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本王分內之事,王爺和姜兒姑娘就好好準備著吧。」蘇景夜擺擺手,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元姜兒,直接轉身離開。「王爺留步。」
西平王趕著叫兩個小廝過去送蘇景夜離開,只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院子口,西平王才陰成一張臉,狠狠地在元姜兒面前拍了下桌子。
「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居然這般無法無天,是想把本王嚇死嗎?你可知道他是誰?他可是朝廷景王,若是惹怒了他,景王慫恿陛下下令叫他帶兵過來,本王也得同南陽一樣被削藩。」
「有什麼關係,王爺你也太緊張了些,就沖他對我的這份態度量,他也不捨得對我下手。」元姜兒擺弄著指甲,渾身慵懶的靠在桌子邊緣,一服如柔無骨的姿態,叫西平王剛升起的怒火差點轉變為邪火。
此女確實是天生媚骨,在加上她修煉的那奇怪的功法,要是生產系的,還真沒有幾個男人能抵抗的住。西平王勉強放心,但又有些後悔,畢竟此等尤物非得送出去,讓他覺得難免可惜。
「就算如此,今日之事暫且作罷,等你入宮以後,倘若還這麼不知收斂,萬一被後宮中的那群女人對付的渣都不剩,豈不是浪費了本王的這一步棋。」
「女人有何可懼,正是最沒用的東西。只要抓住了陛下的心,這整個後宮不都在我股掌之中。」元姜兒身子往右邊一轉,兩隻手攤在桌子上,整個人仰面向上,把西平王看得躍躍欲試,卻不敢動手。
「要是那群妃子有膽子大的,敢對我下陰手,我自然也不怕給她們送去些小蟲子。」
「此事千萬莫做,歷代陛下最討厭後宮出現巫蠱之術。」西平王正在心中暗自煎熬著,聽著她如此大膽的一句話,嚇得他趕緊轉過頭,恢復了清醒。
「我的本事,王爺還不知道嗎,定會做的乾乾淨淨,不留任何把柄。」而且就算日後東窗事發了,只要把禍水引到西平王身上,元姜兒也可以趁亂逃脫。
西平王轉過了身,不肯看她。也不答應她的話。
門外等著蘇景夜離開了這條街,李文松才一個閃身,翻牆進了西平王的院子。西平王和元姜兒正在房間裡僵持著,忽然聽到外面自己手下的護院的聲音,走出去一看,便揮手讓人退下。
「大人怎麼如此打扮過來了,看清屋裡進。」西平王悄悄的嗤笑兩聲,引著李文松進來,可元姜兒還攤在桌子上沒動。
李文松一見元姜兒如此放浪的動作,臉上的表情都未出現任何的改變。倒是西平王隱約覺得元姜兒如此有些丟人,連忙喝斥,「沒看到本王有客人要接待嗎?你還不該去哪去哪。」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李文松,又聽到西平王敢向自己發火,心中有些好奇的同時,也有些火大。輕輕地冷哼一聲,元姜兒當即把翹著的二郎腿放下,一把站起來,隨後像條水蛇一般摟著西平王的脖子,修長潔白的右腿也在他兩、腿、之、間來回的蹭。
「有什麼關係,王爺身上的哪件事我不知道,王爺又怎麼還捨得趕我走呢?」語氣婉轉又曖昧,絲毫不顧及這旁邊還有李文松在場。
這般親密的行為,西平王在平時可是盼都盼不過來,但今日確實有要事要做,他一狠心,把元姜兒的手扯下來推開。
「叫你走你就走,連本王的話都不聽了,本王又怎麼好放心用你。」說著,西平王又留戀似的拿手指勾起元姜兒的下巴。
「自然了,你若想玩,等事情說完了,本王有的是時間陪你。」
長成這麼一副模樣,還敢肖想旖旎,元姜兒對他嗤之以鼻,心中早已把西平王放在腳下碾壓。西平王說完,李文松就自顧自的跨不進去,西平王趕著將元姜兒推出門外,一把把門關上。
元姜兒這一生勾搭過無數的男子,還是頭一回在男人身上受到如此對待,心中早已不滿至極。
一個酒囊飯袋,能和人有什麼要事要談,連自己手下的棋子都不能完全掌握,他也算是自大過了頭。
只是李文松倒看上去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人物,元姜兒在京城的這一點時間,把五石散那些事都打聽得七七八八,這些看上去似乎與李文松沒有關聯,但每件事都有他的出現。
回到自己房間,細細想了一會兒,元姜兒怎麼都覺得李文松身上藏了不少事,她丟下手中的果子蜜餞,決定去偷聽一會兒他們的談話。
由於對這院子極度了解,元姜兒很輕易的便躲過了那些護院的巡查,架起輕功攀著屋檐的邊上,憑藉著身體輕盈的優勢,元姜兒一下子飛到了房頂。
只是上房頂的聲音雖然細微,但還是被武功不弱的李文松給聽見了。李文松大致判斷的出上面是什麼人在就沒有提醒西平王,而是把話繼續說下去。
元姜兒放慢了腳步,走到大致的位置掀開了兩塊瓦片,可她畢竟不是潛心修行武藝的人,耳力並不如那些武林高手好,只能依稀辨認的出幾個字。
「為了方便與西平藩地那邊取得聯繫,本王可與大人定下暗號。西城郊外有一顆百年的大松樹,待哪日大人有情報,可在這顆樹上綁上紅色的絲帶,並吹響我這隻哨子,到時自會有人過來與大人說事。」
「可郊外空曠,哨子聲若是響起,豈不是極為引人注目?」
元姜兒趴在瓦片上,從縫隙中可以看見李文松從西平王手中拿了一隻乳白色的哨子,而在西平王的手中,還有另外兩隻備用的。
「大人不必擔心,這隻哨子是無聲的,只是吹響它以後,會催動傀儡人體內的蠱種,這種人是本王在番地上找人特意煉出來的,不僅能夠根據哨聲找到位置,還能憑藉氣味判斷是不是之前過來的人。」
「如此一來,本王與大人都不必擔心情報會泄露了。」
西平藩地多山多水,深山林中有這麼一群人,可將毒蟲操縱自如。李文松聽說過此等傳言,但沒想到居然真的這般厲害。
看著手中白色的哨子,李文松點了點頭。而在樓頂的元姜兒,也對這哨子起了深厚的興趣。
等李文松從司禮監出去的時候,外面已經夜幕降臨。元姜兒找了個機會,叫身邊伺候的姑娘們把西平王灌了個半醉,自己在整個房間中翻找了半天,卻始終沒找到。
正在疑惑的時候,西平王不知怎麼的,居然醉醺醺的站了起來,一把將元姜兒摟在懷裡。
「本王聞到你身上的香味了,果然你還是念著本王的,怎麼,是想在入宮之前過來伺候本王一次,好讓本王在日後替你做主嗎?」
元姜兒嚇了一跳,本以為自己是被護院發現了。卻沒想到是他這個廢物。翻了個白眼,元姜兒強忍住了要把他踹走的欲望,扶著搖搖欲墜的西平王到小榻上坐好,然後自己翻身跨坐在他的腿上。
「王爺如此英明神武,叫我怎麼能不嚮往,只是王爺快要離京了,不知王爺可有什麼東西要交給我的?」
元姜兒在房間裡找不到哨子,並想著是不是被他貼身收著,正想說話的時候哄他拿出來,卻被醉倒在西平王一把按倒。
「你好好的表現一般,或許本王就送你一樣寶貝。」
西平王醉的兩眼迷離,自然看不清元姜兒臉上的嫌棄。而就在此動作之間,元姜兒看到了他常在裡衣的哨子。
元姜兒輕輕地綻開一個嬌媚的笑,把稀里糊塗的西平王推到一邊,又迅速的灑下迷藥。七平王手腳無力的這麼躺下,便直接睡了過去。
捻著食指和大拇指,把西平王衣服裡頭的哨子拿出來,元姜兒用桌上的酒,洗了好幾遍才肯收到自己袖子裡,又從腰間取下了一個早就準備好的,長的一模一樣的哨子放回去。
「長成這副醜樣,還敢肖想本姑娘,你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元姜兒滿意的摸著袖子裡的哨子,又嫌不解氣似的,對著昏迷不醒的西平王連著踹了幾腳,便推開門,趁著夜色跑了出去。
明明有這等方便聯繫的好東西,而且傳遞消息的傀儡人日後一定能派上不小的用場,可西平王卻像藏寶似的,根本沒有透露出來的意思,看樣子根本沒有把自己這個在後宮中的細作放在心上。
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元姜兒捏著哨子,在城中隨便找了家客棧住下來。等到明天一大清早城門打開的時候,她便趕著時間去郊外,讓傀儡人記住自己的氣味,也省得遲則生變。
與此同時,離開京城的華處世也在郊外尋了處矛屋子住下。
出城的這幾天,他一直沒有聽到京城裡起過什麼風波,想著這段時間李文松應該沒什麼動作,便放心的在早上背了竹簍子出來採藥。
在山坡上爬了沒有多久,華處世無意間看到了一個熟人,皺著眉頭上前,「你在這裡做什麼?」