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老了,再漂亮,又有什麼用呢。」皇后哀怨地嘆了口氣。
江琉玉心上一跳,忙俯首回答:「年歲不可改變,但皇后娘娘只要有一顆朝氣蓬勃的心,不管時間怎麼流逝,娘娘依舊會是最青春少艾的模樣。」
「年輕蓬勃的心?怎麼才能有。」皇后頭一次聽說,覺得有些新奇。
江琉玉定了定神,微微抬起頭看著皇后,「皇后娘娘可以每日裡出去逛逛,賞賞花逗逗鳥,或者回來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只要是能讓自己開心的事,娘娘都可以嘗試一下,這樣,自然會有一顆年輕的心。」
「你這番話,本宮還從未聽說過,倒是有趣。」皇后讓嬤嬤把面膏收起來,只拿了江琉玉的玉芝膏在手上,細細端詳。
「更有趣的,是你這個丫頭。」皇后此時的讚賞,倒多了些真心實意,「別人說話,都是違心的一味恭維,你雖有些討好的意思,說的話,倒比他們說的中聽。」
「本宮欣賞像你這樣的能人,身為女子,卻能有些手段和抱負。」皇后嗅了嗅瓷罐里的玉芝膏,「你這玉芝膏,看起來平平無奇,卻能在這京城外如此風靡,足可見你的能耐。也不知以後誰有這樣好的福氣,娶了你回家。」
「皇后娘娘謬讚了。」江琉玉被誇的有些高興也有些擔心,從皇后的話中一想到蘇景夜,她不禁又有些害羞。
「本宮最近有些愁緒,今日和你說了會話,心裡也好受多了。」
江琉玉抬頭看了眼皇后的神色,明顯等著她來問,心頭苦澀一下,順口問道:「不知皇后娘娘因何煩悶。」
「本來這事吧,不必同人說,既然你問了,也沒什麼好瞞著的,說出來,你也好幫我出出主意啊。」皇后高興地把玉芝膏遞給身邊的嬤嬤,然後提衣下來走幾步。
「你也知道,陛下的幾個兒子中間,屬太子最受陛下寵愛,年紀輕輕就封了儲君不說,手下的人也是個頂個的才華橫溢。」
江琉玉俯首後退一步給皇后讓開位子,沒有回答。
「照如今這情形,將來怕是太子繼承大統,只是可惜太子身邊,一直沒有一個可心的人照顧起居,伺候筆墨。」
聽到這,江琉玉頓時升起一股不安之感,誠惶誠恐地保持沉默。
「本宮雖貴為皇后,但畢竟本宮不是太子的生母,以後,也要仰之鼻息過活。所以,本宮想著,」說著,皇后突然轉過身,一把握住江琉玉的手,「你既如此有計算,與其在外經營一些小本買賣,不如來幫本宮,如何。他日太子繼位,本宮必不會虧待了你。」
幫你,幫你什麼,嫁給太子嗎?江琉玉心中冷笑,當機立斷跪在地上:「民女資質粗陋,怕是沒本事與皇后娘娘做事。」
「你不必如此妄自菲薄,你如何,本宮心裡有數。」皇后還想拉她起來,可江琉玉始終低著頭跪著,皇后心裡也有了幾分瞭然。
「娘娘恕罪,民女早在老家,就已經有心上人了,前不久父母同意,已是許下這門親了,」江琉玉特意沒提蘇景夜的名字,否則一會會更麻煩。
「不久,民女便要退居後院,相夫教子。偏皇后娘娘又如此看重民女,民女更不敢隱瞞,只得如實相告,只是辜負了皇后娘娘的一片好意,民女實在過意不去。」
「已許了親,和誰?」皇后勉強笑著看過來,江琉玉抬起頭,臉上儘是惶恐,「是民女家的帳房先生,此事,村里人也大部分都知道了。」
蘇景夜以帳房先生的身份在西山村露面,又與江琉玉來往頻繁,就算皇后要派人去問,估計也問不出什麼。
皇后滿含深意地看了江琉玉一眼,笑了笑:「是嗎,那還真的是可惜了。」
轉身從江琉玉身邊擦過,皇后坐回主位上,貌似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也罷,今日你進宮時候也不早了,本宮也乏了。小全子,送江姑娘出去。」
「謝皇后娘娘,民女告退。」江琉玉俯首後退了幾步,才趕緊跟著小太監出去了。
她走後,皇后身邊的嬤嬤便開口了:「娘娘,這丫頭明顯是推脫,她太聰明,不可放過啊。」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皇后睜眼,和之前的態度完全不一樣,「她說定親的事,自然是半真半假,至於和誰,定是景王了。之前景王為了她半夜出王府的事,還以為能瞞的過我嗎。」
「既然她已和景王有牽連,我們何不推波助瀾,再添一把柴。」說話間,皇后的眼神突然變的兇狠。
小太監駕車送江琉玉出了宮,到大街上就把人放下了,江琉玉不解地看回去,小太監振振有詞:「咱家還要回去伺候皇后娘娘,就先行回去了。」
江琉玉氣的想罵人,但臉上還是微笑著:「無礙,公公慢走。」
小太監調轉馬頭,直接進了宮門,只留下江琉玉一人在大街上閒逛。
「來都來了,不如給爹娘他們帶點禮物回去吧。」江琉玉嘆了口氣,重新收拾了下心情。沒有被皇后強制留下已經是幸運了,現在只不過被丟路上,沒什麼大不了的。
在街上逛了幾圈,江琉玉看重了一家飾品店,裡面手鐲流蘇毛筆應有盡有。江琉玉很少看到有貨物這麼齊全的鋪子,當即在裡頭挑選了好多東西。
「這個團扇給娘,這個玉佩可以給爹。」
「至於這個束髮,給景夜戴著好了。」
一堆東西擺上櫃檯,鋪子老闆把東西包好,江琉玉正要掏錢給他,老闆卻說已經有人付過了。江琉玉說著他的視線看去,居然是蘇景夜站在門口。
江琉玉驚喜萬分,跑到蘇景夜身邊,揚著一張喜悅的臉看他:「你怎麼來了。」
蘇景夜揉了揉她的腦袋,從她手裡接過大包小包的東西,溫柔的笑道:「我擔心你,所以特地過來看看。你沒事就好,現在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