你睡的這麼沉,換衣服這麼大的動靜,都沒能把你吵醒,難不成你上輩子真的是某個動物投胎來的?」
蘇景夜在門後面的木頭架子上的鐵盆子裡擰了一塊手帕,遞過來給她擦臉。江琉玉將自己的五官都擦了一遍,才猛然反應過來,他居然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你居然算計我,好意思嗎?明知道我早上起來腦袋不太清醒。」說罷,江琉玉一塊抹布就丟在了蘇景夜的懷裡。
蘇景夜笑呵呵的拿在手上擦了一下手心和手背,再拽著她一起往桌子上走。「不過是和你說笑幾句,不要這麼在意嘛。只不過我能夠給你穿衣服,但是你們女人的髮髻就實在是不會弄了。」
「我也不會呀,」被蘇景夜呆呆地拽到凳子上坐好,江琉玉一愣,一隻手肘撐在桌子上,滿臉的痛心疾首。「那你昨天晚上還吵吵著要我把頭髮都散開,我就說完全沒有必要的嘛。」
「這不是怕你晚上睡得不舒服嗎,你怎麼不識好人心呢?」蘇景夜很是委屈的擰著眉毛,與江琉玉四目相對,相互無言的僵持了一會兒。
而後其實已經不想和江琉玉再繼續爭執下去,只是又拉不下這個臉面,碰巧眼角餘光瞥到了桌子上面準備好的飯菜,便伸出手去輕輕地煽動起來,讓飯菜的香味一陣一陣的在江琉玉的周圍飄散。
江琉玉聳了聳鼻子,肚子也恰到時候的叫了起來,叫她立刻忘記了剛才是因為什麼事情在吵鬧,只顧著將目光全部放在了桌上。
「我聞到醋味了,這是涼拌豬心,還有炒土豆。」轉過頭去一瞧見桌上的這麼多好菜,江琉玉兩隻眼睛都瞪直了,嘴裡也悄悄地分泌出了唾液。
「知道你喜歡吃這些,特意給你點的。這個時節殺豬的人不少,都想多存一些,早點做好了臘肉燻肉,放在家中等著過年,所以食材完全不缺。」
蘇景夜說著,從手邊拿了一雙乾淨的筷子,給江琉玉遞了過去。「餓了吧,還不快嘗嘗。」
「那我就看在你還記得我的口味的份上,暫時就先不和你計較了。」江琉玉抓過筷子一下就往嘴裡塞了一大口豬心,幸福的她眼睛都眯了起來,心裡一陣陣的冒泡。
「那這髮髻的事情,」蘇景夜給她夾了一筷子小芹菜過去,好叫她葷素搭配,注意一下營養,同時試探性的問一句。
江琉玉吃的兩邊腮幫子都鼓了起來,隨意的擺了擺左手。「不怕不怕,我挑一根漂亮的絲帶,隨便綁一下就行了,花樣我做不出來,但是簪子怎麼卷頭髮我還是會的。」
「好,多謝夫人對為夫網開一面。」蘇景夜不由得呵呵地笑開,又給江琉玉夾了不少的菜過去。
等著他們夫妻二人在房間裡用過了飯,江琉玉隨便的輸了個髮髻,又化了個淡妝出來,隨行的馬夫和小廝也都已經準備完畢了。
「馬車可套好了,東西都裝上了嗎?」蘇景夜在大堂靠邊一點的桌子上坐下,儘量小聲的跟他手下的幾個人交談,而江琉玉揪著這個空當便在門外看客棧老闆娘種下的花花草草。
「全都收好了,一樣都不少,請老爺放心。」老馬答應著,蘇景夜再一點頭,「不少就好,你們可一定要提高了警惕,等再歇一會兒,太陽不那麼熱了,咱們再出發。」
「是。」
昨天晚上走到的這個小山村,乃是西山範圍最邊緣的村莊,只要離開了這裡,便是徹底的和江家的老家告別了。
江琉玉一邊擺弄著花草,一邊望著遠處藏在雲後面,綿延的深山,難得的升起了一股思鄉之情。
她並不是從一出生便存在在這個身體裡的,卻深深地體會了一把江家父母對這個女兒的關愛,又很慶幸嫁的蘇景夜是普天下最好的良人。
正在思索之際,蘇景夜跟小廝們的談話也已經結束,並走了出來。與江琉玉的感性不同,蘇景夜則想的是昨天自己經過此地,又居住了一個晚上的消息,想必已經傳遍了這四處的鄉鎮小城。
此處離京城不遠,不知道會不會有以前教惡的人,在此地埋伏,等著報復,所以還是儘快早點離開的好。
客棧老闆看見蘇景夜這一行人行色匆匆,心裡雖然覺得奇怪,不過倒也沒有別的想法,只看了一眼便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